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侍女被林婉萦这突如其来的温柔一惊,眸色之中惊疑不定,声音颤抖,低眉敛目不敢抬头看。
林婉萦对这侍女的顺从很是受用,细长的眉眼微微挑起,露出些许笑意来。
她从殿内望向窗外,眸光一点点变得狠厉起来。
在昏暗的大殿之内,显得格外瘆人。
……
沈长安在兵部精兵的陪同之下,不消一日就到达了贺阳县。
贺阳县毗邻海域,一入境内,便可感受到海风的腥咸气息。
沈长安自幼生长在中原,多年来不曾出来走动,倒是甚少感受这样的气息,一时觉得有些新奇。
于是在她的要求下,马车特意沿着海岸走了一遭。
临界的海岸蔚蓝与天际相接,遥遥无际,岸边是几处渔家,偶有几个披着蓑衣的人四下行走忙碌。
沈长安怕惊扰了他们劳作,并没有靠近,只是在海岸边的官道之上略略停留了片刻。
她掀开马车上的帘子,放眼望向广袤无垠的一片蔚蓝,竟觉得心情也如同这海岸一般,开阔了不少。
听着海浪悠然的潮起潮落,她由衷感受到一阵宁静。
心下也生出不少向往来。
真想和江煜哥哥一起来啊。
沈长安瞧着海岸边朴实的渔民百姓正在劳作,脸上都洋溢着平和的笑,心头微动。
这样的良民本该在盛世之中享平安胜意的,可若今后镇安帮一遭起义之后,朝廷尚有余力镇压,可百姓却只有颠沛流离的苦楚。
为了东梧,也为了百姓,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发生。
心念微转,沈长安的眸色一点点暗了下去,她放下帘子,沉声道,“走吧,去见贺阳县太保。”
侍卫们得令,马车转了向。
黑金的高马轿辇穿过层层绿林,朝着知县府驶去。
……
知县府门庭冷落,四下无人,虽地界处于闹市之中,可贺阳县的百姓却都绕道而行,似是十分惧怕。
沈长安脸色微微一沉,看着知县府朱色的牌匾,对一旁兵部的精兵侍卫暗中嘱咐了什么。
侍卫得令悄然退下,沈长安这才安排轿辇上前。
知县府门前凶神恶煞的侍卫首领挡住了马车的去路,拔剑示威后一脸不善地道,“不知道知县府门前须得避让三尺吗?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
沈长安轿辇旁的侍卫还未等将放肆喊出口,便被沈长安低声止住了口。
知县府门前的侍卫首领只见面前的黑金马车之中伸出一只素手,似有什么人在其中打量着他。
这种感觉很让人心下不爽快,那侍卫的态度也更加恶劣。
但念在面前的马车看起来价值不菲,心下猜测说不定是哪一家商贾大户的公子,才留了几分情面。
“你到底是什么人,若再不说话休怪我不客气了!”他恶狠狠地说道。
沈长安沉默片刻,忽然道,“一县县令本是百姓官,你凭甚说这知府不准百姓接近?”
那声音隐藏着几分不易察觉威严,那侍卫首领一愣。
但他还是听出了这声音中的稚嫩,眉眼之间忍不住染上讥诮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