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元缓缓地走到清渊的门前,脚步驻足,就静静凝视着那扇高大而宏伟的拱门。
拱门上方的牌子写着“清渊派”三个字,笔墨粗黑有力,上方悬挂着一块洁白如雪的布幔,在微风吹拂下轻轻摇曳着,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一件让人感到心酸和悲痛的故事。
他望着那块随风飘动的白布,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和深深的自责。
这已经是第二次踏上这片土地,地方冷清,人员稀少。
他知道里面正在举行一场肃穆的丧事,所以,所有的门户都敞开着,像是在默默地迎接每一位前来悼念的人。
迈过拱门,眼前呈现出一条笔直的道路,这条路显得格外冷清,几乎看不到人影,随后就是经过走廊,两旁柱子同样悬挂着白色的布幔。
它们在风中舞动,给整个场景增添了几分凄凉之感,他毫不犹豫地沿着直道一直往前走,步伐坚定而沉稳。
走到大堂门口时,门前矗立着两座巨大而威严的狮子像,它们原本应该雄壮威武,但此刻身上也披着白色的布幔,使得它们看起来多了一丝哀伤。
就在这时,姬元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
原本正虔诚跪地,对着棺椁默默烧纸祭奠的几人,突然间像是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冲击波一般,猛地抬起头来。
当他们的视线触及到姬元的那一刻,愤怒犹如熊熊烈火瞬间燃烧起来,一道道目光如同利箭般直直地射向他。
几人的神情无比哀伤,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下来。此刻,他们却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移步到姬元身前,形成一堵坚不可摧的人墙,将其牢牢拦住。
每个人看向姬元的眼神里都充满极度的厌恶和憎恨,就好像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刺客,人人得而诛之。
“姬公子,你还来做什么?是来看我们清渊的笑话吗?”
只见毕清婉柳眉倒竖,怒目圆睁,她身旁的几位大哥也同样满脸怒气,齐声附和道:“没错!你如今还有何颜面踏足此地?”
其中毕皖岱最为激愤,他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微微颤抖着,大声吼道。
“姬公子,若是您今天前来,没什么要紧的事,还望自行离开。”毕皖生此时的脸色也很不好。
一个月前的除夕夜,原本大家都是快快乐乐的过年,和乐融融,他们分开后,就都各回各家了。
谁知说好会去毕晥生家里过夜的两人却再也出现,他跟马夫出去找人时,早已不见踪影。
而他们仿佛人间蒸发,直到听说某个皇子被人阉割的事情,这才打听到消息,但一人已经关进监狱好几天。
而另一人也是身负重伤。
他们去监狱闹,去监狱要人,但那个地方如同一个深重的金钟,只负责鸣声,不负责管辖,所以谁都进不去它的中心,也没人理会。
在那个月里,江子淮受伤期间,姬元正默默地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进行着救赎。
他心中愧疚,所以全心全意投入到照顾伤者的行动之中,所有心思完全被救治江子淮这件事占据,以至于对外界的其他事情都无暇顾及。
后来经过几经周转,这才从大师口中了解到,原来他们两人的出处竟是来自清渊,这才与毕家兄弟取得联系。
当时长公子他们参加纳里山一战,选择奇能异士都是不问出处,只要谁的本领大谁就上,而且长公子参战的时候也是以赵氏的名义出示。
长右之看到来人是姬元后,也是无法给予好脸色,且态度非常冷漠,若不是他是皇室丞相的孩子,大概就对这个人动手了。
“对不起,各位师叔,我知道你们对我有很大的意见,但我今日前来并非是为了求得你们的原谅,而是有人托付与我一件事,让我务必前来与你们商讨。”
“来了又如何,人都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始终不说话的毕皖鈡冷着脸说。
“我知道,长公子对你们来说至关重要,所以如果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我也不会前来挣人讨嫌。”
“有话直说,有屁快放,不要弯弯绕绕,我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毕皖岱有些急了脾气的说。
“还请各位师叔给我点时间,移至隔间告知。”姬元一边对他们作揖,一边从宽敞的袖子口中拿出一封信,向他们示意。
毕家兄弟相互对看了一眼,而后移至隔间。
“姬公子,有事不妨直说。”毕清婉不耐烦道。
眼见关好门,姬元这才摆出信件拿到手中,伸指对它比划记下,指尖划出一些亮光,而后信封钻出一个人的影子。
“什么人?胆敢作祟?”毕皖鈡是习武之人,看到有人忽然从信封钻出来就拔出一半的剑鞘,做着随机攻击的姿势。
毕清婉亦是如此。
两人把毕皖岱跟毕皖生跟他们的大哥护在身后。
“呵,各位仁兄,你们不必慌张,我并非是什么恶人,只是庙宇的一位道士,如今以这样的方式跟大家见面,也只是为了解决你们侄儿的事情。”大师只是露出透明的上半身,悬在空中,与他们对话。
“我们的侄儿?为何要帮我们?”毕清婉语气戒备的说。
“您认识清风?你是谁?”毕皖生问。
“不错,不过准确的说是我徒儿认识他。”
“你徒儿是谁?”
大师轻笑一声:“就是江公子,他便是我的徒儿。”
“什么?江公子是您徒弟?可我们从未见过您,要如何信你?”
“不错,忽然出现,的确让人难以信服,但若是在这里有人见过我,大概你们就会信了吧?您说呢长兄?”大师语毕,视线忽然落在长右之身上。
长右之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忽然被人叫上名字,也不由得有些慌张起来。
“这位玄兄在说什么呢?你可是认错人了?”长右之语气有些心虚的说。
“大哥,你怎知姓玄?好像他刚才没有说过自己的姓氏吧。”毕清婉有些诧异的问。
此时,气氛忽然有些诡异起来,在场的人都愣怔的看向站得有些僵硬的长右之身上,满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