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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晟心疼木香,十天之后,第一批香肠问世,赫连晟硬是让她歇歇,不许她再去干,等到唐墨把这批香肠带出去试过再说。

十天之期已满,大飞也可以回侯府了。这家伙临走时,还有点舍不得。木香没给他算工钱,但是给他装了一大罐秘制溜肥肠,以及二十多个牛肉包子。

至于泡菜,他整整带了一大坛子。说是让他带回去,给亲戚朋友们尝尝,当然了,侯爷府里的人,也是可以尝尝的。

为此,赫连公子脸色阴沉好一阵,板着个脸,眼睛里写满了控诉。

木香才不理他呢,她有自己的考量。村里人听说她收了大梅家白菜,都跑来问了,也想把自家的大白菜卖给她。

反正这大白菜家家都有,也不是啥稀罕东西,要是能卖了换钱,自然是再好不过。

但是眼下,临泉镇的销售量并不大。即使通过福寿楼,也销不了那么多。毕竟人家是开大酒楼的,谁能一去就点上一盘泡菜,就算当佐料烧菜吃,他也消化不了这么多。

所以嘛,木香就在琢磨着,要不要亲自去跑一趟销路。或者她可以别的县镇设几个代销点,只在这个季节按时供货。

有了想法,只是现在还不适合去做,或许过了年吧!除了大白菜,她还可以做别的品种的泡菜,又或者她可以引导村民种出一些反季蔬菜,要是能把那个皇家御用的暖炉,普及开来,这个想法也未必不可以实现。

让大飞带点她家的吃食回去,为了探路了。但是大飞不清楚啊,还以为木香这丫头,良心发现了,看在他给她家卖了十天苦力的份上,给的补偿呢!

高高兴兴的接了,欢欢喜喜的回家去了。

大飞走了,刘二蛋这十天干活的工钱,木香也结给他了。这不是要过年了吗?给他拿了银子,好买点东西。

也算这小子有心,拿到人生的第一桶金,就给木香跟彩云一人买了一副耳坠子,木香的这个没什么特色,彩云那个就十分漂亮了,一看那个珠色,就知道价格要高些。

连木朗也有礼物,是个木头做的小人儿,还是会动的。

犹记得刘二蛋看见彩云把耳坠子戴上时,脸上那傻兮兮的笑,露着一口白牙,岂是一个傻字了得的。

这两日家里清闲了,何安把院子里的东西归置了下,吴青也忙着收拾院子。唐墨自然是不在的,那香肠的路子还得靠他。

要过年了,木香忽然想起之前买葵花子还没炒,还是生的。花生也是,都没炒。

乘着有空,她也要准备些年货,至于咸货什么的,她决定不搞了,与其烧他十个偏私个的碗,还不如下一锅饺子,烧两个香辣四溢的锅子。

一家人围坐在锅子前,谈天说地,把酒言欢,岂不比守着一桌冷菜来的要强。

而且这两日,木香还学会做糕点了。

把泡好的糯米用小石磨,磨成糯米水粉,过滤之后,加入炒熟碾碎的黑芝麻粉,一同上锅蒸熟,当然了,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加白糖一同碾碎。又或者抹上蜂蜜。

总之,一颗小小的糯米,只要稍微添上几种不同的材料,就能做出千变万化的口味来。

想到糯米糕,木香深深吸了口气。

“姐,你又走神了,快翻一下,”彩云坐在灶台后面,只要听不见锅铲翻动的声音,就得探头出来看,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提醒木香了。

“哦,你看我这脑子,又走神了,”木香赶紧翻炒几下锅里的葵花籽,“彩云,下午咱们再做一锅糯米糕好不?这次我又想到个点子,咱们让吴青去弄些桂花蜜来,做个桂花糕好不?”

