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话也引起了朝中众人的沉思。
按照此人的做法,显然就是知晓日后会被查出革办的。
国有国法,万不可能为了他一个而更改法度。
这样知法犯法,难道就是为了几日的示威?
这……对他而言到底有什么好处?
难不成真的一心想来送死不成?
“父皇,儿臣猜测或许此事并不像看上去那般简单,太保身后可能有着什么人一直做着幕后主使,而这个人的目的就是挑拨百姓与朝廷的关系,若是父皇严惩了太保,他们定会添油加醋引起民愤,彼时后果定然不可想象。”沈长安垂眸,徐徐说道。
皇帝微微一怔,然而思索了良久之后却觉得也不无道理。
若非如此,他也实在想不到这新上任的太保为何有此示威之举。
“儿臣早就听闻,贺阳县的百姓一直苦于盐税,但儿臣亦心怀不解,朝廷的盐税已经批到很低,寻常商户百姓完全可以负担。所以儿臣想着,会不会是有着有心人心怀叵测,利用盐税之事兴风作浪,尤其是……有着收税之务的县城太保。”
皇帝心头一沉,神色微惊,抬眸看向沈长安,开口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困此税银,上不交朝廷,下苛责百姓?然后借此机会挑拨朝廷与百姓之和?”
沈长安点点头道,“是,儿臣正是此意。虽说只是儿臣的猜测,但也不无可能,一切还需细细调查才是。”
“按你所说,若真是如此,那么此人到底居心何在?”皇帝眸子轻眯,缓缓转着手上的玉扳指,神色凝重。
沈长安沉默半晌,垂眸道,“那必定……是欲冒天下之大不韪。”
朝臣皆面露惊色,然而细细想来却也深觉有理。
若不是为此,又有什么值得如此冒险与朝廷公然作对呢?
大殿之内一片寂静。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冷,忽然龙椅案前的奏折轰然散落一地,他的声音染上雷霆震怒,咬牙切齿道,“放肆!”
殿内乌压压的跪了一片。
沈长安也随着跪下来,同众大臣一起俯身道,“父皇息怒。”
“查,给朕查!所有有不臣之心的人都须得一一伏法,太子,此事便全权交由你了。”皇帝垂眸看向沈长安,令道。
“贺阳与平京毗邻,路途并不遥远,儿臣明日便亲自前去,定不负父皇所托。”
“好,”皇帝见沈长安如此稳重,面色稍霁,道,“不过也须得注意安全才是。”
“父皇放心就是,纵使那些人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真的冒犯到朝廷身上的。只不过趁着处江湖之远的便利,才敢如此行事罢了。”
皇帝点头,眉间神色缓和了些,侧首道,“兵部,遣一队人,定要护得太子周全。”
“是。”
“儿臣多谢父皇。”
……
沈长安回到东宫的时候,面色倒不像之前那般垂头丧气了。
手里有着这样重要的事情,连带着人的精神也振作了些。
说不定等自己忙完这些事情的时候恰好江煜哥哥也回朝了呢。
沈长安心情松了一松,倒也不觉得走这一遭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