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以秦天的坚韧心性,也被刺激的浑身直冒冷汗,额角更有青筋暴跳不停。
从这近乎自残的秘术不难看出,无相殿杀手能承受如此剧痛,的确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完全就是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
但他秦某人久经炼体之苦,对于这种场面早就适应,因此愣是咬牙不发一声,同时谨守灵台清明,竭力维持着真元正常运转,以免出现失误导致前功尽弃。
其过程之艰难,着实难以言喻。
那无时无刻传来的剧痛,更是刺激的秦天意识恍惚,就连神经都有些麻痹之感。
还有那持续的滴落的汗水,直接将地面浸湿了一大片,其中甚至夹杂着丝丝血迹,看起来可谓触目惊心。
而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
在此期间,秦天不敢有丝毫停顿。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
随着真元运行愈发熟练,诸多隐秘穴位也被一一打通,形成相当稳定的运行路线,就连那股剧痛之感也在快速消退。
并且在其面容之上,还有淡淡的红芒闪耀,好似在悄然进行着某种改变一般,而在秦天的感知中,他能够清晰的察觉到,对于面部肌肉的操控变得愈发细致入微,哪怕是细小如毛孔,他也能做到随心所欲的调动。
如此这般,等到其手中法诀变幻,所有的异象终于缓缓消散。
秦天也顺势睁开了双目,眼底隐隐掠过一丝精芒,还有好奇之色蕴藏其中。
按照功法记载,只要打通特定的隐藏穴位,形成稳定的运行路线,就算是达到了入门之境,这也是秘术最为凶险地一个步骤。
以往无相殿多少精锐之辈,就是因为熬不过这一关,要么被反噬重创经脉沦为废人,要么从此只能在底层苦苦挣扎,最终死于某处任务失败。
而只要成功踏入门槛,一切都将会变得简单许多!
为了验证秘术功效,秦天没有迟疑分毫,连忙生疏的掐出一道古怪印诀,口中更是念念有词,神识之力也悄然调动,开始暗中操控起脸部肌肉变幻。
于是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秦天面部红芒闪耀,肌肉也开始进行快速蠕动,或挤压或收缩,时而拉扯时而肿胀,更有胡须和发丝快速生长,还有细密的皱纹悄然浮现。
最终没过多久,他便将面容彻底改变,化作了一名须发皆白、小眼塌鼻,满脸皱纹、略带一丝猥琐的老道。
那诡异的画面,若是有旁人亲眼目睹,只怕立刻就要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即便是作为当事人的秦天,也被这神奇的变化震撼的不轻,眼底更是流露出明亮的光华。
只因此刻他以神识扫过,居然也没能察觉出丝毫异常,好似面部轮廓原本就是这副模样,看起来简直真实到了极点。
要知道他秦某人的神识之力,早就足以媲美化神中期顶峰,就算比之化神后期也不遑多让。
这是否也就意味着,哪怕没有特殊面具异宝的相助,仅凭秘术本身之效,就能轻易瞒过化神中期顶峰修士?哪怕是化神后期要想看破也绝非易事!
而一旦今后有了面具相助,那效果又该强悍到何等地步?
只怕瞒过炼虚初期也不在话下了!
由此可见,这秘术主要看重神识之力,果然不是什么虚妄之言,至少此刻秘术展露出的效果,就已经远远超过功法所述,这绝对称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而有了这无相神诀在手,今后诸多麻烦也将迎刃而解,只需小心避免被无相殿察觉即可。
想到此处,秦天自是暗自振奋不已。
随后的时间里,他并未立刻退出吊坠空间,而是继续熟悉起了新练成的秘术,时而化作中年汉子,时而又变成俊朗青年,时而又会化身白发老翁,玩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并且随着时间推移,他对于这门秘术的操控也变得愈发得心应手,功效自然也是水涨船高,相对应的破绽也是越发隐蔽。
...............
