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被他揽着,干脆翻个身子,面对着他。
睡着的他,没有平日里的威仪。倒多了几分温润。沈清棠抬起手,抚过他的额头、眉毛,最后落在睫毛上。
不得不说,他的睫毛真长,倒比小姑娘的睫毛都要长一些。
萧奕承早就被她为非作歹的小手弄醒。本以为她摸过睫毛后就会安分点,但那只小手还在继续在向下,落在他的唇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
而后就听见她嘀咕的声音:“偷偷亲一下没事吧。”
下一秒,她温热的柔唇便覆在他的唇上,试探的轻触和摩挲,辗转流连,动作却十分生疏。
萧奕承忍无可忍,反客为主,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身下,看到她震惊的瞪大了双眼,萧奕承忍不住轻笑道:“一大清早的就勾朕。”
沈清棠侧头不看他:“嫔妾没有。”
萧奕承伸手圈住她:“朕轻轻的来一回,可好?”
看着她微微低下头,像是害羞,又像是默许。萧奕承也就当做她同意……
帷幔垂落,烛光摇曳,帐内昏暗。
萧奕承体谅她的身子,只要了一回。从前沈清棠并不理解床笫之欢,对于她来说,只有累和不舒服。
但今日确确实实明白了床笫之欢。
初兰终于打听到关于玉佩的事情,连忙告诉了贤妃:“奴婢向太监们打听,听说这块玉佩是沈良媛赵姨娘留给她的遗物。所以沈良媛格外稀罕一些。”
贤妃微微蹙眉,总觉得对赵姨娘这几个字格外熟悉。好像听旁人提及过。
在她母亲进宫的时候,母亲和沈夫人交好。似乎提及过沈大人宠爱小妾,她实在看不惯,便帮沈夫人一把,让人欺辱了赵姨娘。
当时,母亲还特意吩咐过如果沈家庶女进宫,一定要多防两分。当时的她不以为然,毕竟她是一宫主位,又是皇上钦定的贤妃,而沈家庶女只是个庶女,不足以为惧。所以根本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现在想想,确实应该多防范两分了。沈清棠进宫三月有余,已经从贵人升到了嫔位。又得太后青睐,皇上又这般宠爱她。
但沈清棠究竟知不知道赵姨娘的死和她母亲有关呢。
如果知道,她一定恨极了母亲,也会恨上她。早就与她敌对了,可沈清棠进宫后的种种行为,似乎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但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掉以轻心。
这日傍晚,贤妃意外的在花间阁遇到了沈清棠。
“妹妹,真巧。”
沈清棠行礼道:“嫔妾给贤妃娘娘请安。”
贤妃摆手:“妹妹不必多礼。”
“还以为妹妹并不喜此处呢,毕竟花儿美则美矣,见多了也便觉得是庸脂俗粉,馥浓厌人。”
言外之意不就是皇上看久了你,也会厌弃。
沈清棠泠泠一笑:“贤妃娘娘瞧多了觉得庸脂俗粉,馥浓厌人,可嫔妾瞧多了只觉得赏心悦目、沁人心脾。”
言外之意就是你觉得皇上看久了我,会心生厌弃。但我却认为皇上看久了我,会更喜欢我。
贤妃嘴角微翘:“妹妹说的极是,可愿陪本宫一块走走?”
沈清棠点头:“嫔妾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个人在道上走着,只是偶尔会闲聊两句。
贤妃的声音带着些愧疚:“听说妹妹前几日丢了块玉佩,也有本宫的不是,若是那日没有让姐妹们泛舟赏菏,也不会害的你落水又丢了玉佩。”
沈清棠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早不愧疚晚不愧疚,偏等玉佩找到了,演这一出戏。于是轻笑道:“嫔妾已经找回了玉佩,娘娘不必自责。”
“那就好。”贤妃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你这块玉佩可是有什么渊源?”
“回娘娘的话,并无什么渊源,只是嫔妾姨娘留给嫔妾的罢了。”
贤妃停下脚步,叹气道:“你和你姨娘的感情真好,但本宫听说你姨娘不在世了。”
沈清棠低着头,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一层愁云:“姨娘患病离世,嫔妾很想念姨娘。”
“本宫总觉得和妹妹一见如故,若是妹妹不嫌弃可唤本宫一声姐姐。常来本宫的烟秋阁做客。”贤妃拉着她的手,笑意盎然。
沈清棠装作十分惊喜道:“嫔妾多谢贤妃姐姐,到时候贤妃姐姐定不要觉得嫔妾叨扰。”
贤妃微微一笑:“本宫欢喜还来不及的,怎会觉得叨扰。”
等回到清月阁后,沈清棠卸去一身的伪装和疲惫。她把玩着手腕上的白玉镯子,微微垂下长长的睫毛,掩去瞳眸中的清冷和厌恶。
贤妃整了这么一大出,绕了这么大一圈,就是为了试探她啊。可真是搞笑又讽刺。
祸不及子女的前提是惠不及子女。
她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欺凌过姨娘之人,包括她贤妃。
她记得《孙子兵法》有一计——瞒天过海。
“能而是士之不能,能而示是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而烟秋阁的主仆俩也有着其他打算。
“娘娘,您觉得沈良媛今日说的话可信吗。”
贤妃抚了抚鬓边的流苏:“本宫觉得她没那么简单,只信七分吧。”
初兰说着自己的看法:“奴婢倒觉得赵姨娘是沈良媛的软肋,娘娘可为之所用。”
“初兰,你和本宫想到一块儿去了。”贤妃唇角微微一勾:“本宫正愁找不到人打压淑妃和明贵妃呢,这不自己送上门了吗。”
主仆俩相视一笑。
“这件事情待回宫之后,要和皇后娘娘好好商议一番。”
初兰奉承道:“还是娘娘想的周到呢。”
“对了,淑妃最近可安分?”贤妃问道。
初兰笑道:“皇上第一次这么惩罚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就算心中有不满 也只能憋着呢。如今倒是还安分,只是听说她怡春阁的花瓶都快被砸完了呢。”
贤妃讽笑的摇了摇头:“她也只会砸砸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