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回将苏鸢小心放到炕上。
他仔细为她盖好被子,刚要起身。
苏鸢的胳膊缠上来,环住他的脖颈,哼哼唧唧,
“怎么这么烫?”
“不舒服。”
她嘴里嘟嘟囔囔,
小手熟门熟路地从黎星回衣领间钻进去,摸上他结实宽厚的肩背,
小嘴还不忘表达自己的感受,“嗯,舒服。”
夹杂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黎星回脖子上,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
他一手撑在苏鸢脸侧,一手去拉她的胳膊,温柔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紧绷感,
“宋亦还在,我先出去……”
“不行!”苏鸢环住黎星回脖子的胳膊用力下拉,
黎星回猝不及防,不受控制地趴了下去。
下巴紧紧贴上一处柔软。
想到那是什么,他整个身体紧绷的不像话,
放在苏鸢脸侧的手指攥紧床单,青筋根根凸起。
他努力克制着呼吸,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声音沙哑得厉害,诱哄道:
“乖,放开我,宋亦还在外面。”
说话间,他的下巴上上下下,
一次又一次擦过苏鸢的嘴唇。
苏鸢醉了,霸道属性还在,“让他滚!”
说曹操曹操到,宋亦的声音远远传来,
“黎星回,你还喝不喝?”
“听话,我马上回来。”黎星回不再耽搁,轻轻拉下苏鸢手臂,走了出去。
宋亦眯眼打趣道:“哟,舍得出来了?”
黎星回掀起眼皮,凉凉地望着他,“你识趣点儿,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宿舍里了。”
宋亦懂好友的潜台词,这是嫌他碍事儿了。
他慢悠悠拿起酒瓶,为自己斟满酒杯,
“长夜慢慢,好酒当然也要慢慢品。”
一开始是怎么嫌弃他嫂子的?
现在上心了,着急了?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完全忘了,当初他也嫌弃苏鸢姐妹来着。
黎星回走过去,抽走宋亦的酒杯一口闷了。
“砰!”
酒杯重重放回桌子上。
他拎着宋亦的衣领,将人拽起来往外推,“酒喝完了,你可以走了。”
“欸,你讲不讲道理?”宋亦全身心都在抗拒,走到门口时,用力扳着门板,
“酒是我喝得吗?”
黎星回一杯酒下肚,只觉得一股火辣辣的热意四处点火,一路燃烧到心里,
令他抓肝挠肺,心痒难耐。
以往淡漠清冷的性子不复存在。
他单手抱起宋亦,直接扔出门外,“滚!”
臂力相当惊人!
宋亦也是存心逗他,看到紧紧关上的房门,踢了一脚,笑骂道:
“出息!”
他不想承认,内心深处有着淡淡的失落感。
宋亦刚走出院子,迎面碰上秦浩。
他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很好地隐藏于夜色中,招呼道:“秦指导这是刚回来?”
“洪英嫂子怀孕了,该忌讳的还是要忌讳。”
秦浩不在乎地笑笑:“教员都说要清除封建迷信,你怎么还信这个?”
“连队有点事要忙,这不处理完了才回来。”
“不跟你聊了,我先进去看看你嫂子。”
宋亦没有再说什么。
直到秦浩进了家门,他才用力踢了踢地上的石子,
抬头望着星空,嘲讽道:“还是单身好啊!”
黎星回送走宋亦后,动作迅速地收拾好餐桌狼藉。
洗漱后,一头钻进厢房。
苏鸢身上的被子,早已踢到脚下。
黎星回为她重新盖好,大掌贴上苏鸢的脸颊,成功将人唤醒。
苏鸢抱着他的手哼哼,“凉。”
“我给你暖暖。”
她说着便要拉黎星回的大手往怀里塞。
黎星回的手缓慢收紧,攥成拳头,努力克制着情绪,想要给自己,给苏鸢一个缓冲的机会,
“苏鸢,你想好了?”
“一旦开了闸,再没有反悔的机会……”
苏鸢抱着黎星回的手迟迟塞不进怀里,耳边还有个声音一直叭叭。
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抬头堵住恼人的声音。
黎星回的声音消失在相贴的柔软处。
什么冷静?
什么淡定?
什么三思而行?
这一刻温香软玉在怀,统统被他抛到脑后。
黎星回踢掉鞋子,翻身上炕,俯下身去,一寸寸缓缓靠近。
微微碰触后,
温柔缱绻化作汹涌的浪潮,瞬间将两人淹没。
他的双臂有力地环抱住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生命里,
手指轻轻在她背上摩挲,每一下触碰都带着珍视与眷恋,引得她娇躯轻.颤。
空气逐渐稀薄,上不来气的感觉终于唤醒苏鸢一丝丝神志。
她侧过头去,紧急喊停,
“你等会儿!”
苏鸢急喘两声,尾音不自觉带上撒娇意味,
小手抵在黎星回的胸膛,微微用力撑开些许距离,
眼眸中水汽氤氲,仿若蒙着一层潋滟的雾,
“不行!”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头晕,胸闷,腿还有点软。”
“帅哥,我们改天再来。”
话落,苏鸢一脚将人踹开了。
“咕咚”
黎星回往后仰去,手肘砸在坚硬的炕上,痛的他闷哼出声。
他人都傻了!
方才还干柴烈火,亲的火热,
现在就被一脚踹开了?
再正常不过的亲吻反应,在她心里竟然是身体出了问题?
黎星回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发愁漫漫长夜如何度过,同时又开心苏鸢的感情一片空白。
挨了一脚,黎星回彻底冷静下来。
他不能在苏鸢未清醒的状态下,强行占有她。
别看苏鸢每天口花花,嘴上说得嗨。
她究竟对自己抱有什么样的感情,他无从判断。
他不想不明白的在一起。
所以,他还能忍!
翌日,
苏鸢从炕上醒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来到岛上后,第一次睡得这么香。
“爽!”
她一扭头,对上黎星回乌青的眼袋,疑惑道:“你昨晚没睡好?”
黎星回:……
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苏鸢感受着男人散发出的低气压,不明所以,“宋亦那小子昨晚喝醉了,发酒疯了?”
她疑惑的表情不像装出来的,显然不记得
——发酒疯的另有其人。
还是在男人心尖上跳舞。
苏鸢被他看的发毛,想到另一种可能,“我抢你酒了,你没喝尽兴?”
她认为非常有可能,
随即握起拳头,邦邦在自己胸口捶了两下,大方道:
“这么小气做什么?下次姐多给你买两瓶。”
“我睡得很好。”黎星回磨着牙下床。
苏鸢莫名其妙,嘀咕道:“毛病!”
她翻身起床时,发现枕头边放着崭新的红头绳,扬声问堂屋里的黎星回,
“你买的红头绳?”
“颜色太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