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安一惊,手上动作愈发轻柔起来,紧张问道:“那那那……怎么办?”
江煜声音微哑,缓缓道:“多吹吹。”
沈长安不疑有他,想着江煜本就是为了保护她而受的伤,自然要尽心尽力地侍候着了。
她又轻轻地吹了几下,药粉被吹得有些纷飞,她的小手指又细细地捻了捻那些药粉,照顾好每一个受伤的角落。
江煜眸色愈暗,待她抹平了那些药粉之后猛地翻身扣住了她的手腕。
沈长安一惊,心上还记挂着他的伤口,连忙道:“哎,你别动啊,那药粉都蹭……”
没等她这句话说完,她抬眸看见江煜的神色,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下颌紧绷,眸色漆黑如夜,尽数承装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这……是怎么了?
沈长安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却听见江煜冷冷地说了一句,“够了。”
沈长安怔了怔,嘴里委屈地念叨着,“明明是你自己要我多吹吹的……”
江煜没有理她,转身就披上了松白色的云纹外褂,靠在榻上,缓缓地阖了眸子。
沈长安看见他这副样子很是不满,气哼哼地就站起身来,嘴里不满地嘟囔着,“好心当成驴肝肺……再也不管你了!”
江煜在她身后睁开眼,注视着小殿下气呼呼离开的背影,烛火映着她的周身,留下窈窕而纤细的影子。
他烦躁地叹了口气,心下亦有几分不解。
他仿佛总会把这个小殿下看成了一个女娃娃,总是没理由地想护着她……
从小就极具慧根的江公子,如今仿佛碰见了历史难题,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答案。
……
翌日清早。
西山晨间的阳光明净,空气更是清凉舒爽,带着淡淡的花果香的气息,让人心情大好。
回銮的车马已经备好,只待出发。
沈长安显然已经忘记了昨日的不快,临走前拉着江煜的袖子就朝运着那飞禽笼子的马车走去。
虽说皇帝已经给了恩赏让江煜亲自驯养它,可是回京一路颠簸,路途又有些遥远,为了不引起周城百姓的恐慌,还是要找一个笼子暂时将这猛禽关起来的。
沈长安的小手指戳了戳笼子,睁大眼睛说:“委屈你啦。”
那飞禽瞧也不瞧她一眼,一双眼睛只直直地盯着江煜看着。
“喂!”沈长安有些恼,“怎么这么不尊重人啊!”
见那大鹏鸟还是不理她,沈长安眼珠子转了转,在抬起眸子来,已经是狡黠的神色。
她笑着朝江煜说道:“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
江煜垂眸看她,“你想叫它什么?”
沈长安瞧着它凶猛庞大的身躯,和周身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开口道:“就叫娇娇吧。”
江煜面色有些僵硬。
沈长安则是欢喜地朝那笼子里叫了一声,“娇娇啊~”
那大鹏鸟的眼睛中露出惊恐与抗拒,愤怒地拍了拍翅膀,羽毛凄凉地掉落了一地。
沈长安拉了拉江煜的袖子,笑道:“瞧它这样子,欢喜的很呢,想来是很喜欢这个名字呀。”
大鹏鸟挣扎无果,悲戚地望向江煜。
江煜看了看身下小人那双期盼的杏眸,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说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