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一,转个身就成二了,再转个身又变成三了。
先是拐骟她收下玉佩,再来诱使她定三个月的期限,接着又说什么,反正三个月之后结果还是一样。
昨晚更是对她又搂又抱又亲,天哪!再这样下去,她很怀疑自己能守住阵地多久。
其实关于冲动这一点,木香真是冤枉赫连晟了。
人家就是情不自禁,要真的冲动了,早把她办了,哪还等得到现在。
至于为啥要帮她洗脸,还是情不自禁。不过是赫连晟看她小脸太脏了,所以好心帮她洗一下而已,能有啥想法呢?
赫连晟很仔细的给她擦干净脸,“好了,你也先别忙了,先坐下吃饭。”
虽然他很希望木香尽快成长起来,但是看她忙的像个陀螺似的,他也心疼啊!
王阿婆见众人有些尴尬,赶忙笑呵呵的招呼他们,“菜都要凉了,都过来坐着吧!”
木香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蛋,狠狠剜了赫连晟一眼,然后也去招呼他们吃饭。
唐墨最不客气,端起桌上盛好的一碗饭,有些嫌弃的看了看桌子板凳,这才小心翼翼的坐下。
四方的桌子,只有四个方位能坐人。
唐墨坐的理所当然,何安伺候着赫连晟坐下,不管主子如何降低身份,在他眼里,主子仍是主子。
至于其他人,都很自觉的远离他们两个人,除了大飞。反正主子也不是他家的,他现在是长工,又不是奴才,所以他仍旧坐在大桌边,大口吃菜,大口吃肉。
木朗跟彩云盛了饭,夹了菜,也都坐到堂屋门口去了。
何安见木香迟迟没来坐着,为了避免主子丢下碗筷,去给她盛饭,何安主动给木香盛了一碗饭。
“咦,小安子,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木香坐到桌边,赫连晟的边上,瞅着何安递上来的碗筷,笑站打趣。
何安脸一红,嘀咕道:“我一直很勤快的,我在你家干的活还少吗?”回想曾经,他只需伺候主子洗漱,奉茶添油,哪需要干这些粗活。
“不少——但也不多,”木香故意在说到中间时停了下来,气的何安直冲她瞪眼。
“快吃饭,”忽然,她的碗里多了一块鱼肉,只是鱼肉,里面的细刺都被挑开了。顺着来路看去,赫连晟正在挑一块鱼肉的刺。
拿剑的手,拿筷子也是一样的利落,只见他拨弄几下,便将鱼肉跟鱼刺完全分开。
木香眨了眨眼睛,赫连晟挑出的鱼肉又到了她碗里。
“看什么?还不快吃!”赫连晟的语气带着命令的口吻。
木香心里五味杂陈,“给木朗吧,我自己会挑。”
此话一出,赫连晟刚刚还在晴空万里的脸色,瞬间又阴沉了下去,好像随时会降下暴风雨似的。
木朗听姐姐点到他的名字,抬头看了看两人的神色,在彩云的示意下,赶紧说道:“二姐给我挑鱼刺了,大姐,你自己吃吧!”
木香看着赫连晟,讪讪的笑了,“哎呀,我真的饿了呢,赶快吃饭,你也赶紧吃吧!”
