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前院亮起微弱的烛火,似给这座幽寂的祖宅注入了一丝活力。
姜柒月慵懒的躺在拔步床上小憩。
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肉眼不可见的气息。
楚君辞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她的寝室内。
盯着床上沐浴月光酣睡的小姑娘,眼神清明中有一丝晦涩的光泽流转。
“看够了吗?”
“不够。”
男人靠在窗边,背对着光,让人看不清他隐在阴影中的表情,但那双眼,却亮的熠熠生辉。
姜柒月心中哀叹:龙是好色的生物,这是逼她犯罪呢。
咳,默默别开眼“什么事儿?”
楚君辞眉头轻挑,散漫不羁的语调在这浓郁的夜里格外勾人“小丫头,睡太死会死的。”
姜柒月眨巴着美眸,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在这月色下多了几分天真的媚意,她唇角含笑,慵懒翻身。从床上下来后走到了床边,整个人隐匿在窗边的阴暗处,美眸懒洋洋的扫视整个祖宅,毫不意外的看到几个飞速掠过的身影。
“我觉得自己能够安枕无忧。”姜柒月轻慢的笑了笑,反而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帅的天怒人怨的家伙“你似乎管的有点儿多。”
楚君辞只觉得心口微微一滞,有种被人窥破心中隐秘的窘迫。
似是为了掩饰那一瞬眼波颤动的微妙,他嗤笑“自恋是病,劝你治治。”
“哦……”
姜柒月笑眯眯的,语调意味深长,却不戳破。
“很晚了,不走是打算陪睡吗?”
黑暗中,楚君辞只觉得自己的脸腾的一下热辣滚烫,这小丫头怎么什么荤话都敢说!
心若擂鼓,乱了节奏,懊恼的横了她一眼,有些口不择言的毒舌道“小丫头干瘪的跟个四季豆似的,谁给你的勇气说这话?”
“滚!”姜柒月俏脸肉眼可见的黑沉了下来。
这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可见对这狗男人的懊恼和嫌弃,简直已经不加掩饰了。
楚君辞:……
悻悻的摸摸鼻子,咳,他发誓,这不是他本意。
但见小丫头真的恼了,他也不好火上浇油,只得先行战术性撤退。
直到某人消失在后院的树林里,姜柒月才低头看了眼睡裙下玲珑有致的身形,虽然不是‘凶器’,但也前凸后翘小蛮腰好吧。
“狗男人,不懂欣赏!”姜柒月小嘴儿骂骂咧咧。美眸扫过院落里苟苟碎碎的黑影,眼底划过一抹戾气。
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
姜柒月坦然的打了个哈欠扭头继续睡。
至于这个祖宅的秘密……
关她什么事儿!
这里又没有金银财宝,很难打动一颗龙心哦。
至于旁人想从这里找到什么,那就祝他们好运咯。
不得不说,身为巨神,姜柒月是有点儿恶劣的毛病在身上的。明明窥见了秘密,却摆烂的彻底。
任由多方势力在这里忙活。
楚君辞趁着夜色,钻入后宅松林深处的地下密室。
抬眼,就看到周淮安和刘月娥夫妇点着油灯,坐在一张八仙桌前忙碌着。一叠叠繁琐的图纸在他们手中被反复计算。
最终,看他们的表情,并不尽如人意。
“两位教授,现在如何了?”
周淮安和刘月娥摇了摇头“返回式遥感卫星的姿态控制系统、程序控制系统和遥测系统目前存在问题。这一部分还需要几位老专家帮忙。”
刘月娥揉了揉疲倦的眉心。
转头看向楚君辞“楚同志,没想到列车上的那个小姑娘身世如此特殊,上边为什么没有派人来保护她?”
楚君辞眼神幽深,对刘教授的问题,他避重就轻道“引蛇出洞。”
“太冒险了。”
周淮安不赞同的摇摇头“一旦这小丫头发生意外,相当于把路走绝了。”
楚君辞垂眸,半晌,才意味不明的轻哼一声“还有一个姜皓月替补。一母同胞,没差。”
周淮安夫妇相视,忍不住轻叹“上官家功勋卓着,若非全族悉数战死沙场,也不至于开国元勋席位无名,如今还落得后人无所依,被豺狼虎豹环伺的局面。”
对此,三人心中多少有些复杂和哀其不公。
可如今这局势,京都那些大佬人人自危,也说不上是门庭没落的好还是身居高位的好。
“两位教授放心,这小丫头身体不行,脑子是半点不差。您二位捆一起都不一定玩得过她。安心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怎么说话呢!”刘月娥无奈,这小子,一张嘴毁所有。
活该这么大年纪了讨不着媳妇儿!
楚君辞不置可否的轻笑了一声,只有他看透了那个小丫头言笑晏晏的虚伪面皮下的真实嘴脸?
黑暗的角落里,空间缝隙刹那泯灭。
姜柒月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浑身上下湿漉漉的。鬓角被汗水濡湿,发丝黏腻的粘在脸颊脖颈上,令她看起来分外狼狈。
但是那双眼,却亮的吓人。
所以:她下乡,是多方推动的结果?
或许姜怀仁也不过是一枚毫不知情的棋子?
不,也许他是这盘棋某个小局的局主呢。
毕竟她薅来的那把钥匙,姜怀仁看起来宝贝的不行,必然是知晓些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
否则,那钥匙可落不到他手里。早就被背后盯着上官家的人拿走了。
美眸危险的眯起。
姜柒月现在有些怀疑上官清漪的死因了,当真是抑郁而终吗?
突然,她偏头,幽寂的墨眸淡淡的看向了寝室门外。
一道黑影手执匕首侧耳覆在门外倾听屋内的动静。
片刻后,一股淡淡的青烟从门缝里被吹了进来。
姜柒月眨了眨眼,心下好笑。
当真是有趣呢。她才来这个村子几天呀?
就在她琢磨着怎么处置这个宵小鼠辈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轻微的打斗声。
姜柒月诧异,楚君辞?!
他不是去了后宅松林吗,怎么又折返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