木香越说越兴奋,反正吴青可以弄到很多材料,不管他愿不愿意跑这个腿,结果都是一样的。只要赫连晟一个眼神,他就得乖乖去执行。

炒瓜子需得用小火慢慢的用锅的温度将瓜子腾熟,否则很容易把瓜子炒糊。

木香对土灶的性能已经了解的相当透彻,所以不存在糊锅的问题。就是这样炒起来比较的慢。

赫连晟批阅完最后一本公文,守在屋里的暗卫低着头,将公文取走,像一阵风似的飘出木家院子。

木香最近因为修练内功的关系,感观灵敏了不少,能感觉到那股风飘过,知道赫连晟就快来了,她伸手抓了几个瓜子尝了尝,“嗯,味道还差一点,不够脆。”

“什么不够脆,我尝一个,”赫连晟走进来,从她手心里把瓜子抓过来,剥了壳,自己吃了一个,剩下的都剥了壳,塞进木香嘴里了。

完了,还点评一下,“瓜子仁还有些生,慢慢炒。”

“我当然知道了,要你多嘴,”木香脸蛋又爆红,为了掩饰尴尬的异样,她转过身去,握着锅铲快速翻炒了几下。

赫连晟并不因她的话而不快,但还是惩罚怀的捏了下她的俏鼻,“以后不许这么跟我说话,你的事,我不多嘴行吗?说说看,要过年了,还需准备什么?”

说到准备,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小香儿给他做的呢,穿着又暖和又舒服,他一穿上,就不舍得脱下,可又怕给穿坏了。

看来,等有机会,还得让她给自己多做几双鞋,还有衣服,也得做。能穿着自己娘做的衣服跟鞋袜,这是多幸福。

“嗯,让我想想啊,也没什么要准备的了,上回买的都差不多了,”木香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她的心思也从赫连晟喂瓜子的事中回过神来,又不是第一次被他喂吃的,要是总在意,那就是娇情了。

彩云从灶台后面探出头来,调皮的笑了笑,“赫连大哥,你过年都不走了吗?是要在我家过年吗?可是这过年都是自家人在一起过的,你要是在我家过年,可就成了我们家人了。”

彩成云绕了个大弯子,就为了最后一句话。她是真的很喜欢赫连晟,觉得他对大姐,对他们也好,武功就更好了,身份也高,这样好的男人,大姐要是错过了,指定得后悔一辈子。至于大姐说的身份什么的,她不觉得是阻碍,只要这个男人真心对大姐好,就够了。

赫连晟微微的笑了,他家小姨子真是给力,可是还不等赫连晟表明心意,木香便插嘴道:“你个死丫头,瞎想什么呢,他们赫连家可是大家族呢,能跟咱们一样吗?”

她是不觉得赫连能跟他们一起过年,他是赫连家的家主,过年这种大事,他不回去主持,能行吗?

赫连晟原本愉悦的心情,被她弄的不愉快了,“你就这么想我走吗?小没良心的,爷为了你,都快把家搬来了,你难道就不感动吗?”

木香被他毫不掩饰的宠溺口气给汗到了,“你,你不能好好说话吗?这样说话,听着好怪。”

彩云又来插话了,“姐,我觉得姐夫这样说话很好啊,说明他很疼你呢,我们都只有羡慕的份。”

彩云的一声姐夫,有人喜有人怒。

赫连晟自然是那个欢喜的,他没尾巴,要是有尾巴,这会一定翘老高了。

木香自然是那个怒的,脸蛋红艳艳,“木彩云,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再敢胡说,信不信我揍你!”她扬起锅铲,做了个欲打人的架势。

“姐夫,你看大姐要打我呢,”木彩云笑嘻嘻的朝赫连晟求助。

赫连晟这会听着木彩云的话,甭提有多乐呵了,装模作样的板起脸来,教训木香,“咱家二妹说的多好,我这个夫君,你打着灯笼都找不着,所以,还不赶紧看好了。”

木香那个恨啊,这个混蛋最近坏的变本加厉了,一刻不调戏她,就不能消停,光手上调戏不够,现在连嘴上功夫都用上了。

她不服气的瞪回去,“什么叫咱家二妹,是我的妹妹,跟你可没啥关系,还有,不许乱叫媳妇,我啥时候答应嫁你了。”

木香暗骂,这人可真抠门。嘴上说的好听,连个求婚啥的都没有,就送了一块玉佩,就把她定下了,忒贪心了。

赫连晟若是知道她此刻心里的想法,指定得郁闷的吐血。

什么叫就送了一块玉佩,她可知道这一块玉佩代表了什么?赫连家的半壁江山啊!这女人到底有没有眼力见。

彩云瞅见他俩说着说着,又把炒瓜子的事给忘到一边了,索性不烧火了,反正也差不多了。

她站起来,夺过大姐手里的锅铲,撵他们出去,“你俩有啥话出去说,可别再祸害这一锅瓜子了。”

