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姜柒月拿着钓竿和一个篓子就出来了“队长叔,咱们走吧。”
众人看着她全副武装的跑出门来,一个个都不自禁的露出了一抹亲和的微笑。
实在是她今天的的穿着可爱的犯规,白色的兔皮帽子,配上同色的兔皮围脖,身上穿着白色的兔皮袄子和裙子,脚踩一双兔皮短腰靴子。整个人就像个软乎乎的雪团子,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看起来跟只小白兔似的可爱无害。
村里的汉子看到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一个个都羞得红了脸,都不敢直视她。
丁大山看了眼她身后下意识跟随上来的两个退伍兵,也没说什么,招呼大家一起走。
“小姜知青,小心脚下路滑。”
“好的,谢谢。”
“小姜知青累不累,要不我帮你把东西拿着吧?”
“不累,我自己能行。”
“小姜知青……”
……
姜柒月感觉自己的脸都要僵了,口干舌燥的,真后悔没带水壶……
好在路程不远,很快,他们就到了大青山脚,长青河上游。这里水深河面宽阔。
此时结冻,村里有小孩子就在这里玩耍。
大队长看到这群熊孩子竟然跑到这么远的地方玩儿冰,一张脸黑的吓人“牛娃子,铁蛋,二蛋,小花,小草你们干嘛呢?!”
一声呵斥,吓得几个正在溜冰的小孩儿登时僵住了动作,呆呆地站在冰面上。
大队长脸色难看的紧“你们咋这么不听话!这冰冻结实了没就敢来玩儿!还没大人盯着!万一掉哪个冰窟窿里,你们人就没了知道不?!”
“队长爷爷,我们错了……呜呜……”
“队长爷爷别生气,我们这就回去。”
“赶紧走!”
大队长烟袋抽的吧嗒作响。一瞬不瞬的盯着这几个孩子回去。
孙红旗笑嘻嘻的插科打诨“队长叔,瞧给您都气出皱纹了。咱们这儿的天儿,冰冻三尺都常见,出不了事儿。”
“浑说!”丁大山抬手就照着他脑壳来了一下“你小子小时候掉冰窟里的事儿忘了?”
孙红旗捂着被打的地方,嘿嘿笑道“队长叔,这都猴年马月以前的事儿了,咋还提呢,那不还得怪你当初冬捕结束没把冰窟窿给填上嘛。要不然我也不能踩坑不是?”
“哼!”大队长脸色稍稍缓和,看到孩子们都上了岸,才沉声叮嘱道“都别乱跑,这里要冬捕,到处都是冰窟窿,掉下去,可没人救得了你们!”
“知道了,队长爷爷……”一群小萝卜头蔫儿哒哒的跑走了。
丁大山回头,看了眼站在岸边好奇张望的姜柒月,道“小姜知青要玩儿就在岸边附近弄个小冰洞玩玩儿,可千万别在冰上乱跑。这冰冻的不匀称,谁也不知道哪里就没冻住,掉下去,光袄子见水都得几十斤,加个大活人,没把子力气都拉拽不上来。”
“我晓得的。”姜柒月笑呵呵的点头。
王铁柱看了看她手里的工具,憨憨的笑了笑“小姜知青没带冰凿子,要不要俺们帮忙给你凿俩冰窟窿?”
“那感情好。麻烦你们了。”
“嘿嘿……不麻烦,不麻烦。”王铁柱笑呵呵的撸起袖子招呼人“建国哥,过来帮忙。”
丁建国嘴角抽了抽,看了眼这个铁憨憨那乐的找不着北的样子,简直没眼看。
很快,两个直径20公分左右的冰洞就搞定了。
冰层厚度约莫在15-20公分的样子。确实挺厚的。
姜柒月将带来的马扎支在冰冻边儿上,开始捣鼓饵料,挂钩,放竿。
身后武魁,赵志强两人看了两眼,转身去了旁边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姜柒月也没管。
不远处,大队长带着人在凿冰洞。因为要下网子。他们凿的冰洞比较大,这可是个力气活。
正看着,感觉自己的鱼竿动了动,姜柒月迅速收杆“呀,挺大一条白鲢。”
老远的,孙红旗看见,忍不住咋咋呼呼笑道“小姜知青这是开门红啊,第一杆就收获这么大个儿。看来今天运气不错。”
“那是!运气必须好!”
