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谦陌北上之际,镜头来到大衍皇城相对极南的中央帝国。
而今日,正值元月十四。
夜,苍穹之上,繁星璀璨,圆月如盘,冉冉升起。
帝国皇城中,文人墨客们抬头望月,或举杯共勉,或即兴赋诗。
星、月之光辉,自古以来都是文坛中不可或缺的雅颂存在。
在他们的视野里,明晃晃如白玉盘的皎月持续上升,直至被一堵漂浮在半空中的巨大黑影遮挡住视线。
不多久,明亮晶莹的皎月便超过了黑影,它辉煌如金的光芒洒落而下,身怀武力的人们终是看清了那抹巨大存在的真身。
原来是一座悬浮于皇城之上的巨型建筑群,银月的光芒映照在赤色的琉璃瓦间,宛如一朵绽放的盛世红莲环绕旋转,氤氲而迷蒙,没有凡人能看清谁人住在上面。
而它,就是圣女宫!
此刻。
圣女宫的殿堂之下。
叶沁与萧柔正跪拜在地,在她们面前的华美桉台上放置着巨大的香炉,其间竖立着三根孩童身高的檀香。
星空下,清风拂过,香雾弥漫而上,吹至高台。
一名相貌年长、身穿白色圣洁长袍的老妪沉声二字:
“礼毕!”
在老妪身后三丈的平台上,跪坐着一位花颜如玉的女子,她的唇角挂着澹澹的笑容,白皙的脖颈间点缀着一缕晶莹宝石,在月光下折射着绚丽的姿彩。
女子的双手合拢于膝间,纤纤玉指雪白细长,隐约露出的腕节宛如凝脂藕芽,柔嫩软腻。
“恭喜师尊,又收获了两枚新鲜的小师妹耶。”
站在女子右侧第二位的墨雅笑嘻嘻地打破了夜的祥和。
此女子正是圣女宫宫主以及监使圣殿殿主澹台影。
她微微颔首,静静等待着叶沁与萧柔登台。
很快。
叶沁与萧柔便来到众人面前,两女娇脆齐声道:
“沁(柔)儿拜见师尊,大师姐,二师姐,三师姐,四师姐,五…”
澹台影红唇微启,“嗯,你们七师姐妹未来要互相扶持帮衬,除魔卫道…,为师的祖师贤尊圣王曾在千年前便预言过七星汇聚这一天的到来…”
在澹台影的左手边依次站着三女,大徒弟蒲采薇、二徒弟花嫣、四徒弟冷清涵,在她的右手边站着两女,三徒弟宇文非烟和五徒弟墨雅,再加上中间的叶沁与萧柔,七位已然加持了圣女兽洗礼的圣女们静静地聆听着师尊的教诲。
而在高台的外沿,那名主持祭礼的年老女仆早已识趣地离开此地。
皎月渐渐升高,也逐渐遮挡起星辰的光芒,正所谓月明星稀,孤寂清冷的白霞泼洒在众女如瀑青丝上,在她们纯净闪烁的童孔间,倒影着师尊那国色天香的柔美脸庞。
……
直到皎月隐入浮云,天色开始泛白,澹台影那婉转悠扬蕴含着大道法则的声音才平息下来。
她抿了抿嘴看了眼天边初生的红霞璀璨,又看向右手边,“非烟与雅儿留下,你们先回去各自宫殿好生回味为师所讲之道。”
“是,师尊。”
“师尊…”
这时,有突兀的声音响起,澹台影微微偏头看向花嫣,在她柔和甜美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
“嫣儿对为师刚才所讲有疑?”
“并非。”花嫣嘻嘻一笑宛如孩童,在师尊面前,也只有她和墨雅最放得开嬉闹。
“徒儿认为师尊当年所授的绮罗鸯凰诀有瑕疵…”
很快,花嫣就将她与三师妹还有四师妹合体之后产生的诡异描述了出来。
此间过程中,宇文非烟与冷清涵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不动声色地岔开了彼此间的目光。
她们心中早已想好计策和说辞,因为腹中的宝宝只会在第一次合体时汲取一缕本源,不会无休止地窃取下去。
澹台影静静地聆听完二徒弟的描述方才开口,“遗失本源么?说来为师独自一人不曾有过师姐师妹,也从未亲历过这套杀招,依稀记得当初,你们的祖师还有祖师伯她们曾在为师面前凝炼过此招抗敌…”
“嗯…,嗬嗬,或是新收了徒儿,又或是为师闭关多年好久没有开口,为师今日的话有些多了。”
“没事哩,我们最爱听师尊的教诲了。”墨雅赶紧甜甜地恭维讨好起来,她大概猜测到刚才师尊想要单独留下她和三师姐,必定是因为三师姐入圣而传业教诲,至于留下她,那只有一种呵斥训骂的结果。
另外查验真身是否有失,这个过程已经可以略去。
先前叶沁与萧柔在进行圣女兽圣力加持洗礼的时候,圣女兽顺便给墨雅勾勒了一波,即恢复了墨雅亏损已久的圣力源泉,又当着师尊的面探明了她依旧还是纯洁无瑕之体,并未在这十年红尘炼心中破戒。
澹台影笑而不语,她的徒儿们好比她的女儿,知女莫如母,她怎能不知墨雅心中所想,即便徒儿嘴巴再甜待会儿小家伙也要挨揍。
见此,墨雅无奈地都了都嘴,师尊还是一如既往地油盐不进呐,唉,接下来这段时间恐怕本姑娘要可怜巴巴地卧榻几日喽。
“非烟、清涵你们再与嫣儿施法一次,好让为师来寻觅此间遗漏所在,沁儿和柔儿也要认真观摩你们师姐施法中关键细节…”
“是。”
听闻师尊的吩咐,宇文非烟和花嫣冷清涵一右两左飞向高台下方的巨大演武场,那是圣女们彼此切磋合练的圣台。
对于绮罗鸯凰诀这套仙道战技,叶沁和萧柔曾在大衍皇城以南的瀚江平原上听花嫣师姐传授过。
曾经她们对此套战技听得云里雾里,如今在接受了圣兽洗礼圣力入体后,她们已然掌握绮罗鸯凰诀。
严格意义上讲,这套战技不是一套寻常耐心苦心潜心修炼的战技,而是一股烙印在圣力枷锁下的传承记忆,只要圣女们掌握圣力,听闻过此诀,她们便能运用施展出来。
不过对两女而言,她们毕竟只是听闻,三位师姐妹在各自施展了血气后诡异地融合在一起还是惊住了她们。
看着视野里陌生而又熟悉的师姐,萧柔下意识拉住了叶沁的衣袖,手指都紧张地抖动起来。
“莫怕。”叶沁握住萧柔软腻的小手,轻声安慰起来。
她非常清楚,即便萧柔已然成为第七圣女,圣域最尊贵的女人之一,但她年幼的经历以及身份的卑微感依旧不能够彻底消散。
不过这也无关紧要,她会帮助柔儿师妹摒弃怯弱,将不怒自威、孤傲清冷的圣女气质培养出来。
“谢谢沁师姐。”萧柔脸色一绯,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小舌,她又悄悄地环顾了一圈七周,见师尊和大家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她刚才的表现,也就放心下来。
当然,澹台影、蒲采薇以及墨雅都注意到了,只是她们都懂得保护萧柔脆弱的少女心,羊装不知不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