木香被妹妹推出来,终于知道什么叫胳膊肘儿往外拐了。

赫连晟也正好有话跟她说,不等木香抗议,直接打横把人抱了起来,径直往屋里去了。

木朗在院里跟在何安后面玩,见大姐被他抱着,不明白的问道:“你们要去干啥?我大姐怎么了?”

“我跟你大姐要谈很重要的事,你就待在外面,不许进来,”赫连晟大步往屋里去,头也不回的说道。

何安拍拍木朗的头,“小子,你走大运了,有我家主子给你当姐夫,以后在咱们南晋国,你可以横着走了!”

他其实想说,‘你走的狗屎运’,可想了想,好像不能这么说,但走大运是肯定的了,一个小村姑能被殿下当心头宝似的宠着,不是狗屎运又是什么?木朗这小子能给襄王殿下当小舅子,做梦都得笑醒了。

“我不要横着走,我姐说,横着走的是螃蟹,你要想当螃蟹,你就横着走去,”木朗心想,你真当我傻呢。好好的人不做,让我去做螃蟹,坏人!

“哈哈……小笨蛋!”何安抖着肩膀笑的直不起腰。

“我不是笨蛋!”木朗气呼呼的瞪他,声音也跟着拔高了。

何安还在笑个不停,“哎哟笑死我了,臭小子,说你笨,还不承认,你就是笨嘛!”

彩云在厨房炒瓜子,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刚好她把瓜子盛了起来,搁在簸箕里凉着。

随后她便出来了,小巧的脸蛋上,尽是戏弄的笑意,“你敢说我家木朗笨,我要告诉我大姐,看她会怎么收拾你!”

何安脊背一僵,笑容还没来得及收,立马就换上一副苦哈哈的表情,“彩云姑娘,我错了,当我没说行吗?木朗小爷哪能是笨蛋呢,我才是笨蛋,那个最大最大的笨蛋。”

想到有一回他嘴快,骂木朗笨小子,结果换来木香好一顿恶整,不光如此,她还生生克扣了他一顿晚饭,害的他一晚上饿的都没睡好。

彩云还在笑,“哦,原来你是笨蛋啊,抱歉,还真没看出来,木朗,以后你就叫他何笨蛋,听见没有?”

“何笨蛋!”木朗乐呵呵的叫了一声,声音清脆动听。

可在何安听来,却如同魔音。他觉得自己好可怜,不光碰上一个宠妻上天的主子,还碰上一个宠弟成狂的未来主母。

以后这两人要是凑一块,不光是他,估计很多人没好日子过了。

想想赫连家那些个嚣张跋扈的旁支们,何安不禁打了个哆嗦。

“呵呵!”这回轮到木朗开心了,他看何安那副憋屈样,就觉着好笑。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原来欺负别人挺痛快的。

不同于屋外几个人的欢笑,屋里的两个人,那气氛,绝不是一般的紧张。

赫连晟抱着木香进屋之后,便把她放在炕沿上坐着,自己半蹲在她面前,温热的大手握住她的手,专注的目光,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

“小香儿,你听我说,”赫连晟轻抿了下唇,才又道:“我虽被封为襄王,可是皇上早前允诺过,我的婚事自己做主,除了皇上,我家也别人了,我爹在我还没出世时,就已经战死,我娘的事,你也知道了……”

说到那些不堪的过去,赫连晟眼中的寒意又重了几分,握着她的手指,攥的很紧,紧到木香都觉得疼了。

看见他脸上隐忍的痛意,木香心里也酸酸的,这个男人,一直都是那么强势,他的脊背永远挺的笔直,从没有弯过。

木香一点都不怀疑,这个男人此刻软弱的一面,只在她面前呈现过。想到这一点,她觉得心里的又痛了一点。

十几年的时间里,他活在对娘亲的愧疚中,只以为是自己的出现逼的他娘,不能走出庵堂。可是在那一夜之后,他心里除了痛,只剩苍白。

木香慢慢回握住他的手,他俩虽然算不上同在天涯的沦落人,却都是喜欢把软弱藏起来,只留坚强在外的人。

感受到木香的回应,赫连晟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

木香嘟囔道:“你说话就说话,干嘛要叫那么肉麻的名字,我不习惯,以后别叫了。”

