甄木是第一次看甄尘这个德行,她感觉自己对甄尘的滤镜通通碎掉了。小声问阿无:“我哥他……怎么这个样?”
阿无觉得很正常,“甄尘不是一直都这样吗?动不动就发脾气,偶尔就跟小孩子一样哭。”
甄木还真没见过甄尘哭得这样惨烈,她还想着要不要说几句,安慰一下,就被甄尘挤开。
甄尘恢复了他原先的样子,笑嘻了脸,贴在阿无旁边,“阿无,你好美啊,你口脂涂得好红,我分一点过来好吗?”
阿无也是无语了,怎么有人为了索吻,连这种糊涂话都说得出来。她推脱着说:“你先等会儿好吗?”
但甄尘已经情不自禁地低头,衔住那樱桃般红润的嘴。等细细品味完了,他才抬头,把脸上的泪水一擦。
他感受到脑后猛烈的视线,想起覃天还在,表情一僵,拉住甄木就走。
“阿木,你是怎么给阿无化的妆,好看死了,我以后要天天给阿无化。”
甄木莫名其妙被他推着离开,不耐烦地说:“我只给阿无擦了点胭脂而已啊……”
阿无见两人走了,才去看覃天,顿时就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脏怦怦直跳。
从她揭开盖头的时候,覃天就一直深情地注视着她,要不是有甄尘在插科打诨,她感觉自己都有些无地自容了。
覃天专注地低头看阿无,“很美。”
他绕着阿无,上上下下看了一圈,目光在阿无身上抚摸而过,“衣服有哪里不合身的吗?”
“没有。”阿无心慌意乱回答,闻到覃天身上突然爆发的媚香,感觉有些骨软筋酥、心醉神迷。
她是知道的,覃天情动的时候就会这样,虽然他不会很直白地表述出来,但是身体反应给得很诚实。
她实在有些受不了,就把盖头放下来,避开他的眼神。
覃天轻轻替她把盖头揭开,身上的香味更浓了,“虽然我希望把这种感觉,留在那一天。不过今天浅浅体验一下也不错。”
阿无眼珠子慌张地四处乱动,按日子,今天她本来就是和覃天在一起的,但现在才早上。
她白天要看秘籍,练武功,去看看田里的菜和鱼塘里的鱼,看家里哪里需要整理,就收拾一下……有许多许多的事要做,没办法现在就做晚上的事。
她知道自己有些胡思乱想了。
覃天是三个人里最安分的,他们在一起时,她总是睡得很安心。
覃天抱住阿无,确定婚服十分贴身,又蹲下来,抬起她一只脚,问她:“鞋子合脚吗?走起来会不会不舒服?”
阿无摇头。
覃天又站起来,把她的红盖头拿下,看她盘起的头发上,首饰并不算多,显得十分空荡。
“我再去置办一些红色、银色的头饰,你戴上去更漂亮。”
“嗯。”
覃天抱住阿无,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松开她,“听雪还没见过你这副样子,你去给他看看,让他到我这里来,看一下婚服的样式。”
阿无还以为覃天要做些什么,没想到他把自己推给听雪,一时间有些愣神。
她迟疑问:“那我,现在过去?”
“去吧。给他看完,也能早点换下来,你不常这样打扮,别累着。”覃天浅笑着目送她走。
阿无有些糊糊涂涂地走去听雪的屋子,看见祂坐在外面的栏杆上,看着硕大的冰晶树发愣。
阿无踏着红绣鞋,挪着步子走过去,成了冰雪世界里的一抹红。如红日之光,照进了听雪眼中。
听雪余光一瞥到,就挪不开眼。祂站起身,像梦游似的,呆愣愣朝阿无走过去。
“阿无?”
“婚服到了,我先试穿。覃天让你去他那里看看式样。”
阿无话才说完,就被听雪揽入怀中。冷气裹挟她全身,她被冻得呼出了白气。
这温度,可比听雪的屋子还冷。饶是她武功深厚,抵抗力十足,也难以抵抗。
搞什么鬼!