为了晴空万里,她也豁出去了,不光自己吃,也给赫连晟夹了菜,用的是她的筷子。她不会承认,此举有故意恶心他的嫌疑在里头。
哼!看你敢不敢吃。
赫连晟眉梢一挑,神态自若的夹起木香放在他碗里的菜,吃了起来。
唐墨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拜托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一下,我还要吃饭呢,真是倒胃口。”
嘴上说着抱怨,手上夹菜的动作可丝毫不含糊。
木香做的菜虽然卖相不咋样,但是这味道,却十足的够味,特别是在冬天。天气阴冷潮湿,能吃上一口*辣的菜肴,最好能辣的冒汗,绝对是一种至高的享受。
“你废话太多了!”赫连晟很不给面子的呵斥他。
相比唐墨的吃相,赫连晟吃的就斯文多了,他一向如此,即使再饿,吃的再快,也能保持最优雅的吃相。看的木香羡慕嫉妒恨。
木香脸上带着微笑,看他们斗嘴。唐墨这家伙,看他平时挺嚣张的,可到了赫连晟跟前,立马就乖了。
吃罢饭,大家伙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大梅跟彩云收拾了碗筷去洗碗了,何安收拾了堂屋。
昨儿买的猪肉,还有一半没灌成香肠,到傍晚的时候,干的应该差不多了。至于唐墨拉来的,只能等到明天再干了。
木香站在院子里,看着王喜坐在一个大盆前,手握着菜刀,不停的跺着猪肉。
说起来,这做香肠,最繁琐,最耗时间的步骤,应该就是跺猪肉了,要是能搞个手摇的绞肉机,该有多好。
对了,手动的。
木香灵机一动,把吴青抓进堂屋。
“你有事说事,别动手行吗?”吴青头疼的看着,她抓着自己衣服的手。这要是被主子看见,他还活不活。以前别觉着,现在是了悟了,他家主子的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强,是非常以及极其的强。
木香才不理吴青的抱怨,她奔进屋里,拿出木朗用来练字的纸笔,趴在桌子上画了起来,“我现在需要定做一个手动的绞肉机,大概的原理,就跟外面那灌肠机差不多,就是里面不一样,绞肉机的里面,是由三个刀片组成的,在旋转的过程中,就能把肉绞碎了,当然,我画的小,但你得给我做个大的,这样一次能绞很多猪肉。”
她边说边画,连赫连晟啥时候走过来的都不知道。
吴青也用惊奇的眼神,看她画出来的东西,说真的,这个真要做起来,也不是很难,他们南晋国的机械制造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赫连晟拧眉看了一会,忽然伸手指了几个地方,“这里尺寸要小一号,这个铁轴,须得大一个号,还有这里,如果想让猪肉绞的更碎,最好换一种刀片。”
木香也惊奇了,本来这个东西她也不是很懂,都是凭着记忆划出来的。赫连晟随手的一指,却说到了点子上,貌似比她这个异世来的,还要精通。
赫连晟低头的时候,接收到木香眼里的崇拜之色,俊脸上荡开一个笑容。
木香立刻又板下脸,暗骂他,没事笑那么好看干嘛,害的她心跳呼吸又乱了节奏。谁说只有女人美色惑人,男人美色也一样惑人的,好不!
吴青拿着木香划出来,经过赫连晟改过的图纸,消失在木香。
他要去的地方,不是镇上,普通的铁匠铺。镇上的铁匠铺子或许也可以做出来,但他们的制作水平,怎能跟军队中的相比。
傍晚的时候,院里的活已经忙完了。木香还想留王喜他们吃饭的,可他们都没干,都吃了一顿好的,哪好意思再吃。
他们走了之后不久,没等苏秀上门呢,赵氏就拖着赵修文过来了。
想想也是,以她的性子,这事哪那么容易了。
赵氏一向宝贝两个儿子,昨儿还请了大夫,虽然大夫说没伤着要害,躺些日子就好了。可在赵氏看来,却是天大的事。
她的宝贝儿子被打了,这还了得。
赵修文心里也有气,修杰再怎么不对,木香也不该联合外人,将他打成那样,好歹他也是个有官职的。眼看弟弟被人揍了,他这面子该要往哪搁?
苏秀透过门缝,瞅见赵氏拉着赵修文,一脸凶相的往木家去了。她悄悄拉开门,偷偷摸摸的跟了上去。
赵家婆子这回底气足了,刚一进门,抬脚就往大门上踢,而后掐着腰,大声喝道:“人呢,人都死哪去了,木香,你给我出来,别以为躲在家不出来,这事就能了了,老娘告诉你,不可能,今儿我家修文回来了,回头把你们一个个的,都抓进大牢,让你们吃牢饭去!”
木香他们都在厨房准备晚饭,忙了一下午,早都饿了。昨儿木香留了酵头,上午和的面,下午面团发酵好了,晚上正好吃包子。
哪想到,头一锅包子刚下锅蒸,就听见赵氏在门口嚷嚷的声音。
木香气不打一处来,围裙都没顾得上解下来,就火急火燎的冲了出来,迎面对着赵氏就是一通狂骂,“你脑子是不是有病,跑我家来吵什么吵,昨儿没打够还是咋地,你今儿再叫一句试试,信不信我拿棒槌揍死你!”