还小香儿呢,她听着,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赫连晟笑了,“为什么不能叫,你是我的小香儿,这三个字只许我叫,如果让我知道有第二个人这么叫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的小香儿,他的小娘子,只是他一个人的,谁都别妄想。

听他这么霸道的宣誓,要说不欢喜那是假的,可她不能表现出来,所以木香又故意板下脸,“名字本来就是要让人叫的,有啥大不了的!”

她心里其实很想说:大哥,您的眼神未免也太好了,像我这样在别人眼中,粗俗不堪的小村姑,也就您眼光独特,能看得上。换个人,指定被我给吓跑了。

她这样认为,赫连晟可不这样看,他突然直起身子,副近她的俏脸,乘她还在愣神之迹,快速在她唇上又啄了一下。

当碰上她那软的不可思议的唇时,他真不想那么快离开,要是能再多亲一会,那该多好。

赫连晟盯着她的唇,盯着盯着,视线却在下移,最终移到了,那高耸上山峰上。

他没有碰过女人,对男女之事,纯的不能再纯了,想像着木香那里的柔软,还有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他只觉得身上某个地方热了起来,很不对劲。

木香也感受到了他火热的视线,她有些不自在的往后躲了躲,提醒他,“你刚才的话,好像还没说完,你不打算说了吗?”

“说,当然要说,”听到她的声音,赫连晟猛然醒过味来,有些懊恼自己的失态,他不该这样的,在没有成亲以前,即使很想抱她,很想亲她,很想抱着她入眠,也只能忍着,他不想委屈了木香。

又深吸了口气,压下身体的异样,他接着说道:“我下面要说的话,你好好记着,我们家还有一个老顽固,是我爷爷,他脾气不好,性子暴躁,对我还算不错,除了他,赫连家族还有四个快要入土的老顽固,”

“小香儿,如果以后对上他们,不许退缩,不管发生任何事,你只要记着,我一直都在你身后,你是我认定的娘子,赫连家的主母,无需畏惧他们任何人,想做什么,只管放手去做,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

木香惊愕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的眼睛。这个男人可真的明白,他给她的是承诺代表了什么?

‘想做什么,只管放手去做,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

这不是一句简单的承诺,是完全的纵容与宠爱。他真的要如此信任她,要给她全部的爱吗?

木香眼圈儿红了,来到这个异世,这还是她第一次流眼泪呢!

瞧见她突然掉下泪来,赫连晟慌的手脚无措,“小香儿,你哭什么,是不是我哪里说的不对?别哭,你一哭,我这儿疼。”

他拉着木香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他是真的心疼,从见到木香的第一眼起,就没见她掉过眼泪。此时,突然见她掉眼泪,他能不着急吗?

赫连晟心情复杂的将木香抱进怀里,揽着她,让木香坐在他腿上,以绝对亲密的姿势抱着她。

腾出一只手,摸着她柔软的长发,低头在她额上印下缠绵的一吻,“别再哭了,如果不喜欢我说的那些话,我以后都不说了,如果真的不愿意跟我……那便算了,我可以等。”

最后的几句话,几乎是用了他所有的力气,才艰难的说完。每说出一个字,疼的好似有人拿着刀,在他心口刻下一刀,疼的鲜血淋淋。

木香是没想到这个男人对她的感情这样深,这般动情的情话,哪个女人不爱听?

不过,她却死不肯承认,翘着嘴角,嘴硬的说道:“我有说什么吗?一直都是你一个人在说,我什么也没说的。”

“小香儿,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赫连晟又激动了,却分不清她话里是什么意思。

他把木香从他怀里拎出来,跟他拉开一点距离,好让他能看清她此时脸上的表情,“你愿意嫁给我了吗?是不是?快说是不是?”

