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气氛越见欢愉,皇帝亦下旨赐了菜下去,大殿内焚香气息温暖透甜,处处都是辞旧迎新的喜气。
沈长安耐心地等着,因为前世她这时因为不想来除夕宴等着父皇对她学业的一顿诘问,便抱病没有前来。
所以关于苏录与靳晨到底是怎么暗中有了首尾的消息她也不甚了解,只是宴会过后纸包不住火,仍有风声传了出来,她这才得以知晓。
只不过看林曼荷和僖贵嫔的反应,大约也与她想的那些龌龊手段八九不离十,只需等着看戏便是。
就在气氛平和之时,后室忽然传来一声玉器碎裂的声音,众人一惊,皆齐齐抬眸朝后室望去。
负责宴席的内务总管面有惊色,声音尖利地喊了一声护驾,便有大批的侍卫从殿外闻声赶来。
宫妃们皆有些惊惶,不明所以地看向发出声音的后室。
气氛被这样一朝破坏,皇帝面色有些凝滞,皱眉冲侍卫摆了一摆手道:“去看看。”
只是还没等侍卫走到那后室的门口,却见后室的门忽然一下子打开,一个青年男子从中走出,面似桃花,一双狐狸眼透着几分阴险狡诈,他神色从容地跪下请罪,“草民有罪,惊了圣驾。”
沈长安有些惊讶,这不正是苏录吗?
她脸上稍稍有些惊讶,按照她的想象,苏录应该正和“靳晨”打算做点什么不体面的事情,打算逼迫皇帝来一桩赐婚呢,为了怕苏录发现不是靳晨,她还特意让陆诀把门守好了,如今倒是他自己走出来了。
沈长安垂眸沉思了片刻,明白了过来,原来不是想霸王硬上弓,是想演一出贼喊捉贼啊……
微微眯起的杏眸瞧了一眼那旁神色自若的林曼荷,倒是自己低估了她。
果然不出沈长安所料,苏录在众目睽睽下开口道:“惊了圣驾本是草民冒犯,但今日之事实在事出有因,斗胆请求陛下恕罪。”
皇帝微微沉着脸,看在他是苏家的公子没有登时发作,开口问道:“你说说看,为何会身在此地,又为何弄出这样大的声响?”
“回禀陛下,草民因为除夕能在宫陪伴僖贵嫔姐姐,甚感高兴,刚刚贪饮了几杯觉得有几分头晕,便想着出去透一透风,结果在路上遇见了朝阳郡主,朝阳郡主声称自己头有些晕,拜托草民带她去后室休息一番,草民本想着男女授受不亲,奈何郡主诚恳相邀,草民怕郡主千金之体有损,于是便一路陪同去了内室……”
“结果……”苏录有些欲言又止,看上去很是为难的样子。
皇帝皱眉,察觉到他语气中的顾忌,开口道:“你说便是,在场的都是一家人,无妨。”
苏录似是极不好意思地闭了闭眼,咬着牙说道:“结果一到后室之中,靳晨郡主就说她心悦草民已久……竟然……竟然要对草民行轻薄之举!”
沈长安为这人的不要脸所深深震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真是好一出被人欺凌的大戏,真是好一朵又当又立的小白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