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晃悠悠的回到家,结果屁股还没坐热乎。
长公主府来英姑娘翩翩而来。
“陈公子,长公主有请”
没有理由,就这么一句话
陈牧便乖乖的上了长公主府的轿子。
可谓十分顺从。
“当然顺从,小爷等这一天等多久了!”
长公主这次倒是没有如前些时日一般未施粉黛一身素袍,穿的相当华丽。
甚至有些华丽的过分。
这位居然把五凤袍、七彩点翠冠都穿了出来,看的陈牧赶紧撩袍跪倒。
“拜见公主千岁”
不拜不行啊。
这一套是当年洪德帝所赐。
三品以下文武,见之如见陛下!
长公主对陈牧的知趣很满意,随手轻挥道:“今日召你过来并无他事,算是正式贺你金榜题名,独占鳌头”
陈牧心中对这个蹩脚的借口有些好笑,嘴上却连忙谢恩。
“臣多谢殿下”
他知道长公主今日为什么找他。
因为今日是当年长公主出嫁的日子,也是魏国公世子徐志和远赴西北之日。
更是他蓄谋已久的良辰吉日!
可惜他很快发现自己想当然了。
长公主的确和他面对面用宴,谈笑风生间也会愣愣的看他一会。
端详一下这和国公世子七八成相似的面容。
是为睹物思人也,他是那个物!
可俩人之间隔了最起码五丈距离,中间又有丫鬟来回穿梭布菜。
说话都要提着嗓子,还能干什么!
“这样不行,若错过今日,待我成亲之后,此事就更难了!”
陈牧一边和长公主说些拜年嗑,一边这心思就动开了。
可想接近长公主如何容易?
想来想去,陈牧觉得自己得搏一次!
成了最好,如果不成只能放弃长公主这条线了。
陈牧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愣愣的看向长公主,那模样颇为无礼。
长公主眉头不禁一皱,对来英使了个眼色。
然而还没等来英出口,陈牧便一拍桌案豁然站起,大喝一声
“殿下,拿纸笔来”
来英看了长公主一眼,见对方轻轻点头,便依言取了纸笔交给陈牧。
陈牧满脸通红,提笔在手顷刻间便成诗一首,起身便欲将其亲手交给长公主。
那来英如何肯让,立刻闪身阻拦
“公子,交给我吧”
陈牧有些醉意的连连摇头
“不可,此乃陈某专程写给殿下的诗文,自然要亲手转交给殿下”
来英一看乐了,心道这陈公子是真有点多了,居然如此放肆。
“公子,还是交给我吧”
陈牧僵了片刻,见长公主也不发话,只能无奈的伸手递了过去。
“来英,退下”
长公主这句话在陈牧听来如同天籁一般。
腰板立刻就直了!
“哼”
陈牧轻哼一声迈着方步来到长公主案前,双手举着诗文躬身递了过去。
“殿下请过目”
说着话,陈牧手上就使了活了
尾指一弹一粒改良过的春药丸,便落入酒水之中。
一番动作行云流水
一看就是惯犯!
长公主毫无所觉,信手接过诗文。
“龙沙雪刃解金绦,凤阙云开认宝刀。
散尽妆台纾国祚,擎来玉笏定天韬。
三军帐外降王节,五夜灯前谏帝旄。
莫讶璇玑藏翠袖,武安原是霍嫖姚”
“哈哈哈哈,果然不愧状元之才,有此诗本宫此生足矣”
长公主对着陈牧遥祝一杯,一饮而尽。
心中说不尽的心酸与快意!
“终究还是有朝臣认可了本宫的所为,苍天不负我也”
想起这些年的不易,又看见陈牧那张酷似徐志和的面庞。
长公主不由得眼眶微红,酒意上涌说起了真心话。
“陈牧,本宫该谢谢你,多年来没人能懂本宫,你是第一个”
“世间人多数将本宫比作前朝的太平公主,可他们怎知如果本宫能选,情愿如民间女子一般躲入秀楼,再也不必经历此等风雨”
“这些年来本宫如履薄冰,未敢有一日安眠,尽心竭力辅佐陛下,可换来的不过是个牝鸡司晨的骂名罢了”
陈牧长身而起,目光灼灼的盯着长公主。
语气坚定异常。
“陈牧会保护殿下,纵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哐啷”一声金杯落地,眼前的陈牧彻底和曾经的那人重合开来
与此同时长公主觉得体内仿佛有一股火在燃烧,不禁喃喃道:“你回来了?”
女官来英看公主有些失态,立刻出声提醒。
“殿下?”
这一声把长公主从回忆中唤醒过来,此时再想起陈牧的话,不由得嗤笑一声
。“陈牧,你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想如何保护本宫?”
“要知道上一个说要保护本宫的,他失言了”
陈牧适时拱手一礼,丝毫未曾退缩。
“殿下,陈牧不通拳脚,可朝中的风雨也不是拳脚能挡得了”
长公主虽然已经有些迷离,神志此刻还是清醒的,闻听此言立刻轻笑不已
“怎么陈状元,堂堂六品翰林修撰,已经有信心给本宫遮风挡雨了”
陈牧越过桌案上前几步,站在厅中身子拔的笔直。
脑海中幻想着钟月模样,霎那间眼中流露出万种柔情。
“殿下,等我”
长公主脑海中“轰隆”一声,宛若惊雷炸响。
眼前身躯笔直的状元郎,和当年那少年将军的身影再一次重合在了一起。
当年他也是如此说,她信了。
结果这一去
便是永别。
春药的作用下,长公主的神思已经恍惚,欲望已经开始燃烧。
她心底还明白眼前的人并不是自己要等的人,可身子已经不由自主的行动了起来。
长公主手指轻轻一挑,笑容妩媚至极。
“你过来”
陈牧一听这话,就知道戏肉来了!
立刻眉头一皱故作踌躇
“殿下何意?”
来英也看出了长公主仿佛有些不对,轻轻提醒道:“殿下?”
然而此刻的长公主,神思已经恍惚。
就觉得这人怎么这么碍事,立刻怒斥:“来英,下去!”
“殿下?”
“下去!”
来英哪怕心中万分疑惑,也不敢逗再留,俯身告退。
陈牧能让她走么?
来英是他计划中很重要的一环。
当即抬起手阻止来英,低声道:“来英姑娘,公主殿下仿佛醉了,臣先告退”
说话见陈牧便躬身后退,走的十分决然
甚至有些仓皇的味道。
“当年你就是如此,现在还想走?”
长公主此刻眼中都是陈牧或者说是陈牧代表的徐志和,怎能让他走!
“站住”
“本宫让你走了么”
“来英,还不下去?”
来英咬着唇角,只能无视陈牧哀求的目光,缓缓退下
甚至还十分贴心的将侍卫宫女都遣散了,自己站在殿外站岗。
“殿下,您醉了,臣告退”
“殿下,殿下陈牧已是定亲之人,万万不敢如此”
“殿下,臣惶恐,臣.....”
“殿下不可,不可呀”
天边一轮弯弯的月亮,照在来英脸上
却是殷红如血。
殿内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哪怕听得并不如何真切
也能听得出那位状元郎的奋力挣扎,以及语气中的无助与彷徨。
此正是:
金榜状元郎,宫闱策马狂
红妆栓玉带,独占探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