木香冲他翻了个白眼,靠!又来得寸进尺了。

“谁说的,我只是给你个机会而已,咱俩才认识多久啊,不行,之前定的三个月,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好歹也是个王爷,不能言而无信!”

“小香儿,要不咱把三个月改成一个月如何?我让暗卫去拿婚书了,就在这几天就能到了,到时回京城还是在这里成亲,都听你的,”赫连晟很不耻的又来引诱了。

“什么?”木香惊吓的差点从他腿上跳下来,“我还没答应呢,这婚书现在不能拿来,至于其他的,现在也不能提!”

木香在心里把赫连晟骂了无数遍,太可恶了,一遍又一遍的跟她提婚书,这丫还没完了。

赫连晟将脸抵近她的脸,“可是婚书已经在办了,你躲不掉的,要不先把婚书拿在手里,至于婚期,由你定,这样行吗?” 他抵的近,说的声音自然也很小,小到好似在她耳边低吟。

木香脑子当机了,想着他说的那些事,越想越乱。她真得嫁给他吗?真要跟他成亲?真要踏进那什么赫连家?可是……成亲,拜天地,这个……

就在她苦思冥想的空档,一个冰凉柔软的东西触上她的嘴巴,含住她的两片菱唇,辗转亲吻。

木香懵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在眼前放大的俊脸。

这个坏人,又来吻她了?

木香心里愤愤的要死,想推开他的,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根本使不上劲,绵软的都不像她了。

“唔……”

感觉到她的反抗,赫连晟却刚刚入了亲吻的窍门,慢慢的在她唇上摩挲,慢慢的把自己的呼吸渡给她,慢慢的品尝属于她的味道。

这一刻,他忽然找到一种比她做的食物更美的滋味,那就是她的唇。

吻,可以轻柔,也可要疯狂,如掠夺一般占有她的气息。

就在赫连晟想要进一步,攻入她的唇齿之间时,木香暗暗拧了把他的胸口,下了狠力。

“唔……”这一声闷哼,不是木香的,而是赫连晟发出的。胸口真被拧疼了,可还有一个地方更疼。

木香挣扎出他的怀抱,撅着嫣红的唇瞪他,“混蛋,你占我便宜,吃我豆腐,我们还没成亲呢,你,你这样有辱风化!”

说完,还泄愤似的,用袖子狠狠拭了下,被他吻的红艳艳的唇瓣。

赫连晟邪邪的勾唇一笑,妖孽味十足,“你是我娘子,我亲自己的娘子,有何不可?别说亲了,就是洞房,又何尝不可?”

木香被他妖孽的笑容迷倒了,这男人太坏了,长的俊就算了,还笑成这样,难怪他平时非得板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要是成天挂着这样的笑,屁股后面还不知跟着多少女子呢!

想到那些个莺莺燕燕,木香脸色可不好看了,冷冷的质问道:“那些话你是不是经常对人说,都说习惯了,随口就能来,是——吗?”

“怎么可能!”赫连晟知道这丫头要开审了,也不敢装样子,正儿八经的坐直了身子,一副悉心凝听的表情,“绝对没有的事,小香儿,你怎么可以不信我呢?都说了,我府里一个婢女都没有,你要不信,可以问何安,要不问吴青也行。”

“问他?”木香直摇头,“他是你的人,何安也是,我问他们,他们能说你的不是吗?不行,你得给我立个字据。”

“字据?什么字据?”

“你等着,”木香把他推开,跳下炕,拿了纸笔,递给他,“我来说,你来写。”

要不是她的字太难看,她也可以自己写的。

“好!”赫连晟淡淡的笑着,眼里的兴味甚浓。只要能让她安心,别说字据了,就是军令状,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鉴于他爽快的表现,木香心情不错,俏丽的脸蛋上,笑容也越发的多了,两腮的小酒窝显露出来,俏皮又可爱。

“协议第一条:男方在成亲之后不准娶妾室,要保证爱女方一生一世,若是有一天没有感情了,要坦诚布公的说出来,大家好聚好散,再见面还是朋友!”

