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行带着五百骑兵迅速朝后方赶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在山林间弥漫开来。不多时,他们便与太史慈派出探路的小股骑兵相遇。
阎行一马当先,手中长枪高高举起,大喝一声:“杀!”身后的骑兵如潮水般涌上前去。太史慈的小股骑兵见对方来势汹汹,却丝毫不惧,他们灵活地穿梭在树林间,利用树木的掩护,不断射出利箭。
一时间,喊杀声、马嘶声、箭矢呼啸声交织在一起。阎行目光锐利,在混乱中锁定了一名敌方骑兵头目,他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长枪猛地刺出。那骑兵头目察觉到危险,侧身一闪,堪堪避开致命一击,但肩膀还是被长枪划破,鲜血渗出。
“哼,受死吧!”阎行冷哼一声,手腕一抖,长枪再次攻向骑兵头目。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斜刺里杀出,一杆银枪精准地挑开了阎行的长枪。阎行心中一惊,定睛一看,原来是太史慈赶到了。
“阎行,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太史慈双目如电,紧紧盯着阎行,手中银枪闪烁着寒光。
阎行毫不畏惧,“太史慈,莫要逞口舌之快,今日鹿死谁手手底下见分晓。”说罢,他用力一提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胡乱踢踏,随后他顺势一枪刺向太史慈。
太史慈不慌不忙,轻轻一带缰绳,战马灵活地侧身闪避,同时手中银枪如白蛇吐信,直取阎行咽喉。阎行连忙后仰,身体几乎贴在马背上,才躲过这凌厉的一击。
两人你来我往,枪锋相交,火星四溅。他们的身影在林间穿梭,每一次交锋都引得周围的骑兵们纷纷避让。太史慈的枪法刚猛凌厉,每一招都蕴含着千钧之力;阎行的枪法则变幻莫测,时而强攻,时而巧劲化解太史慈的攻势。
周围的骑兵们都被这精彩绝伦的高手对决吸引,暂时忘记了战斗,纷纷围在一旁观看。只见太史慈突然虚晃一枪,阎行本能地举枪格挡,却发现这是虚招。太史慈趁此机会,猛地一拍马臀,战马向前一跃,银枪直刺阎行胸口。
阎行大惊失色,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他拼尽全力将手中长枪一横,挡在身前。“当”的一声巨响,太史慈的银枪重重地砸在阎行的长枪上,巨大的冲击力震得阎行手臂发麻,差点握不住武器。
“好厉害的家伙!”阎行心中暗自惊叹,他这才知道太史慈的厉害。此时,他心中萌生退意,但又不甘心就这么败走。
“再来!”阎行怒吼一声,强忍着手臂的酸痛,双腿用力夹紧马腹,再次冲向太史慈。
太史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面对再次冲来的阎行,他沉着冷静。待阎行靠近,太史慈手中银枪快速舞动,枪花闪烁,犹如繁星点点,让人眼花缭乱。
阎行只感觉眼前尽是银芒,根本分不清虚实,他只能凭借本能,将长枪舞得密不透风,试图抵挡太史慈的攻击。然而,太史慈的攻势越来越猛,每一招都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压得阎行有些喘不过气来。
又是一轮激烈的交锋,两人的战马都累得浑身是汗,口中白沫飞溅。阎行瞅准一个间隙,突然发力,长枪以刁钻的角度刺向太史慈的肋下。太史慈反应极快,身体微微一侧,同时手中银枪反手一撩,精准地磕在阎行的枪杆上。
这一下力道极大,阎行的长枪差点脱手飞出。他心中大骇,深知继续这样下去,自己必败无疑。但作为一员猛将,他怎肯轻易认输。
阎行咬了咬牙,决定使出自己的绝招。他猛地勒住缰绳,战马嘶鸣着停住,然后他借着战马骤停的反作用力,身体向后仰躺,双腿用力夹紧马腹,稳住身形。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长枪如毒蛇出洞,从下往上,直刺太史慈的面部。