她肚子正饿着呢,火气自然大了。加上头一笼包子刚下锅,后面一笼还没包呢,再不赶着包好,待会该接上不了。
赵婆子跟赵修文都被她这一窜狂吼声震住了,特别是赵修文,简直看傻了眼。这咋跟吃了火药桶似的,他进来还没说话呢!
木香如今这变化也忒大了,脾气也见天的涨啊!
唐墨此时抱着胳膊,靠在堂屋门边,一脸的看好戏。要不是为了等包子吃,他早回去了。此时,他庆幸自己没有早回去啊,否则哪能看到这么精彩的大戏。
赵修文咽了口唾沫,顶着木香的爆怒眼神,艰难的开口,“那……,木香你消消火,我就是来问问,修杰是咋回事,他伤挺重的,这伤人的事情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要真是你家亲戚伤的,你让他出来,我会替他说情,县老爷不会重罚的。”
这一番话,言词恳切,充分体现了赵修文的大度,另外,并暗示了他如今的身份。
不得了啊,能跟县老爷说情,这是一般人能干的事吗?
他刚刚说完,赵婆子就等不及翘尾巴了,“木香,别说婶子不照顾你,你现在跪下来给我磕头认错,等我心情好了,让我家修文再给你说道说道,否则你们就尽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赵氏的这些话,纯粹就是在吓唬他们,连她自己也清楚的很。那个男人打了赵修杰,也就是私人恩怨,又没伤到多重。就算去击鼓鸣冤,县老爷也懒得过问。
更何况,去告状还得准备状纸,还得往上交钱。这一通折腾下来,指不定得要多少银子呢!有那些钱,还不如给她家修杰买些补品炖了喝呢!
可她就是想吓唬木香,谁让这丫头那么猖狂来着。
木香看着自以为是的两人,她没说话,因为她眼尖的瞧见赫连晟出来了。
有这位爷在,如赵修文这样的人,连苍蝇都不如。
赫连晟阴鸷的视线落在赵修文脸上,眸光慢慢收拢,带着危险慑人的气息,让赵修文觉得自己如同坠入万丈深渊,通体阴寒。
想起木朗告诉他的话,赫连晟只想伸手捏死这个男人,就他也配!
没错,赫连公子傲娇了,因为知道了赵修文跟木香之间纠葛。即使赵修文今天不来找茬,他这条小命也保不了多久。
赵婆子也被赫连晟身上的气势吓住了,腿肚子都开始哆嗦了。她退到儿子身后,想寻求一点保保护的,一侧头,却发现儿子也在抖,那眼里的惊恐,看着赫连晟,如同在看一个魔鬼。
木香见这两人吓的快尿了,摇头叹息,转身回厨房,继续做她的包子去了。
今儿的包子绝逼的香飘三里地,因为她用的是牛肉馅。
做法也很简单:
跺好的牛肉加生姜末,葱末以及酱油醋这些调料,搅拌均匀之后,再加半碗清水,充分搅拌。
因为牛肉少油,所以做的时候,她又跺了些肥肉跟牛肉拌在一起。除了这些,也没别的需要注意。
这些牛肉,是唐墨贡献的,要不然木香能留他在这儿等包子吃吗?
大锅里的水渐渐烧开了,厨房里弥漫着浓浓的蒸汽,木香才不管外面那两人,乘着锅里这一笼包子还没好,赶紧的包下一笼,这样就能接上了。
她总共和了大半盆的面,一笼能蒸二十多个包子,这么些面,要蒸一百多个包子呢!
赫连晟双手负在身后,以绝对的身高优势,俯视这两个人,淡淡的吐了一个霸气克边的字,“滚!”
唐墨耸着肩轻笑,赫连晟还是赫连晟。如果不是顾及地方不对,只怕这两人现在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赵修文被他吼的身子一震,下意识的拔腿就要跑,步子退到大门外,离那个男人远了,脱离他的震慑范围,胆子又回来了些,觉着很没面子。
硬撑着脊背,怒道:“你凭什么叫我滚,你以为你是谁,你又知道我是谁吗?莽夫,不理理喻的莽夫,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可……可今儿的事,也没那么容易完,等我回去禀告大人,看你还如何再张狂!”
赵婆子呸了一口,“对,不饶你,敢得罪我们,你等着瞧!”