听她把第一条说完,赫连晟脸色岂是一个难看可以形容。前面倒还好,这后面的确,他可不敢苟同。

想了想,在落笔之时,变成了这样:男方在成亲之后不准娶妾室,女方也须得与异性保持距离,男主承诺陪着女方一直到老,女方不准移情别恋,否则男方有权对女方采取强硬手段……”

他写的正在兴头上,还准备的再列出小细节来。

木香觉着奇怪,她没说那么多啊,怎么写那么久,探头过来一看,原来这货竟然擅自修改她的协议内容。

“赫连晟,这个不能这样写,现在是你要娶我,所以必须得按着我说的写,”她气呼呼的把那张纸抢了过来。

赫连晟不忍她生气,只得点头同意,“那我重写一遍!”至于刚才写的那张,大不了日后他再写一遍,骗她签下。

木香见他一点都不生气,也不好意思再出摆强硬的态度。

她一共列了十条,要是搁在别人看来,是挺过份的。

这里的男人,只要有能力,娶妾纳妾,都是很平常的事。更何况还是赫连晟这样的极品男人,女人都恨不得往他身上扑。

这一点木香猜的还真不错,就在他俩签过协议的隔天下午,木家便来了一位,哦不对,是两位——不速之客。

一个是唐墨提起过的赵念云,另一个是跟着硬上来的邵秋霜。

她跟赵念云没什么关系,是在福寿楼碰上的。听说赵念云来找襄王殿下,为霜自告奋勇的给她领路,于是两人便凑到一块了。

赵念云出行的阵仗不是一般的大,一辆华丽的马车,另有一名老妈子,两名婢女,一个车夫,四个负责保护她的侍卫。

相比她的阵仗,邵秋霜的就寒酸多了,只带了个车夫,一个婢女。

两辆马车进村时,引来村里人的关注,好多人跑出来看了。瞧见坐在车夫旁边的老妈子,都猜测那车里坐的肯定是哪家的小姐。

而且赵念云坐的那一辆马车十分华丽,光是车帘的绸布,价值就不下百金。

赵氏躺在家里没敢出来,但也听说了邵秋霜来村里的事,想了想,还是咬着牙爬起来。邵家可是他们镇上的大户之一,虽然她家修文现在有官职,可是跟邵家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村里的小娃,都跟在马车后头凑热闹,嘻笑着随他们一块往木家去了。

此时,最生气的,要属苏秀,她好不容易精心打扮了一番,准备去木香家走一趟的。

自打那天,瞧见赵修文跟赵氏一身狼狈的从木家被人扔出来,她对赵修文仅存的一点好感都没了。要不是看在他还有个官职的份上,鬼才理他。

可就在她要出门时,赵念云跟邵秋霜的马车,正从她家门前经过。

苏秀视线瞄过去,就连坐在车前的老妈子,穿的戴的都比她要好,可把她气的要死。她赶紧退后几步,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赵念云坐在马车里,身边还有两个婢女,巧儿和翠竹。两个丫头,都是机灵清秀的女娃,因自小跟着赵念云,生活在赵王府,这脾气性子,也都随了赵念云,不是一般的傲慢。

巧儿听见马车后面跟着的小娃叫嚷声,不耐烦的斥责道:“真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幸好咱们出门的时候,选了一辆最普通的马车,要是换作小姐平日里乘坐的,那还不得把他们吓死!”

“巧儿,不可胡说,”翠竹比巧儿稍长一岁,性子也稳,眼瞅着快要到那个姓木的女娃家了,万一叫人听见,可是不好。

赵念云单手撑着头,依重软垫子上,精致的脸蛋,细如柳叶的秀眉,冰肌玉肤,唇红齿白,是个十足的娇美人儿。

可是她的美,若是仔细了去看,却又让人觉着少了什么,或许就是所谓的灵气吧!

美则美矣,看多了,也会索然无味,典型的脆弱花瓶型。

翠竹见小姐闭着眼睛,伸手给他拢了拢蚕丝薄被,然后冲巧儿比了个手势,示意别多嘴。

“你们说说看……那个叫木香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一直闭着美眸的赵念云忽然睁开了眼睛,姿势不变,不过美眸里的疑惑加深了。

赵王手底下的人,自然是有能耐的,赫连晟也在临泉镇现身了,她之所以迟迟没有来找他,是不想让赫连晟反感自己,觉得她很急切似的。

在这期间,她也将木香的情况调查了清楚,可是瞧来瞧去,她也没瞧出有啥特别的,左右只是个小村姑而已。

所以她更纳闷了,赫连晟真能看上一个小村姑吗?