姜柒月笑呵呵的回应道。
抬头看这白茫茫的一片,空气很冷却也十分清新干净。坐在这里倒是挺舒适,就是有些冷。
正想着,察觉到身后有粗重的呼吸和沉重的脚步声靠近,她偏了偏头,看过去。发现是武魁和赵志强这俩人推着两个雪墙过来。
很快,就将两堵一米二高的雪墙挡在她身体两侧。紧接着两人又去忙活了。
这河边的风有些急,被雪墙这么一挡,她坐在中间倒是没觉得那么冷了。
丁大山过来时,武魁和赵志强已经把她身后的雪墙弄好了,正用碎雪堵衔接的缝隙。
“小姜知青倒是会享受。”
“说哪儿的话,这是人民群众充分发挥智慧的结果。”
姜柒月笑眯眯的把玩着手里的钓竿。看了眼蹲在自己身边抽旱烟的大队长“您是有什么话要说?”
“倒也没有。”丁大山吧嗒吧嗒的抽着烟,好半晌才道“一会儿吃了下午饭,村里人都会来参加冬捕。”
说完,他随手将眼袋在冰面上磕了磕,然后起身,别上眼袋继续去盯工了。
姜柒月垂眸,看了眼冰面上那一坨黑色的烟灰。轻笑了一声,继续钓鱼。
下午三点,远远地就听见了热闹的吆喝声。村里人三五结伴的朝着山脚来了。
姜柒月抬头看了看。
不远处,武魁和赵志强两人坐在一个老树下笼了一堆火在烤鱼。
她眨了眨眼,感觉这俩家伙是闷不吭声的搞事啊。这不得馋死一群人。
正想着,村里的婶子们已经咋咋呼呼开了“哎呦呦……这咋就烤上了呢?回去削个白菜一起炖了,汤汤水水的一大锅都够全家吃了都。这一烤都糟蹋了……”
“你管天管地,还管人家吃喝?!”桂花婶子没好气的怼了回去。
立刻这个婆子就不吭声了。
“哎呦,小姜知青也在啊,大冷天的,也不晓得踹个暖壶。手冷不冷?”桂花婶子三两步跑过来,先是看了眼她周围那挺别致的三面雪墙,这才不赞同的叨叨她,还不忘将自己的手袖拿下来给她套手上“瞧这小手冰的,要爱惜自己,女孩子可不能受冻。”
“妈,你管她干什么?人家这叫美丽冻人。你不懂别掺和,你瞧瞧你那黑漆漆的手袖和人家配吗?”
丁清清冷哼,横看竖看这个女人都不顺眼,尤其是……
想到自己的遭遇,她就恨死这个女人了。凭什么她金尊玉贵的走哪儿都被人捧着,自己却要遭那样的罪!
网子也被后来的村民扛了过来。
立刻就有人吆喝着“撒网咯——”
顿时,河面上热闹起来。人群朝前拥挤。
姜柒月这边儿可谓是偏安一隅,颇有些闹中取静的味道。
见大家都凑热闹。村里有人喊道“小姜知青,一起看冬捕呗,坐那儿有什么意思?”
“是啊是啊,去看看呗?”
……
人群中,姜柒月也看到了知青院的人。刘楠也在其中,身上的夹袄看着稍稍单薄,一张小脸冻得通红通红的,见她看过来,还咧嘴冲她笑了笑。
姜柒月干脆起身,跟着过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