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知煦冷笑了一声:“哪个女人愿意给人当小妾?小妾是什么东西,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蒋安屿当然明白小妾意味着什么。
像蒋家这样的大家族,怎么可能只有三位正房夫人?
就算是平日里最一本正经、对女色毫无兴趣的二老爷,他的后院也不止三四个小妾。
说得好听点,小妾算是半个主子。
说得难听点,不过是给老爷夫人们解闷的玩物罢了。
要是运气好,被老爷夫人看上一眼,再能生下一儿半女,下半辈子至少还能衣食无忧。
可要是没那个命,又没得宠,那这辈子只能在冷清的屋子里熬到老死,甚至可能连蒋家的大门都迈不出去。
这还是规矩严明的家族。
要是一些败坏的人家,更会随意将小妾卖掉,或者把她们当成讨好别人的筹码,拿来送人做人情。
她们没什么人权,也谈不上自由。
在这个封闭而古老的庭院里,她们的生活仿佛一片枯叶,随风飘零,毫无自主可言。
不过,蒋安屿心里明白,他想让蒋知煦做的,并不是那种意义上的妾室。
在众多的妻妾中,她应该与众不同。
想到这里,他的眼中掠过一丝温暖。
“你跟她们不一样。”
蒋安屿垂下眼眸,六月的夜晚温柔而宁静,夜风轻拂着窗帘,带着几分凉意,也让他的话语染上了几分柔和,“我娶你为妾,但绝对不会那样对待你。”
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的认真和坚定。
蒋知煦听着,心中却满是不屑与怀疑。
多少个男人曾用这样的话来哄骗女子,可是最终又有谁能真正兑现承诺?
那些甜言蜜语早已让她不再信任任何人了。
蒋安屿察觉到了她眼神中的嘲讽,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拥紧了她的身躯,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给予安慰。
他很少重复同一句话,但这次他依然低声说道:“我不会那样对你。”
这句话在他口中显得格外真挚,但也只是徒增蒋知煦心中的疑虑。
蒋知煦没有说话,挣扎无用的情况下,只能任由他在黑暗中抱着自己,但她的眼神中已然悄悄染上了一层寒意,宛如初冬清晨的第一缕霜。
第二天清晨,天边还透着淡淡的青色,万物还在晨曦中沉睡,但蒋知煦已从睡梦中醒来,静静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她去找蒋安屿的时候,正好看到他正半裸着身子穿衣服。
见到她走进来,他微微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然而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就恢复了平静,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蒋安屿抬手示意她过来,身上的外衣才刚刚披上肩膀,腰间的束带还没有系好,随意地搭在一旁的木架上,整个场景显得既温馨又日常。
蒋安屿朝着蒋知煦点了点头,那是一个简洁的动作,意思是让她把那根腰带递给他。
然后,他抬起胳膊,直截了当地说:“帮我。”
这语气无比自然,就好像他们之间已经默契十足,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然而正是这种理所应当,反而让蒋知煦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愣在原地,呆立不动。
蒋安屿并没有因此而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而是难得展现出了一丝罕见的耐心,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仿佛在他的眼中,这个瞬间凝固了,一切都变得慢了下来。
最终,蒋知煦还是不得不认输了。
她虽然心中充满了不甘和不满,但终究是无法改变这个结果。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将心中的不悦压下,然后一把抓过旁边的腰带,快步上前,显得有些慌乱。
她的动作十分笨拙地绕到蒋安屿身后,试图给他系上那条腰带。
少女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仿佛初夏的茉莉花般清幽迷人,这股香气在空气中缓缓飘散,轻轻萦绕在蒋安屿的鼻尖。
他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蒋知煦,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下来,在灯光下闪耀着光泽。还有那纤长的眼睫毛随着轻微的呼吸而微微颤动,显得格外动人。
此时此刻,蒋安屿的心里不由得想起了从前那个小小的身影。
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现在竟然已经成长为一个亭亭玉立、美貌绝伦的大姑娘了。
昔日那种单纯且温馨的兄妹之情,如今已悄然变成了一种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情感。
这种变化让蒋安屿内心既激动又矛盾。
蒋安屿很清楚,在这些年中,自己犯下了许多错误。
而此时的选择,也许同样是错误的。
但他并不后悔,因为他已经决定要追随自己内心的欲望。
自从十八岁那年的那次梦境之后,梦中的蒋知煦始终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经历了近三年的内心煎熬与挣扎,他早已下定决心要拥有她。
即便前方布满了重重困难和挑战,他也决不放弃对她的渴望。
这个从小就被他亲自养育长大的女孩,理应只属于他一个人。
由于之前从来没有替男性系过腰带,蒋知煦显得格外生疏,动作也很不熟练。
好几次因为操作不当,她的手指不慎碰触到了蒋安屿的身体两侧。
反反复复几次过后,她逐渐意识到对方的气息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这种微妙的反应究竟意味着什么,蒋知煦自然是明白的。
她顿时大吃一惊,顾不上手中还未完全整理好的腰带,立刻松开手迅速向后退去。
然而为时已晚。
正当她试图离开之时,蒋安屿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紧抓住了她细弱的手腕,并猛地一个转身将毫无防备的蒋知煦压倒在了附近的圆桌上。
他炙热的气息扑在蒋知煦的锁骨处,让她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那种灼热感仿佛穿透了她的肌肤,直抵心间,让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别……至少现在不行……”
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吐出这几个字,声音中带着几分乞求和无奈。
等下就要去见家人了,如果真在这时候和蒋安屿发生点什么,蒋知煦觉得自己以后出门都没脸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