这一招出乎太史慈的意料,他没想到阎行在如此劣势之下,还能想出这般奇招。太史慈来不及多想,迅速将银枪收回,横在身前抵挡。
“砰”的一声,两杆长枪重重相撞,强大的冲击力使得两人的手臂都一阵剧痛。阎行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差点从马上摔落。太史慈也好不到哪里去,握着银枪的手微微颤抖,虎口处已经被震裂,鲜血渗出。
此时,双方的骑兵们都紧张地注视着这场对决,大气都不敢出。阎行深知自己已无力再战,若是继续纠缠,恐怕性命不保。他深深地看了太史慈一眼,咬了咬牙道:“太史慈,今日算你厉害,改日我定要与你再决高下!” 说罢,他调转马头,带着剩余的骑兵,仓惶退去。
太史慈望着阎行离去的背影,并没有追赶。他深知穷寇莫追的道理,而且经过这场激战,自己和手下的骑兵也都消耗巨大。他擦了擦虎口的鲜血,对着身边的骑兵说道:“继续探查前方道路,不可大意。” 于是,骑兵们重新整队,继续跟在韩遂后面。
此时节已然入冬,林间渐渐升起雾气。
韩遂看到起雾顿时大喜,而在后面的太史慈看到雾起,眉头紧皱。
又行了一个时辰左右,天色渐渐开始黑了下来,韩遂只顾着逃亡,没时间命大军停下埋锅造饭,军中怨言四起。
太史慈追的匆忙,同样没来得及埋锅造饭,饿的肚子咕咕直叫。
走在前面的太史慈突然驻足停下,跟在身后的骑兵见太史慈停下,连忙驻马而停,同时挺起手中兵器戒备。
过了片刻,也没见有什么异样,一名小头目驱马上前几步来到太史慈身边,低声询问。
“将军,何故停止不前?”
太史慈皱着眉头,缓缓开口。
“山中突然起雾,视野受阻,不利于我军追击。”
“将军是担心韩遂在雾中设伏?”
“韩遂狡诈,不得不防。而且此时天色渐黑,雾中情况不明,贸然追击,一旦陷入埋伏,我军恐有大患。”太史慈目光深邃地望向雾气弥漫的前方,仿佛要穿透这重重迷雾看清敌人的布置。
小头目思索片刻,觉得太史慈所言极是,可又有些不甘心就此停下,“将军,那我们就这么放弃追击?韩遂要是趁机逃脱了怎么办?”
太史慈轻轻摇了摇头,“并非放弃追击,只是暂作休整。你看这雾气,一时半会儿难以消散,且黑夜对我们追击更为不利。我们先寻一处安全之地扎营,一来让将士们恢复体力,二来等明日雾气散去,再继续追击,那时韩遂想必也走不了多远。”
小头目点了点头,“将军英明,一切听将军安排。”
“赵慈将军回去接应大军,目前在何处?”
“回将军,天黑之前碰到赵慈将军派的斥候,大军距离我们不过三十于里,赵慈将军遵守与将军的约定,没敢靠的太近,怕韩遂识破将军的引诱之计。”
太史慈点点头,对小头目说:“派人给赵慈将军传信,就说天黑雾起,恐遭敌军埋伏,今夜暂时停止追击,让他们可趁着雾气做屏障,缩小与我们的距离。”
太史慈想了想,又叮嘱一句:“距二十里为好。”
“属下领命。”
太史慈环顾四周,指着不远处一片相对开阔且地势较高的地方,“就去那里扎营,安排人手加强警戒,不可有丝毫懈怠。”
骑兵们领命后,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熟练地搭建营帐,布置防御工事。虽然腹中饥饿,但军令如山,每个人都打起精神,各司其职。
与此同时,在前方的韩遂军中,怨言愈发强烈。士兵们又累又饿,脚步沉重,行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将军,将士们都饿坏了,再这么走下去,怕是撑不住了。”成宜面露忧色,向韩遂劝说道。
韩遂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知?可如今追兵在后,哪有时间停下来做饭?传令下去,让大家再坚持坚持,等摆脱了太史慈,一定让大家好好休息,饱餐一顿。”
然而,士兵们的忍耐已经接近极限,队伍中不时传来争吵声和抱怨声。韩遂心急如焚,却又毫无办法,只能催促着队伍继续前进,希望能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让将士们安顿下来。
阎行策马来到韩遂身边拱手说道:“岳父,前方发现一处废弃的山寨,要不要命大军停下来稍作休息?”
韩遂听闻,眉头微皱:“太史慈还跟在后面吗?”
李堪搭话:“斥候汇报,太史慈已经暂时停止追击,恐怕是在等后面的大军吧!”