“何安!”赫连晟声音又沉了几分。
“主子,奴才在呢,奴才马上把他们办了,”何安冷汗直滴。跟了主子这么多年,他自然看得出主子真的怒了。
何安招呼大飞,一起跑出去,指挥他,“把他们扔走,能扔多远扔多远!”
“为什么是我,我是长工,又不是打手,”大飞不干了。木香命令他也就算了,现在连何安也骑在他头上,不可忍,忍不了。
何安阴阴的笑道:“他们在这儿影响了木姑娘做饭的心情,你没见她刚才发火了吗?要是不想晚上没饭吃,你最好照做,让你去扔,这也是没办法,谁让吴青不在呢,唉,吴青若是在的话,一手一个,肯定能扔到三米开外。”
“哼,扔就扔,爷还能比他扔的近?”大飞愤愤的走过去,将正准备后退逃走的赵修文跟他老娘提溜起来,荡了一下,用力丢出去。
拐弯处是一条大路,路的另一边是条小水沟,不太干净,狗啊牛啊的,粪便都会排在那里面。本来是干的,这不是后来下雪了吗?
那小沟也就积了水,大飞这一扔,直接将人丢进了那小沟里。
这回他们俩人,可真长脸子了,满身满头都是臭味。
“呀,你们这些挨千刀的,竟然这么摔老娘,哎哟,我的腰哎,”赵婆子从小沟里爬上来,哭天嚎地,叫个不停。
赵修文脸色铁青,厉声道:“娘,你还嫌咱们不够丢人吗?还不赶紧回家!”
他这个老娘以他爹的话,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别看她平时咋咋呼呼,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到了关键时候,只会给你拖后腿。
“对哦,不能在这儿哭,要哭也得回家换换,叫人看见,我这老脸可就丢大了,”赵婆子被他这么一吼,总算没糊涂到底,也顾不得身上又湿又臭又冷,赶紧着爬起来,就往家跑。
赵修文最后瞪了眼木家的大门,一双原本清明的眼睛,也变的狠毒。这个仇,他非报不可。
他俩跑的挺快,可刚才赵氏那一嗓子还是把村里人给引出来不少。
见他们娘俩这一身的狼狈,可把人笑死了。尤其是村里那些皮货小娃,一路着他们娘俩身后,嘻笑着,一直跟到赵家门口,还不肯走。
苏秀躲在自家大门后头,把这一切瞧的清清楚楚。
她一直都藏在墙角处,就在大飞要扔他们时,她才跑回家,所以赫连晟,以及何安他们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看看赫连晟,再看看赵修文那一身的狼狈,苏秀心里爱慕的小花又怒放了。
那个男人实在太威武,太霸气了,若是她能嫁给那样的男人,以后谁还敢看轻她,谁还敢笑话她。苏秀越想心里越美,又想起大梅他们从她家门前路过时,说的那些话。
若是她也能在木香家干活,岂不是就有很多机会了?
陈美娥从堂屋出来,就瞧见苏秀靠着大门站着傻笑,“你在那儿站着干啥?还不赶紧烧晚饭去,我出去一趟,等会就回来,看着你弟弟,别叫他往隔壁跑!”
苏秀收起笑脸,不情愿的点头,“知道了,那娘你可得早点回来,我不想烧菜,那油溅到手上可疼了,我不想干!”
要是可以的话,她连饭都不想烧。坐在灶台后头,被火烤着,被烟熏着,她刚洗的澡呢,回头又得弄脏了。
陈美娥脸色也不好,“不想干,那你早点嫁出去啊!又不是我拦着不让你嫁,你有空在家闲着,就不知道去找找赵修文,吃过不认账,亏得这事他干的出来,还读书人呢,我看他那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娘,你又胡说八道,我跟修文哥什么都没有,你别乱说,”苏秀被她气的脸儿一阵青一阵白。
陈美娥正准备出门的步子停下了,似嘲弄,似关切的说道:“你呀,这事还需要瞒着你亲娘吗?有了就是有了,娘又不是那刻薄的人,不会说你什么的,最好是有了,这样娘在赵家人面前,底气也足些,这不,娘就是为了这事要去给你跑腿,娘去探探他家的口风,看看到底咋回事。”
苏秀气极也说不出话了,干脆进了屋子。
其实,她也不是没想过,把自己交给赵修文,可赵修文总拿圣贤说事,加上一直也没找着机会,所以这事就拖了下来。
不过现在,她万分庆幸自己保住了清白之身,如此一来,她还有机会做其他的选择呢!
