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长右之这才发现是刚才自己说漏嘴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大哥,您可曾见过此人?”毕皖生看他似在思虑什么,便问。
长右之看向毕皖生,视线又落在众人身上,若有所思,随后尬笑称:“怎么可能见过,大概是我认错人了,何况称之为“玄”的出家人,不也是对他们的一种尊称?”话虽如此,但已经汗流浃背。
众人半信半疑。
但大师今日来此,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情,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此人。
他轻笑一声,不以为然道:“看来长右兄贵人多忘事,当年我的铜镜落向你手中,应该做不少努力吧。”
“你什么意思?”长右之似是着急了,攥紧拳头,咬牙切齿。
这些话让大家一愣一愣的,也不知该信谁,只能站在一旁静静聆听。
“不过,我是否该称你为长左兄而不是长右兄?”
“什么?!”大伙异口同声。
姬元就在杵一旁。
“您这是何意?”毕皖岱已经按耐不住。
听到此话,毕家兄弟都瞪大了眼,显然难以置信。
长左之拳头紧握,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各位可能有所不知,我和你们大哥曾经颇有渊源。”
“您跟大哥是朋友?”毕皖岱问。
“不错。”
“可为什么这些事,我们从未听说过?”毕清婉问。
“自然不会听说,毕竟你们当年来到这个地方时,这位长左兄早已离世。”
这话让大家更为震撼了,半晌都没人说话,而是相互对看。
大师看向毕家几位兄弟完全在状态外,随后又语重心长继续解释。
“这么对你们说吧,其实你们大哥曾经有一位胞弟叫长左之,他们两兄弟因为是双胞胎,所以长相基本不分彼此。
但在他们村庄有个规定,每年都要祭祀一个孩子馈赠山神,村庄的人才能生生不息,避开饥荒,而这件事一直持续到他们十岁。”
闻言,大家不由得紧张到屏住呼吸,毕竟这种事从未听闻。
“那一年,他们村庄迎来祭祀日子,有村民提议,想要取消祭人仪式,所以一伙人上山向山神请示,能不能换成鸡鸭牛羊祭拜。
但山神告诉他们,如果在今年内一共献祭三个孩子给他,就可以保护村庄平安五年。
也就是说今年一次性祭祀三条人命,往后的五年就可以减少两个孩子的命。”
“村民答应了?”毕皖岱好奇的问。
“自是不会,村民想要的是永久不再祭祀,但山神不答应,当场就怒了直接害死人。”
“索要人命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真的有山神?”毕皖鈡问。
“非也,那不过是一条修炼千年的猛蛇,这是后来人们发现的,但它可以吐出一种毒物,可以毒死人。”
“后来呢?蛇被杀了吗?”姬元听到这也来了精神。
“不错,但蛇被杀之前,那年的祭祀已经举办完成。”
\"为何?他们不是答应了吗?”毕皖清问。
“当时一个人死的时候,大家依旧不愿意这样做,因为五年之后还是需要有人祭祀,就都纷纷摇头回家了。”
“所以这些人才被蛇毒死,而蛇会这样做,是想给这些百姓一个忠告吗?”
姬元从小在皇室长大,根本就不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还发生这么多事情。
“不错。”
在这期间,长右之一句话也没说。
“所以那年三条人命还是一同祭祀了?”毕皖鈡问。
“是的,而那三个孩子当中,有一位便是你们眼前的这位长左兄。”大师语落,抬眼看向僵硬杵在一旁的长左之。
众人纷纷转身看向长左之。
屋内一顿安静,片刻,毕清婉才道:“您真的不是我们大哥吗?那我们的大哥在哪?”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一切本该就属于我,若不是那天他侥幸逃了,死的人就是他,我又有什么错?”
长左之声音嘶吼,面目狰狞,青筋暴增,拳头攥得紧紧的,神色很是不甘。
“所以,你到底把大哥藏哪了?还是说你早就把他杀死,一直都伪装成他?”毕皖岱问。
“那个老东西不过贱命一条,杀与不杀有什么关系?”
“可那也是一条生命,你怎能对他下得了手?”毕清婉情绪激动。
闻言,长左之冷笑一声:“命?哈哈哈哈,你们倒是把他捧得很高啊?”
“你笑什么?是他把我们养育长大,长兄如父,这不应该吗?”
“哈哈哈,长兄如父?看来他在你们心中还真一个大好人呐,可惜一个屠戮全村的恶人,不过是使了点伎俩,就把你们迷得团团转,他真是有本事。”
“屠戮全村?你到底几个意思?不妨有话直说!”毕皖鈡神色愤然。
长左之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难道你们就没想过那多无家可归的人是怎么来的?而你们还把杀父仇人当做英雄一样的守护,当成长兄如父,哈哈哈,简直愚蠢极致!”长左之龇牙咧嘴大笑,声音嘲讽而恶寒。
“什么?这怎么可能?大哥才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是你在说谎?!”毕皖岱两眼瞪怒看向他。
长左之这些话,让在场的众人一阵顿住。
“哼,说你们蠢还真够蠢,你们真以为他会那么好心建造这个地方就是为了帮助别人?!”
“难道不是吗?收留在这里的人,谁不是无家可归?”毕皖鈡语气澎湃的说,像是依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理由。
“狗屁!还不是因为他那点良心过不去。”
“不会的,我不相信大哥就是这样的人!”
屋里的人似乎要吵起来,仿佛一场战争就要展开。
“大师,他....说得可是事实?你可知道此事?”一直没有说话的毕皖生看向大师问了句。
“按理说,这是你们家事,我一个外人本不该参与进来,但既然来此,我自是会把所知的事情告诉各位。”
大师话音刚落,众人愣起耳朵。
“当年我与长右兄偶遇之后,他确实患有一种怪病,且病情一旦发作就会在夜间把那些家禽统统杀掉,丢到山上,但时间过后,就会恢复原来的状态。
而且也记不得自己所作所为的事情,直到那天他在长公子屋内无意看到那些容器装着血液,而这些血液也能让他回想起所做过的事情。”
“杀死家禽?大哥为何要这样做?”毕清婉声音颤抖。
“因为遗传家史。”
“家史?”毕皖鈡诧然道。
“不错,这是一种很罕见的病,一旦发作就会让人失去意识成为另外一个人,以杀人为快感,而且无法控制。”
“所以当年那么多个村庄被屠,就是因为大哥病情发作的原因吗?就连我们的父母也是他.....”毕清婉声音哽咽。
“我不敢十足把握说他就是杀你们的父母的人,但当年村庄被屠一事,的确有他参与的部分,不过.....”
“不过什么?”毕皖生声音也有些颤抖起来,攥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