如此这般,待得黎明时分。
秦天的意识终于回归本体,继而缓缓睁开了双目,并且挥袖撤去了周围警戒的禁制。
外界的一切照旧,那妖女经过了敲打,这次总算变得老实了起来,此刻正盘膝端坐双目紧闭,俨然一副专心修炼的模样,只不过眼角眉梢还带着些许煞气,想必还对方才被轻薄之事耿耿于怀!
也不知出于何等考虑,这位精灵女王竟是一改往日性格,直接取出一件华丽的袍服,将那曼妙的身姿包裹的严严实实,再也不敢展露出丝毫春光,显然是被惊吓的不轻。
眼见得这妖女终于安分,秦天也不由暗松了口气。
否则让这妖女继续闹下去,他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干出什么辣手摧花的事情来,到时候场面可就不太好看了。
而眼下这种结果自然是喜闻乐见。
许是察觉到了动静,那精灵女王也骤然睁开了双目,先是满脸警惕的瞪了秦天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防贼一般,随即没好气的冷哼出声:
“呸~!登徒浪子~!”
话毕,艾薇儿脸上还残留着羞恼之色,便欲起身拂袖离去。
毕竟此刻已然临近天明时分,幻影森林的迷雾也在逐渐散去,正是赶路的最佳时期。
可就在此时,外围却骤然传来风声呼啸,那是有幻兽在快速逼近的讯号。
很显然,俩人在此地停留过久,虽然有阵法结界遮蔽气息,但终究还是引来了附近幻兽的注意,对于这些饥肠辘辘的凶物而言,修士血肉无疑就是上佳的补品。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秦天仅是眉头微皱,便早已挥动袖袍收起阵盘。
毕竟时至天明,不似黑夜那般毒雾弥漫,若是不想在此继续耽搁时间,速战速决才是上上之选。
而那精灵女王也知晓轻重缓急,因此并没有再任性分毫,反而同样转身严阵以待,且那双原本恍若蓝宝石般的眼眸,也开始绽放出淡淡的灵光,想必天赋神通已经悄然施展。
很显然,通过这段时间的并肩作战,两人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培养出了绝佳的默契,仅需一个眼神便知对方心中所想。
这一刻,无声胜有声!
...............
与此同时,幻影森林南部区域。
靠近神道门总坛方向,内外围接壤的密林之中,一袭华丽衣袍加身的上官瑶,正凌空悬浮而立,眼神阴冷的扫视着前方山林,其中蕴含着难掩的狐疑之色。
之所以如此,概因那山林深处,虽然被肆虐的一片狼藉,但依稀还能看出曾经的地貌,以及被天雷轰击的焦黑痕迹,唯独场中残留的气息,却早已被清除的干干净净。
仅凭这一点,再结合巡察使连番遇袭之事,外加那上官谨榆的莫名陨落,她就已经联想到了许多,也隐隐察觉到了不少端倪。
毕竟这一切太过巧合,时间节点也完全对的上,就连行事作风也那般相似,难免会让人心生怀疑,但又无法找出太多的蛛丝马迹。
这种感觉,就好像黑暗中有一双无形大手,在阻拦上官瑶探测到真相一般,令人始终难以确定心中猜测。
然而作为堂堂上官世家嫡长女,她上官瑶也绝非泛泛之辈,自然不会这般轻易放弃。
因此在抵达幻影森林的同时,她就已经动用了太邢一脉和家族力量,派出大量精锐沿着外围区域向北搜寻,誓要将那作乱之人给揪出来,好以此验证一番真伪。
毕竟在没有确定之前,她也不敢胡乱上报,否则一旦事实有误,难免会被其它两脉抓住机会大肆弹劾,所以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奈何事与愿违。
那幕后高人既已出手。
又岂止表面这般简单?
倘若不动则已,动则定是环环相扣!