木香这会在厨房忙的要死,两笼包子出锅了,头一笼,她刚捡出来搁在簸箕里头,一转身,包子就不见了。只看见大飞跟唐墨两个人的背影,从厨房消失。
第二笼出锅时,她让木朗看住了,不许那两人再偷吃,还没到吃晚饭时间,他们都吃饱了,她还做啥晚饭呢?
木朗很尽责的拿着小棍子,站在厨房门口,另一只手拿着包子慢慢咬着。黑宝就蹲他脚边,眼巴巴的瞅着小主子的嘴巴,哈喇子流了一地。
唐墨吃三个包子,木香做的包子,只比他手掌大些,要是以前,三个包子也能填饱他的肚子。可今儿不够,谁叫木香做的牛肉包子那么好吃,他吃的根本停不下来。
直到木香蒸到第五锅时,才准许他们把包子端到堂屋去。
小锅时蒸着米饭,还有中午剩的几个菜。
木香还记得赫连晟在他们吃第二顿饭时,她就热了剩菜,当时何安那个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差一点就要把菜倒了。
他们家主子是襄王啊!是一等大将军啊!是赫连一族的家主啊!
吃的粗糙也就罢了,他可以忍,但你敢给主子吃剩菜。
当时,木香很淡定的让木朗给他念一首诗,告诉他,浪费可耻,珍惜粮食。
再说了,他们农家的小日子都是这么过的,你要不想吃剩菜,可以去福寿楼啊,想吃啥新鲜的都有,不用屈尊,他们家也伺候不起。
何安恨她恨的牙痒痒,这丫头就会拿赶人说事。你都说要赶人了,别说剩菜了,就是毒药,他家主子也会义无反顾的吃下去。
不同于何安的反感,赫连晟却吃的不亦乐乎。
刘二蛋只拿了几个包子,便回家吃去了。吴青还是没回来,唐墨吃掉第六个包子后,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直呼走不动道了。
没错,他吃饱了,不想挪窝了。外面那么黑,又那么冷,他情愿在木家住一晚,也不想赶夜路。
赫连晟不同意,他就去找木香,死乞白赖的求了半天,木香对他留下与否,倒没啥意见,不提他是赫连晟的朋友,单论他是自己的合作伙伴,还带那么多牛肉过来,她也不好把人家赶出去不是。
她的默认,却让赫连晟不痛快了,一整个晚上,都板着个脸,好像谁欠一条命似的。
唐墨乐坏了,因为他可以跟赫连晟睡一个炕,不用跟何安他们睡。
入夜时分,赫连晟乘着彩云睡着了,又将木香掳了出去。
这回都不用走门了,以轻功越过围墙,没入了黑暗之中。
等他们走远了,屋里的大人都醒了,唐墨眯着眼,灯光昏暗,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何安是觉着有什么不对,以他的三脚猫功夫,压根看不见赫连晟的身影。
吴青对主子的轻功暗暗心惊,这才几日,主子的内力又上升了,连他也只能看见一个影子。
别人怎么想的,木香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此时,在离地面几米的地方游荡,好在她有杀手的底子,不至于吓的尖叫,但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谁大晚上的被人掳出来,在树顶与树顶之间跳来跳去的能舒坦得了?
也不知赫连晟跃了多久,终于在山顶的背风处停下。
绕过一块大石,眼前赫然出现一个黑漆漆的山洞。
“你……你……你想干什么?”
说不害怕是假的,能不怕吗?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过,还是在窝窝山的山顶夜深人静的,连个鬼影都不会路过。
赫连晟看着怀里的小东西哆哆嗦嗦的,一脸惊恐的瞪着他,心里好笑,脸上却故意阴着,不答反问,“你说能干什么?”
咕咚!