翠竹很小心的回答道:“这奴婢也不清楚,左右不过是个小村姑,也许……也许襄王殿下就是图个新鲜。”

她没敢再往下说,襄王的脾气,在京城的王爷之中最怪的。他府中连个年轻婢女都没有,也有传言说他不喜欢女子,说他有那个。

如今突然冒出来个小村姑,没见着真人,谁知道是个情况。

相比翠竹的小心谨慎,巧儿就大胆多了。

“小姐,你不用担心,不就一个小村姑吗?咱们府中的烧火丫头都比她出身高,您别往心里去,跟那样的人计较,不值当!”

“巧儿,别说了!”翠竹脸色难看的紧,厉声呵斥。

巧儿见赵念云没说话,不服气的嘟囔道:“我没说错啊,她那样的人能跟咱们小姐比吗?除非殿下眼睛坏了,否则根本不可能瞧上她。”

翠竹见巧儿不听劝,一个劲的说不停,也懒得说她了。这丫头仗着小姐宠她,最近越发的骄纵,不知天高地厚。

就在这时,马车在苏秀家门前不远处停下了,并没有径直驶到木家门前。

邵秋霜马车在前,所以她先下的马车。要说邵秋霜也算是个美人,可跟赵念云比起来,就逊色多了。

瞧着两个婢女将柔弱无骨的赵念云扶下马车,邵秋霜眼里闪过一抹忌恨,但脸上还是保持着温婉的笑容,“赵姐姐真是好看,妹妹看着都觉着自惭形愧呢!”

赵念云下了马车,任由翠竹整理下裙摆,并不理会邵秋霜,她只瞧着眼前的事物,美眸深处有着嫌弃之色。

真是搞不懂赫连哥哥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泥巴,不远处那些黑乎乎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熏的她很想吐。

翠竹见小姐用丝帕掩着嘴,一脸的难受之色,担忧的道:“小姐,要不您还是回马车上去吧,我跟巧儿去瞧瞧就成了。”

一同下马的两个婆子也劝她回去。她们家小姐是什么身份,怎能踏足这样的地方。

赵念云摆摆手,深吸了口气,平复下胃里的难受,“我,我没事,王妈妈,把马车赶里的衣服都准备好,待会走的时候,我就要换上。”

沾了脏东西的衣服,她绝不会再穿。

“小姐,老奴知道了,这就去给你准备,待会回去,再泡个花瓣澡,去去臭味,”她身边的一个婆子应道。

“小姐,我帮您把裙摆整理一下,”翠竹蹲下身,替她整理长及脚踝的裙摆。她知道小姐为了见赫连将军,从福寿楼出来时,是精心打扮过的。就算这套衣服要扔,那也得等回程再说,现在可不行。

巧儿瞪了眼木这的破草屋,“哼,真是太破了,这样的地方,让我家小姐看见,简直是污了小姐的眼睛。”

“巧儿,”赵念云略带威严的出声,“不可放肆!” 虽是训斥的话,但语气中却未见丝毫训斥的意思。

邵秋霜的脸色比吃了苦瓜还难看,人家随随便便的几句话,就将她隔绝在外,弄的她觉着自己,好像多余来这一趟。

赵念云何等的聪明,瞧出她的不快,微笑着对她说道:“劳烦秋霜妹妹给念云领路,妹妹带了一匹云绣坊的料子,回头送给妹妹,权当谢礼了。”

邵秋霜眼睛一亮。云绣坊?那可是京城最有名的绣坊,虽然她家也算大户,可在京城那样的权贵集中之地,却算不得什么,这云绣坊的料子,听说只有皇族大官人家才买得起,一匹布要一百多两银子呢!

“那,那就多谢赵姐姐了,”邵秋霜低着头,对着她福身道谢。

翠竹跟巧儿眼里都有讥讽之色,果然是乡下人,一匹布而已,就把她高兴成这样。云绣坊的料子,她们小姐的库房有几十匹呢,都是每年生辰外面的人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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