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的,她便抓紧身边婆子的手,“这不是我向家的姑娘。”
边上婆子一愣,随后也很快的反应过来,夫人这样做是为了保住向家的名声。
至于姑娘为什么会这样狼狈的出现在这里,这事儿只能事后调查。
但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但有认识向姝的站了出来,“这明明就是向姑娘啊,我认得的,她曾经在我摊上买过脂粉,还没给钱。”
有人开了口,有人附和,“对啊,我看着也是向姑娘,她上次也少给了我三十文呢。”
都是靠着小本生意养家糊口的,本就不易,向姝更是仗着自己是丞相府的姑娘,很多时候都在强占。
这些小贩求告无门,胳膊怎么拧得过大腿呢?
所以都是有苦难言,强忍着咽下这委屈。
此时这人就是向姝,向家为了要面子,竟然连自己的亲生血肉都不相认了。
“向夫人,你怎么连自己女儿都不认识了?”
向夫人看向人群中咄咄相逼的人,“我自己的女儿我会不认识吗?我向家的姑娘此时正在院中绣花呢,此人我向家并不认识。”
有人听她这样一说,上前一步,“既然不是向家的姑娘,那就归我了,正好我没有媳妇,这将人捡回去,我也不嫌弃她被人破了瓜。”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肮脏不堪,满脸胡渣的老汉阴笑着就要上前。
管家一把拦在他面前,“滚开,即便此人不是我向家的姑娘,也容不得你放肆,来人,打出去。”
府中冲出来好几个侍从,手握长棍,二话不说就对着那老汉一顿乱揍。
老汉被打得鼻子嘴巴全是血,或许是这群百姓在强权之下被欺压了太久太久,见到丞相府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人。
瞬间被激起了心中的斗志,不管男女老少,也不管之前是不是打着看戏的心思,一窝蜂的上前。
那几个侍从怎么能抵抗这一群发了疯的百姓呢,且这群人好像打红了眼,也不管是侍从还是婆子。
甚至连向夫人都在乱中不知道被谁打了好几拳。
更别说还在昏迷的向姝了,手脚被踩了不知道多少下。
等到京兆府的匆匆赶来,才将这群人给拉开。
那几个侍从没有一个有一处完整的,比那老汉严重了好几倍。
向夫人在控诉这群人的以下犯上,应该拉去斩首,可府尹大人看着这百来号人,就算是全都关进大牢,好像也是一件难事儿啊。
府尹只能一边安抚着向夫人,一边让人将人全都统计下来,等和丞相商议出个解决办法再说。
毕竟这么多的一群人,去了牢房,光是吃喝都成问题。
此事好像就不了了之了,因为这样一闹,向姝也就被抬进了向府。
经过这件事情这么一闹,倒是无形中帮了花重锦一把,将这件事情闹得更宽了,现在都知道向家的姑娘被人破了瓜后丢在路上。
好多人一传十十传百的,甚至传出她不着一缕,还说得煞有其事的。
说是连她的小衣是什么样子,什么样色的都看得一清二楚。
向家本应该不放过那群闹事的百姓的,但丞相回来后大发雷霆。
现在外面全都是在议论他向家姑娘的,说得一个比一个难听。
他哪里还有闲工夫去管那群闹事的百姓,府尹前来询问该如何,被丞相骂了一顿。
“现在是计较这些时候吗?我向家被人诋毁,你京兆府已经要做的是这个。”
府尹只能任其辱骂,然后领命去调查,丞相不完全相信京兆府的调查能力,暗中又让自己的人彻查。
话说回来,京中经过这件事情一闹,摄政王府的调查便遇到了阻碍。
好在是天黑的时候,裴琰总算是归来了,他一脸的倦色,不过在踏入门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这样挺值得的。
他下意识的就要往花重锦的院子去。
管家小跑上前,“主子,花大姑娘离开了。”
然后赶紧递上那份书信。
裴琰一脸不可置信,但看到书信上的字迹,他明白,是花重锦亲笔所写。
信中笔迹潦草张狂,是她一贯的笔风,只有短短两行字。
承蒙王爷相救,本应报答,但现有急事急需处理,暂且告辞离开,若是王爷不介意,便等日后,花重锦一定报答王爷出手相助之恩。
这书信看得他心里瞬间急躁起来,想要将纸张揉成一团,可不知怎么的,在要动手的时刻,却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这样好的字,毁了就可惜了。
管家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赶紧将他调查的结果说了出来。
向家的事情本也是提一嘴,没想到裴琰追问,“向姝被人害?”
管家点头,“此事发生得很突然,不过一个时辰,茶楼之中就已经有了关于向姝失去清白的事情,更是被人围观在丞相府门口,这件事闹得挺大,就是不知道为何丞相府的并没有对百姓发怒。”
裴琰突然笑出声,“因为丞相府忙着调查其中之人。”
“这倒是符合她睚眦必报的性格。”
几乎就是一瞬间,他便知道,这件事一定是出自花重锦之手,其实当年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只不过时间过去太多年,想要找到直接性的证据已经不容易。
但向姝一定是脱不了干系的。
她要离开京城前也不忘给向家搞出这么一摊子事,的确如她的性格。
裴琰眸色沉了沉,“密切关注丞相府,必要时候给他们一点迷惑,别让他们真的查到了幕后之人。”
管家见主子并未太过愤怒,心里才算是放心些许,转身下去办事了。
可等管家一走,裴琰情绪再也绷不住,心里那股子躁动情绪让他难受至极。
本来他想着控制的,可事实是,控制不住。
墨竹听到动静立刻跑进来,见到主子躁动不安,立刻去寻药来给他服下。
只是自从花重锦出现过后,主子的情绪已经用药压不住了。
关键是现在云公子出去寻求药方了,根本没在京城,而花大姑娘,他们还没查到去了何处。
“主子,您可一定要挺住,大姑娘身世悲惨,定是有什么仇要报,所以才离开的。”
裴琰咬牙坚持着,可脖子上的青筋已经浮现,宣示着他情绪已经到达临界点。
墨竹见状都要让人立刻去找云飞扬了,谁料下一瞬,裴琰从腰间扯下一个荷包。
紧紧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