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次,谢轻虞发现“霓裳”就像是变了个人似得,先前好歹会时不时回过头来跟她说两句话。
虽然都不是什么好话,但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冷漠。
就像是在完成什么上面下达的任务,只是毫无感情的走在前面。
与其说是两人一起走,倒不如说是“霓裳”走在前面带路而已。
最终,谢轻虞还是忍不住,在心头演练无数次之后,还是鼓足勇气开口:“那什么,师姐啊,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霓裳”并不搭理她,只是自顾自的走在前面,时不时侧眸看她有没有跟上来。
谢轻虞见此,心里越发没底,难不成是刚才的事被发现了,所以这会儿要带她去一个没人的地方杀她灭口?
谢轻虞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待会儿停下来后,“霓裳”将她摁在地上痛匾一顿,然后直接取下她脑袋,然后她当场身首分离的画面。
想着,她不由打了个寒颤,左右观望了一阵,似乎已经在想脱身之策了。
“霓裳”回眸,也并未戳破,只是淡淡的瞥她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原本以为能够这样一路顺畅的将人带到出口,直到迎面而来的声音瞬间将假霓裳的脚步顿住:
“你们是怎么看人的?这都能让人跑了?”
没错,来的人,是真霓裳。
一瞬间,假扮霓裳的段胤霖瞬间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他停住脚,回头看向身后的谢轻虞。
谢轻虞本就心虚,加上刚才只顾着注意周围的环境,想着有没有逃走的可能,他突然停下来,差点就撞上段胤霖的后背。
好在,她迅速止住脚,麻溜的往后挪了挪,尴尬的扯出一抹笑:“师姐,你咋地啦?”
“……”
段胤霖沉默着,耳边的自责的声音越来越近,不多时,谢轻虞自也听见了,她只觉得这声音好耳熟,但一时间也没办法同自己认识的人联系起来。
“跟我来。”
谢轻虞还在想来者是谁,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霓裳面前,手臂就被眼前的霓一把拽住,脚下运力朝着反方向飞驰而去。
这怎么回事?
谢轻虞有些奇怪,按照霓裳的嚣张程度,这个地方看起来应该早就是霓裳说的算了。
来的究竟是什么人啊?竟然让她都如此慌张。
谢轻虞想着,张了张嘴:“师姐……”
“别说话。”她承认,她是很想问的,但却不及拽着她穿梭在长廊的霓裳最快,纵使目视前方,一点没将视线分给她,霓裳也似乎能猜到她想问什么,便直接开口:“这件事回头再解释,我先送你出去。”
出去?
谢轻虞有些奇怪,更加疑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还是太害怕产生了幻觉。
可紧紧拽着胳膊的手却是那么真实,用力到她已经觉得胳膊有点疼了。
两人还没到出口,身后却传来蟾蜍精的大喊:“不好了!有人越狱了!抓人!快抓人!!”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敲锣声,似将整个沉寂已久的牢房彻底唤醒,周遭开始躁动起来。
难道是纪常歌他们被发现了?
想到这个可能,谢轻虞回头,看向被甩在身后的一众蟾蜍精,两旁的牢房在飞速向后退去。
她一咬牙,反手拽住段胤霖的手,往回一拉,段胤霖脑子一懵,下意识停了下来。
两人落在地上,谢轻虞将他的手轻轻推开,在他不解的眼神中往后退了退:“我知道,你不是霓裳,对吧。”
“……”
段胤霖沉默着,他当然知道,谢轻虞这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他的变身术虽完美,但终究只是外表上的一样,性格和处事方式还是完全不同的。
谢轻虞只是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思很细腻,想来也是刚才他说要带她出去,所以才猜到他并非霓裳。
将他没反驳,并不需要回答,谢轻虞便已经确定了心中的答案。
她微微一笑:“谢谢。谢谢你。虽然我并不知道你是谁,但真的很谢谢你想救我的心意,但是我也有想要救的人,所以……我还不能走。”
“因为,在这个地方,我的师兄师姐们都被阵法限制,无法使用法术,如果被霓裳抓住,肯定必死无疑的。”
她说着,段胤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复杂的盯着谢轻虞。
谢轻虞见此,也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只是,听着身后愈演愈烈的喧闹,谢轻虞也等不了他回答了,顾不上看他什么反应,她果断转头往会跑。
可跑了一半,再回头看像段胤霖的时候,他竟然还站在原地,谢轻虞有些无奈,但只是短暂的思考片刻,她着急回去,只能道:
“那个,我真的很感谢,但是我得回去,你也快走吧,我一会儿就出来,真的,我很感谢。”
她一边说着,人已经跑出了二里地。
一个不不察,差点和拿着三叉戟匆忙往一个方向赶的蟾蜍精装个满怀,还好她伸手还算敏捷,及时撤回脚步。
而同时,着急赶过去集合的蟾蜍精自然也没注意到她。
眼见着那几只走远,谢轻虞才缓缓地松了口气,紧接着就跟着他们过去方向一路追踪。
最后又回到了原本关押纪常歌的密室外,谢轻虞躲在暗处看着,看来应该是刚出门就被蟾蜍精发现了。
此刻,真正的霓裳正带着几十只蟾蜍精将三人围住,而因为此地的特殊性,他们的法力都很有限。
于是,只能警惕的看着四周。
霍丰元扶着看着就很虚弱的纪常歌,霓裳还是那副全世界都欠她几百万的表情,看纪常歌的眼神依旧是全是仇恨。
“师姐。”她轻声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兔死狐悲般的痛心疾首:“你可真是狠心啊,师妹我好不容易请你来做做客,你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要走?”
说着,她的眼神逐渐冷冽起来,仿佛要将纪常歌生吞活剥了。
“……”
面对如此疯魔的人,纪常歌也只能无奈的闭了闭眼,她清楚,今天如果自己不做出牺牲,恐怕谁都出不了这个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