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沉沉地压在天地之间,唯有如水的月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宸王旧府的庭院中。
那月光宛如一层薄纱,轻柔地覆盖着庭院,映出一片静谧而又略显孤寂的光影。
陆舒瑶因昨日未能休息好,今日虽心情依旧忐忑,却也扛不住身体的疲惫。
她本就因孕期多眠,加上这几日的惊魂未定,精神早已透支。
用过晚膳后,她便早早歇下了,躺在床上,眉头微蹙,睡得并不安稳。
佩兰守在床边,目光紧紧盯着陆舒瑶的睡颜,心中满是担忧。
她见陆舒瑶脸色苍白,呼吸轻浅,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
佩兰跟在她身边,自然清楚两人承受了太多的压力,身子和精神都已到了极限。
佩兰轻轻替她掖了掖被角。
夜深人静时,院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佩兰警觉地抬起头,正欲起身查看,却见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佩兰心惊,害怕是宸王完全不顾大防进来了,一时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月光从门外洒进来,映出那人俊美的面容。
居然是陛下!
佩兰心中顿时一喜,连忙起身行礼,掩饰不住的激动。
叶宴臣微微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礼。
他的目光落在床上熟睡的陆舒瑶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与愧疚。
他走到床边,低头看着陆舒瑶憔悴的睡颜,声音低沉而温柔:“她睡了多久?”
佩兰低声回道:“主子今日身子不适,晚膳后便歇下了,睡得并不安稳。”
叶宴臣点点头,伸手轻轻抚了抚陆舒瑶的额头,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肌肤。
他低声吩咐道:“不必叫醒她,朕带她出去。”
他说完,俯身将陆舒瑶轻轻抱起。
明明已经是双身子了,陆舒瑶的身子却轻得让他心疼,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散。
她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呼吸轻浅,眉头依旧微微蹙着,在梦中也不得安宁。
叶宴臣抱着她走出房间,青竹早已候在门外。
佩兰见状,心中有些不安,忍不住低声问道:“陛下,青竹姑娘是宸王殿下的人……”
叶宴臣闻言,淡淡看了佩兰一眼,语气平静:“青竹是朕的人,你不必担心。”
一旁的元怀也连忙解释道:“佩兰姑娘,青竹虽是宸王殿下派来的人,但实则是陛下安插的眼线。她一直暗中保护陆美人,你大可放心。”
佩兰听了,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是,奴婢明白了。”
元怀心里还暗道,要不是青竹,估计陛下这会儿都不会来。
本以为是将陆美人托付给了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谁曾想宸王居然还对陆美人起了几分心思。
夏风渐起,元怀看着陛下怀里婀娜身影,心里暗叹:也难怪。
叶宴臣抱着陆舒瑶上了马车,青竹和佩兰紧随其后。
马车缓缓驶出宸王旧府,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微的声响。
车内,陆舒瑶依旧沉睡,头靠在叶宴臣的肩上,呼吸轻浅而均匀。
叶宴臣低头看着她,目光温柔而怜惜。
她的睡颜安静而脆弱,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唇色浅淡,微微抿着。
她的发丝有些凌乱,散落在他的手臂上,带着淡淡的清香。
叶宴臣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
这几日她受了不少苦,而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眉间,试图抚平她微微蹙起的眉头,低声呢喃:“瑶儿,是朕让你受苦了。”
马车微微摇晃,陆舒瑶在睡梦中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眉头蹙得更紧,口中无意识地呢喃:“佩兰……佩兰……”
叶宴臣听到她的声音,心中一紧,连忙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低声安抚:“瑶儿,朕在这里,别怕。”
陆舒瑶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目光有些茫然,似乎还未从梦中清醒过来。
她抬起头,看到叶宴臣那张熟悉而俊美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低声呢喃:“陛下……是梦吗?”
叶宴臣低头看着她,声音低沉而温柔:“不是梦,瑶儿,朕来接你了。”
陆舒瑶听着他的声音从胸膛传来,感受到他温暖的怀抱,这才意识到他是真实的。
她的眼中顿时泛起一丝泪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想起这几日的委屈与害怕,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忍不住扭过头去,声音低哑:“陛下还知道来接臣妾?”
他伸手轻轻捧住她的脸,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愧疚:“瑶儿,是朕的错。朕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陆舒瑶看着他,眼中泪水盈盈,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陛下若是再晚些来,臣妾怕是再也见不到您了。”
叶宴臣闻言,心中一阵酸楚,将她紧紧搂入怀中,低声安抚:“不会的。”
陆舒瑶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中的委屈与害怕渐渐平息下来。
她如今最大依仗便是他,她虽是发泄情绪,却也要顾及几分。
她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陛下,那晚臣妾真的害怕再也见不到您了。”
叶宴臣低头看她,心中怜惜非常。
他拨弄她耳边凌乱的发丝,将她抱紧:“是我未能做好,今后不会再让你置身危险了。”
陆舒瑶泪眼看他:“这是陛下给我的承诺吗?”
“自然是。”
“那我信。”陆舒瑶靠在他的胸膛上,抓紧他的衣襟。
“如今宫中如何了?贼子可抓到?尤嬷嬷死了……”
“在我面前死的。”说起这个,陆舒瑶目光有些发愣,似乎一下就回到了那恐怖的一夜。
“有人谋反,我会让他们都付出代价的。”叶宴臣语句带着几分安慰,宽慰了她几句。
“莫怕,这两日我陪你。”叶宴臣道。
“陪我?”陆舒瑶一下坐了起来,“可是有人谋反啊?!”
叶宴臣嘴角微勾,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自信:“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只等请君入瓮了。我不在宫中,便是最大的饵。”
他低头轻吻了一下陆舒瑶的侧脸,手往下去放在她的腹上:“孩子如何?这几日可有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