于是乎,就在上官瑶陷入疑惑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了急促的破风声,更有一名白袍巡察使飞速赶来,尚未落地便已经高呼出声:
“不好了,前方突然发现域外天魔的踪迹,我太邢一脉精锐损伤惨重,还望圣女大人早做定夺...........!”
此言一出,上官瑶顿时脸色大变!
“什么?域外天魔?这怎么可能?”
“域外距离此地天高路远,那群凶物也早已隐世多年,怎会突然跨过界河封锁,还降临在我大荒域覆地?难道............!”
“难道真是那小子?否则怎会引来天魔现身?但这消息又是谁泄露出去的..........?”
一时间,上官瑶在惊怒之余,更有万千疑惑涌上心头。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大致确定了某些事情,但眼前局面却是变得愈发混乱!
...............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很快又是数日工夫过去。
就在上官瑶率领的太邢一脉,和那域外天魔纠缠不清之时,另一边的秦天二人,却早已穿过迷雾阻隔,逐渐靠近到了幻影森林北部边境。
整个过程更是顺畅至极,虽偶尔有幻兽拦路,但却皆是被两人安然渡过,也顺势获得了不少幻晶。
并且经过这段时间的修习,秦天掌控的五阶秘术也是越来越多,虽然清一色都只是入门之境,但却已经快要集齐了八种属性,届时配合法相之力同时施展,那威能着实难以预料。
而就在这一日傍晚时分,两人又穿过了一处迷瘴之地后,前方景色竟是豁然开朗,原本弥漫的参天古树和丛林正在快速消失,最终彻底进入到了一片崇山峻岭之间。
见此一幕,秦天不由长舒口气,始终紧绷的心弦也有所松懈。
概因按照搜魂得到的地图所示,此地正是大荒域的北部边境,只需穿过这片连绵数百里的边境线,便可顺利抵达毗邻的焚天域,也能彻底逃出神道门的势力范围。
正因如此,一旁的艾薇儿也忍不住欢欣鼓舞,那雀跃振奋的活泼模样,还有那无时无刻散发出的动人气质,倒也对得起精灵之称。
毕竟自两人偷渡灵界以来,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紧张中度过,逃亡之旅也早已让人心力交瘁,此刻好不容易看见曙光,这无疑是件天大的幸事。
唯独秦天在欣喜之余,却又忍不住稍稍回头,眼神复杂的眺望来时方向,其中隐含些许难明的深意。
直到此时此刻,他仍旧没有搞清楚,那幕后之人究竟是谁,还有神道门明明派出了大量精锐四处搜寻,为何这段时间却又如此安静,几乎全然没有巡察使现身追来。
这所有的一切,显然不只是巧合那般简单,搞不好又是那幕后之人的手笔。
简直难以想象,究竟是何方高人出手,才能将堂堂神道门玩弄于股掌之间?
对此,秦天不免暗自惊叹,心中也莫名多出了一丝感激之意,忍不住朝着密林深处遥遥拱手一拜。
他不知道那幕后高人是否尾随,但受人之恩必当铭记于心,有此礼敬也是理所应当。
可这一番奇特举动,落在一旁的艾薇儿眼底,却是将这位精灵女王惊愣的不轻,当即便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无耻小贼,你拜什么呢............?”
闻听此言,秦天却是一脸高冷:
“哼~!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贫道要拜谁,难道还需向你这妖女报备不成?”
此言一出,艾薇儿顿时被怼得哑口无言,最终只能恼羞成怒的清喝出声:
“呸~!脱衣服的时候倒是挺热情的,现在翻脸就不认人了,果然是无耻登徒子..........!”
话毕,精灵女王狠狠一跺玉足,继而愤愤不已的转身朝着前方深山飞去,俨然一副怨气十足的委屈模样。
然而深知其秉性的秦天,却是压根没有任何理会,反而眼眸深邃的眺望远方,好似隔着遥远的距离,看到了那方威严的神道总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