木香咽了口唾沫,双手紧紧抓着身上的披风。这是赫连晟的,她连棉袄都没来得及穿,就被她拎了出来。
外面好冷啊,会冻死人的,就在她抖的不能自己时,一件厚重的裘布披毛罩在了身上。
披风是穿在赫连晟身上的,她是被赫连晟抱着的。当赫连晟用披风罩着她时,也同样将两人的身子相相包裹起来了。
赫连晟的体温真的很温暖,木香被他又抱又裹的,居然也没冻着,要不是路上有点颠簸,她这会都要睡着了。
直到这会,他突然又来了这么一句,吓的她身上寒毛都立起来了。
赫连晟看她防备的小模样,眼里的柔色更浓了。
进了山洞,迎面扑来一股柴木烟火味,也没她想像中的潮湿,但也没有多么温暖就是了。
赫连晟并没把她放下,而是腾出一只手,抛出一块火石。
轰的一声,山洞中央燃起了一堆柴火。
木香在这其中闻到了菜油的味道,败家的玩意,居然拿菜油当燃油使。
有了亮光,山洞里的情形也显现出来。
一张木桌,一张旧床板,上面铺着棉被,除此之外,就只有堆在一侧高高的木柴堆。
“你不会是想……”
有床,木香能不往别处想吗?木香突然拢着领口,眼睛瞪的大大的。
赫连晟笑了,笑的有那么一点点的小邪恶,“哦,你说的事,我先前没想过,不过现在想了,正好娘子也想,为夫自然是要满足娘子的要求,今晚良辰美景,娘子,我们洞房吧!”
黑如晶石的眼儿,在火光的反射下,亮的惊人,也美的惊人。
木香被他的眼神迷惑了,愣愣的瞧着他,有种忘了今夕是何夕的错觉。
怀里人儿迷糊小模样,取悦了赫连晟。
他笑的大声,忽然低下头,在她还没缓过神的当口,轻啄了她粉嫩的小嘴儿。
“就是你想,我也不能委屈你,今晚是带你来练功的,这里无人打扰,又处在山顶,练功的绝佳之地!”
木香面色一怔,随之才意识到自己被他既骗了又耍了,“赫连晟,你为什么不说清楚!”你说清楚了,我也不用一路提心吊胆了。
赫连晟面色如常,走到洞里唯一的一张床上,将她放下,“你也没问啊,我以为你知道呢!”
木香怔住了,这家伙也会开玩笑吗?天下红雨啊!
她猜的也不错,赫连晟的确不会跟人开玩笑,除了……在她面前。
放下木香之后,他又拿了几根木柴,将火堆燃的更旺,洞里空间不大,不仅如此,木香还注意到,山洞顶上,还有个洞,木柴燃起的烟,正好就从那个洞里飘出去,这样洞里就不会残存烟雾。
这个洞的空间也不大,四四方方的,有点像人工开采出来的。
有了火堆,即使木香没穿棉袄坐在这里,也不会冷。的确是个好地方啊!
赫连晟不晓得从哪搬了一个木板,将洞口堵上了,这下就更暖和了。
“你啥时候找到的地方,还布置的这样好,快说,是不是早有预谋了?”没有鞋,木香干脆盘腿坐在炕上,打量着光滑的石壁,同他说笑。
赫连晟脸上尽是温暖的笑,“自然是有预谋的,几天前吴青我让吴青找个适合你练功的地方,这不,他就找到了这里,至于这里的布置,也是他按着我的吩咐去办的,怎样,还满意吗?”
一听他话里的意思,木香直翻白眼,“满意,这么舒服又安静的地方,自然满意了。”
赫连晟走过来,坐在炕边,握住她的小手。
木香又开始防备了,“你坐那么近干嘛,坐远一点,我跟你还不是很……呃,就,就算我收了你的玉佩,可那也不代表你能对我做什么。”
她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没底气。
人家都说了,收了玉佩,就差一张婚书,你就是我赫连家的主母,现在才要来撇清关系,你不觉着太矫情,也太迟了吗?
赫连晟笑了,高大的身子慢慢抵近娇小的她,“你觉得我会做什么?嗯?”暧昧不清的尾音,像是投在湖面的小石子,在木香的心里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我,我怎么知道,呃,你不是说我要教我练功吗?那还不快开始,过会还要回去睡觉呢,不然明天可起不来了!”