阿无顶着一身的冰霜,运功揍了听雪一拳,揪着祂的脸问:“你平白无故发什么疯,冷死我了!衣服已经做出来了,你要是不喜欢,也给我忍着!真讨厌,那婚礼你也别参加了!”
听雪这才回过神,把冷气收起来,诚惶诚恐道歉,“阿无,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刚才怎么了,你别生气。”
阿无身上先是冷到结冰,之后又暖和起来,衣服全湿了。她把衣服烘干,十分不快地把听雪一推,迈步离开。
听雪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忽然失落地说:“阿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因为我是修炼百年的精怪,你和覃天、甄尘加在一起也打不过我,才被迫接受我的。”
阿无停下脚步。
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她来哄啊,到底是谁在婚前焦虑。
第一次,确实是迫于淫威,做出的选择。至于之后,覃天和甄尘都接受了,她也没那么讨厌,所以就在一起咯。
要是她真不喜欢的话,早一脚把祂踹了。大不了之后亡命天涯。反正逃命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
阿无想了许多,又懒得说,她转过身来,迎面被听雪抱住。
她回抱住祂,“一起住了快两个月,我要是讨厌你,根本没你的份知道吗?”
“那你说你喜欢我。”
阿无哽住了,转移话题,“你能和覃天他们一样轮流,说明你们是一样的,就是你的顺序后了一点……”
“那你说你喜欢我。”
阿无继续说着自己的话,“我不知道你在担忧什么,我不是都喊过你们相公和夫君吗?还带你们见我姐,全真哥,还有义父。”
“那你说你喜欢我。”
听雪执拗地说,把脸凑得离阿无很近,只等她一句喜欢,就霸道地吻下来。
阿无别扭地转过脸,“刚才被无缘无故冻了一下,我还没发火呢,你还好意思扯这些。”
“那是我的错。我一时看差了,以为你浑身是血,就着急地要给你冰冻止血。你说你喜欢我,好不好?”
阿无不高兴地挣扎,“什么冰冻止血啊,就是我真受伤了,你也该去找甄尘来给我治伤,用你的什么烂招!我都没想过我这辈子还能再受这份罪!
“而且,你是嫌我穿这样不好看吗?要是把衣服弄坏了,我就把你扫地出门。”
听雪再三道歉,在周围用冰凝出许多花朵要哄阿无开心,“你很好看,是我的错,别生气。”
祂不敢强求那句话,见阿无还绷着一张脸,就松开手,不敢再抱着她。
阿无看听雪都快哭了,就主动抱住祂,“我喜欢你。真是的,我不是昨天才说过,我爱你们吗?”
听雪还真“啪嗒”掉下了眼泪。
阿无踮起脚,去舔祂的眼泪。只有一滴,尝不出是什么味道。她眼神幽深,好奇地问:“你的泪水是什么?也是花汁吗?”
听雪又流出许多泪水,像晶莹露珠挂在脸上,有意勾着阿无再尝尝。
祂抱着阿无往上托,让她更方便品尝。阿无就尽数吮吸吞落,看祂又要滴泪,直接吻住祂的眼睛。
“我好听话也说了,也把你的汁水吃了,够了吧。你惹我生气,还要我哄你,真不要脸。”
听雪高兴地眨眨眼,把变化出来的冰晶花朵,连枝带叶地摘下,送给阿无,抱着她啄了一口,“你是最美的新娘子,鲜花配美人。”
阿无从他身上跳下来,冷哼一声,把冰晶花在嘴里咬得嘎嘣脆,当冰块吃了,降降自己的火气,“你的意思是,你是那朵鲜花?”
不管怎么说,覃天才像鲜花吧,至于甄尘,是带刺的藤蔓?
她把冰花吃完,就拍拍手走人,提醒听雪,“记得去覃天那看看婚服的样式,我也去把我这身行头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