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之前和花重锦赛马的彩头,他从那时候起就没有离身过。
荷包里是淡淡的草药香味,说不出药名,也不见得是多香,但却让人心情好受了些。
他将荷包紧紧贴在自己的鼻翼处,去嗅那让他冷静的味道。
很是奇怪,云飞扬配置的那些昂贵药材,绝密药方,对他来说都没有这样立竿见影的效果,没想到这小小的荷包,竟然有这样的效果。
“去找,去找花重锦。”
墨竹见主子的情绪得到些微的控制,也知道定是花大姑娘送的东西起了效果,他立刻把腿而出,让管家把有关于大姑娘的东西全都找出来。
就这样,暗卫火速调查花重锦足迹的同时,管家以要给主子修缮院子为由,让他住在了之前花大姑娘居住的院子。
这里面虽然没有太多花大姑娘的痕迹,但有很多花小公子生活的痕迹。
虽然没有直接属于他们的东西,但之前所用的茶盏,案桌,凳子等等,包括管家给小公子准备的那些戏玩的小玩意儿。
反正一进院子,便让人知道这地方是有人居住的,且生活气息满满。
裴琰有些疑惑,但生活上的事情他很少管理,也便搬进来隔壁的院子。
一边处理朝政,一边等候暗卫的消息,一边喝着花重锦用秋月梨熬制的秋梨膏。
好像这心情不自觉间放松了不少,至少控制得住。
向家的传言越传越盛,像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一般,现下整个上京城都知道了向家的这场闹剧。
向家已经在极力的掩盖这场笑话,却没有起到太大的效果。
向家甚至不惜曝出关于上京城中不少的密辛,连带着皇宫之中的有些人也没能逃脱过。
可这百姓之中最为津津乐道的,还是他们向家的事情。
以至于将向家二公子已经定下的婚事够给搅黄了,本来大好的姻缘,可女方家一看向家事情这么多,加上都是勋贵之家,是真是假他们一看便知。
女方怎么舍得让女儿嫁来这样的人家受罪?即便不受罪,那也是名声不好听。
所以女方果断的退了亲,让向家又被满京城的笑话了一番。
向丞相直接气得门都不敢出,称病不去上朝了。
可他并不能真的将那些嘲笑的话置之度外。
向姝已经书信过来,她说自己没有被破身子,可外面的人根本不相信她这话。
她只知道自己出去买脂粉,就被两个男人掳了去,被打又被灌药,但她可以肯定,自己没有被破。
可家中颜面尽失早就无法挽回,她还被丢在了祠堂关着,半点法子都没有。
她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去找花晚,要不是帮花晚出气,她用得着那么做吗?
她当初可都是为了她,但现在她被赶出了花家,倒是潇洒自在的在城外庄子上,有二哥哥陪着,一切美好得很。
花晚那边突然收到一封书信,将向姝的事情说了一遍,花晚便一直都神色恹恹的。
花其衡用自己的月例,加上这些年和朋友做的一点小买卖存下的钱来偷接济花晚。
在城外的村庄置办了座小院子,将她养在其中。
她身上的疹子一直没好,一直都带着惟帽,平时也甚少出门。
花其衡想尽办法的逗她开心,本来她也想着有二哥哥陪着,也不算是太难过的事。
可谁知这封书信突然出现,让她心里瞬间害怕起来。
现在她之所以能挽回花其衡的心,其实不过是花其衡这人傻大个,她稍微哭一哭,再说自己受的苦,他就完全的相信了她。
还有就是她将当年的事情全部推在了向姝的身上,她装出一副不知情却要背锅可怜委屈样子出来。
花其衡最是见不得她这幅样子,自然的替她鸣不平。
哪怕他已经知道了花重锦被吴氏直接送去了苏王府,后又被摄政王宠幸的事情,他依旧在为花晚找借口。
什么花重锦长相好,即便是被送去苏王府,那也是她有可用的价值,更何况心在她攀附上了摄政王府,只会登上枝头的。
她的日子不会难过,倒是晚儿手无缚鸡之力,这偌大的天下,她何处为家?又如何生存下去?
“晚儿你莫要愁,等这段时间风头过了,二哥哥给你在城中买座小院,这样你也跟还在花家是一样的。”
花其衡心疼花晚,在自己能做的事情上,尽量的去保护她。
但他也知道,家中是大哥和父亲做主,很多的时候,是大哥一人说了算,所以他不敢承诺将她带回花家的话,因为他也知道,自己过不了父亲和大哥那一关。
父亲是害怕摄政王的势力,而大哥好像真的就站在锦儿那边了。
花晚抹着眼泪,“二哥哥,不要为晚儿操心了,是晚儿的错,害得大姐姐这么多年辛苦艰难。”
“别说这些,你现在要的就是赶紧养好身子,我等会儿回城,与周家公子见一面,看看他如何说。”
二哥哥虽然是这样说的,但花晚知道,她现在这样的身份,周家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但为了不让二哥哥对她失去信心和爱护,她并未说什么,只是微微撩开惟帽的纱帘,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花其衡。
花其衡心疼不已,“回去吧,秋风凉,被冻着了。”
可等花其衡一走,她又拿出那封书信细细的看了起来。
信中甚至将向姝受到的种种待遇一一叙述出来,很明显,这封书信就是对向姝出手的人送来的。
她虽然在小院子中,但也能听到外面长舌妇一样的村妇说起向家的这桩腌臜事。
这人如此大胆,竟然敢给她写信,是不是他知道了什么?
这人到底是谁?
花晚一时间想不透,她没有得罪过任何人,若说得罪,应该就只有花重锦一个了。
不过此时的她应当在摄政王的后院没有人权,只是个逗人开心的玩意,加上她那儿子奄奄一息的,也够她担心的了。
她应该不会做这件事,那会是谁?
当年的事情,知晓的人很少,即便查出了蛛丝马迹,她也有的是法子为自己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