看她局促的别扭样,赫连晟很愉悦,不再逗她了,教给她一套内功心法,先让她自己慢慢领会。
他曾经试过木香的脉络,不算出奇,但可塑。虽说现在练起来有些迟了,但如果她能吃得下苦,耐得住性子去修练,也不是完成没有可能。
木香按着她说的方法,盘膝打坐。
她在这个异世生活的几个月,也算渐渐明白这里的人,所谓的武功,没有太多的神奇,不可思议。
都是实打实的修练内力,一招一式,也都是刻苦钻研出来的。
相比之下,只比现代的武术多了内力。比如赫连晟,他的内力就深不可测。
抱着她从家里飞到这里,她估摸了下时间,足有一柱香的时间,在这期间,他没有停下歇脚,甚至连呼吸节奏都没乱过。
可想而知,他的内力有多么的变态。
她练功的时候,赫连晟就守在一边。木香虽然闭着眼睛,可也能感觉到他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专注而执着,还带着莫名却又炙热的东西。
她不想去弄明白,目前来说,赫连晟对她的感觉来的太快,太不真实,虽然她承认对他有那么一点感觉,但是也就一点而已,没有再多的了。
这一夜,木香不清楚自己什么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她是躺在自家的炕上,彩云就睡在旁边,天色也已经大亮。
接连几天,夜里都是这样过来的。虽然每天练功练了很久,但每天醒来,木香还是觉得精神很好,没有一点疲惫的感觉,看来,修练内功还真有不少的好处。
偷着空闲的时候,她用小石子试了自己的手劲,没想到,石子飞出去的力道,打在木桩上,真的入木三分。
这几天,她家院子里的香肠也越挂越多。
赫连晟见家里快挂不下了,便提议这些做好的,都拿到福寿楼的后院去,让唐墨挪个地方出来。
木香想着这主意不错,她家的地方实在太小,这几日阳光不强,想让香肠尽快烘干,就必须用人工的手段,加快香肠的水份蒸发。
这件事,唐墨能做到。她现在还没有这个实力,等到有实力了,也可以弄一个蒸气房。
为了保证香肠品质,木香不准唐墨用柴火熏,那样熏出来的香肠,会染上一股子烟味。
当然,这种小麻烦,自然难不倒到唐墨跟赫连晟,两个人一合计,连夜叫人弄来一个宫里常用的大暖炉子。
这种御用暖炉是用特殊材质做的,里面烧的柴,上方有通气烟囱,可以直接把烟排到外面。最特别的,是它的炉身,是用铜皮加另一种材料制成,可以向外散热。
如此一来,这烘干的问题就解决了。
木香也可以无所顾及的再次制作香肠,不过总是一种口味,不太好。
她想起广式香肠的制作方法,用酒糟,也就是做米酒的原料,来代替她用的白酒,另外在甜度上,也可以加强一些。再有就是她现在出品的肠衣,都是刺破的。这样又可以加快香肠的成熟。
到了第四天下午,吴青用马车拉着一台崭新的香肠机出现在木家大门外。
他之前消失了一天,之后又回来了,昨儿又走了,应该是东西做好了,他取去了。
看着足有半人高的铁皮东西搬进院子里,众人都好奇不已。
只有木香、赫连晟、唐墨三人最淡定。
这个唐墨自从在木香家住过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的确是走了,可没到下午,他又来了,而且一来便不想挪窝,赖在木家,死活就是不走。
酒楼的生意没什么需要他的操心的,宫里的事,他懒得去操心。想来想去,他反倒觉得在木香家待着最舒服,最惬意。
当然了,他也没惬意到哪去。
木香不会养他一个闲人的,他既然要留下来,多一个苦力给她干活,她勉勉强强可以接受。唯一不满意的,是这家伙的饭量,不是一般的大,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手动绞肉机可谓是木香最得意的设计,吴青拿去订做的时候,把模型扩大了两倍,绞起猪肉来,可以抵得上三四个人同时干活。
有了它,香肠制作的就更快了。
唐墨还从邵家弄来最上等的酒糟,想必用它做出的香肠味道也是极好的。
不同种类的香肠,系着不同颜色的绳子,比较容易分辨。
他们家的香肠是以重量计算的,每一批香肠出去,木香都有精确的记账,连日期都记下了。
随着年关将近,温度又降了好几度,看这天气好像又要下雪的样子。
------题外话------
轻烟要做个安静的美女子,不讲话,不讲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