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沈鸢身上的烧灼是由赵御医观诊,沈婉宁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咬牙切齿的模样让绿萝不寒而栗,她光着脚踩在地上,痛声质问:“我在沈府安然无恙待了那么多年,凭什么沈鸢一回到京城就要抢夺我的位置?娘亲说的对,她早就不能留!当初知道她下落不明的时候,我就该多加人手四处寻找!要不然,怎么会留下这么个祸害?”
“四小姐息怒……”
“四什么四?你再喊错一句话,小心我缝了你的嘴巴!”沈婉宁抱着脑袋抓狂的尖叫!
绿萝害怕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知道小姐不喜欢排行老四,可沈鸢要年长两岁,总不能叫她姐姐吧?
“京兆尹主理又如何?他能查出是我策划的纵火吗?”
听着主子愤恨的质问,绿萝不知该如何是好,担心问:“万一查到奴婢的头上……”
是她事先潜入安济坊,在两位主子进入木屋后锁上了门闩,也是她急急忙忙将刚刚处理完公务的沈逸叫来。
一旦京兆尹查出来,绿萝很怕自己能不能保得住。
“哐当!”
走廊外边,忽然有什么汤罐落地的声音碎在地上。
沈婉宁怔住,快步往门外走去,想要查看是谁会躲在外边偷听。
跨出门槛的一刹那,与呆愣站在原地的沈钰撞了个正着。
他的脚边,是打碎的汤罐瓦片和湿淌的参汤。
“四……四姐。”
沈婉宁眉头紧皱,根本没有想到他会来探望自己。
那么,方才她与绿萝说的话?
察觉到四姐眼神渐渐变得阴狠,沈钰吓的后退一步,嗓音跟着有些哆嗦:“我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我马上就离开!”
下学之后,沈钰在得到四姐受伤的消息第一时间,吩咐后厨做了新鲜的参汤,满脑子想的都是四姐疼不疼?伤的重不重?她那么喜欢自己的脸,会不会破相了?
来锦绣园的路上,还想着明日要去街上购买京中新出的胭脂,好让四姐高兴高兴!
没想到沈钰刚刚走到门外,听到房中激烈的怒骂声。
定神一听,原来是四姐?
她很生气沈鸢的任何举动,并且亲自承认纵火一事是由她策划!
沈钰震惊无比,甚至不敢相信。
惊讶之余,手中提着的汤罐不小心打翻!
沈钰哆哆嗦嗦说完话后,僵硬的转过身子,却发现腿脚像是被钉住了似的,无法多移动一步。
以往的四姐都是柔柔和和的乖顺性子,何曾像今日这般大发雷霆?
他吓坏了!
身后,沈婉宁见四下无人,视线重新回到沈钰的身上,凝着他发抖的后背阴测测的说:“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绿萝,把他给我捉住!”
“是!”
沈钰下意识拔腿就跑,下一秒头部受到重击,直直倒了下去。
沈婉宁用脚踢了踢,见他当真晕过去,四下张望一眼,幸好没人发现,低声吩咐道:“我的床下,第二块床板敲开里面有个机关,打开会有小的密室出来。把这个烦人精捂住嘴巴,捆住手脚关进去!”
“是!”绿萝扛着沈钰就往屋子里走。
“哦对了,记得备些水和食物,让他多活几日。至于有没有那个能力吃的上,得看他的命数!”
这个节骨眼上,可不好出人命!
绿萝应下了。
安济坊纵火一案宣布在后日公开审理。
届时除了裴都督旁听,协助审理以外,所有的百姓都能直观看到审理现场。
消息传到芙蓉溪的时候,沈鸢叫了金缕阁的绣娘们上门来给徽音订做冬衣。
她眉眼未抬,语气淡淡的:“沈府知道消息了吗?”
流烟道:“官衙的消息无误,想必已经知晓。”
沈鸢将徽音当做自己的女儿,光是冬衣的褂子就选了七八种样式。
徽音年纪小,冬衣里里外外的款式又多,没一会儿就呵欠连天的,提不起劲儿来。
“待会我差小厮给你买一串糖葫芦好不好?”沈鸢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耐着性子问。
徽音眼睛都亮了,忍不住拍手叫好:“我最喜欢吃糖葫芦了!”
“真是只小馋猫!”
流烟望着沈鸢宠溺的模样,神色稍顿了顿,似乎有话想要说:“小姐,有一件事奴婢思忖半日,还是决定先告诉你。”
“嗯,讲吧。”
“沈家小少爷不见了。”
沈鸢眉心微拧:“沈钰?在何处不见的?可有差人找过?”
对于沈钰这个小弟弟,她没什么好感,但也不至于到像个仇人。
人之初性本善,若不是沈婉宁从中教唆,说一些两面派的话,沈钰绝不会养成如今的性子。
流烟有些担忧:“回小姐,凡是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沈府不见人,学堂不见人,连与他交好的同窗也都一并寻过,没有任何踪影。奴婢也是听沈府的姐妹说,小少爷是从昨日下午失踪的,半夜都没回来!”
“现在沈府上下都急冒烟了,还因此事报了官府!”
沈钰的胆子小,在灵秀寺里被关在土坑里又受过惊吓,孤身一人是绝对不会离开沈府半步的!
“人不会明目张胆的消失,一定有什么猫腻。”
最近的沈府可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
沈鸢猜想,或许是沈家的列祖列宗们没有保佑好他们。
傍晚时分。
陆承渊差人送补品过来。
上等的人参鹿茸,冬虫夏草,以及灵芝和血蛤。
这些补品都是宫里进贡的贡品,一般人家很难得到。
“陆大人还说了,补中有序,才能补到其位。三小姐千万不要将它们胡乱炖一锅吃了,小心大补特补!方法不对,全都白费!”
传话的是陆承渊身边一名叫做白枚的小厮,他年纪还小,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说起话来模仿着陆承渊的神态,着实有些搞笑。
沈鸢扶额有些神伤:“我只是有一点擦伤和烧灼,没有伤到内脏,其实也用不着细致的进补。”
“陆大人说了,就算三小姐不想进补,也请宽心收下。好歹是他的一份心意,要是被退回去,他得抛下手中的公务也得亲自再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