韩遂微微点头,脸上紧绷的神情略微舒缓了些,“既然如此,那便去那山寨休整。传令下去,全军即刻前往,途中不可懈怠。”
不多时,大军抵达废弃山寨。韩遂望着那略显破败的山寨大门,心中暗自盘算,若能利用好此处地势,或许能与太史慈周旋一番。
“侯成,你带一队人马去检查山寨各处防御,看看哪些地方需要修缮加固。”韩遂转头吩咐道。
“诺!”侯成领命而去。
韩遂又看向阎行,“贤婿,安排人手在山寨周围布下暗哨,密切留意四周动静,切不可让太史慈有机可乘。”
阎行应道:“岳父放心,我这就去办。”
士兵们开始有序进入山寨,各自忙碌起来。有的清理杂物,有的寻找水源,还有的在整理临时住所。
而在山寨的议事厅内,韩遂与几位心腹将领围坐在一起,商讨下一步计划。
“将军,虽说太史慈暂时停下,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这山寨虽能提供一时庇护,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程银担忧地说道。
韩遂轻轻敲打着桌面,沉思片刻后说:“我自然知晓。我们在此休整,一是恢复体力,二是等待时机。如今我们兵力有限,不可盲目与太史慈硬拼。”
候选接口道:“那将军认为我们该如何应对?”
韩遂目光闪烁,缓缓说道:“一方面,我们要加强山寨防御,让太史慈不敢轻易进攻;另一方面,派人乔装成百姓,混入太史慈后方,扰乱其补给线,挫其锐气。”
众将纷纷称是。
此时,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山寨内灯火陆续亮起。士兵们经过一番忙碌,总算在山寨中安顿下来。虽然条件简陋,但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又能填饱肚子,大家都感到些许安心。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夜晚,韩遂却难以入眠。他深知,太史慈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一场恶战随时可能爆发。
与此同时,太史慈在思考,韩遂有何阴谋,韩遂的兵力比他不弱,却放弃坚城转而一股脑向徐荣所在的街亭靠近。
太史慈想不明白,到了街亭韩遂不但兵力优势全无,反而可能会被两面夹击全军覆灭。
太史慈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韩遂作为一方诸侯,久经沙场,断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策。难道他还有什么后手?或者说,这一路的逃窜本就是故意为之,是为了引自己入彀?
想到这里,太史慈不禁打了个寒颤。他起身走出营帐,望向远处韩遂所在山寨的方向,虽然看不到那里的情况,却能让太史慈安心一点。
“来人。”太史慈轻声唤道。一名亲兵立刻上前,单膝跪地:“将军有何吩咐?”
“去把负责侦查的士卒叫来。”太史慈说道。
不多时,士卒匆匆赶来。“将军,您找我?”
太史慈看着他,神色凝重:“这几日侦查,可曾发现韩遂军中或沿途有什么异常之处?任何细微的线索都不要放过。”
士卒低头思索片刻,说道:“将军,这几日侦查,除了发现韩遂军队逃亡匆忙,并未发现其他特别异常之处。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太史慈急切地问道。
“不过在路过一处山谷时,我发现谷中似乎有一些新近挖掘的痕迹,但当时并未见到有人活动,因急于追踪韩遂,便没有深入探查。”士卒如实汇报。
太史慈心中一动,难道这就是韩遂的秘密所在?“那山谷在何处?距离此地多远?”
士卒连忙答道:“就在我们今日行军路线的北侧,距离此处大概十里左右。”
太史慈沉思片刻,“你即刻挑选几名精干的弟兄,趁着夜色再去那山谷仔细探查一番,务必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打草惊蛇。”
“是!”士卒领命而去。
太史慈回到营帐,坐在桌前,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各种可能性。如果那山谷真有什么名堂,韩遂很可能会利用它来对付自己。自己必须提前做好应对之策。
而在山寨之中,韩遂同样在辗转反侧。他深知太史慈的厉害,明日若是正面交锋,胜负难料。他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摆脱太史慈的追击。
突然,韩遂脑海中灵光一闪,他想到了一计。虽然此计不一定能成,但眼下也唯有一试了。韩遂翻身坐起,披上衣物,叫来阎行。
“贤婿,我有一计,或许能解我们燃眉之急……”韩遂压低声音,在阎行耳边细细说了一番。
阎行听后,脸色微变:“岳父,此计……”
韩遂拍了拍阎行的肩膀:“如今我们已无退路,唯有如此了。只要计划周全,定能成功。”
阎行咬了咬牙:“岳父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
韩遂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