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或者说,早有预谋,哈哈!
王海一看两人这阵势,是要拼命哪!赶紧去劝架,这两位要打起来,那可不得了哦!
“两位少主,太子殿下,襄王妃,你们二位可不能在这儿打架,皇上还在里面呢,可别惊动员皇上。”
听他提到皇上,唐昊恍然醒悟,的确不能在这里跟她动武。
“今日看在父皇的面子上,本王不跟你计较,”唐昊挥手遣退了暗卫,抬脚要往襄王府去,皇上还在那里,他怎能不去,怎能缺席。
木香也让暗卫退下了,回头冲着王海,甜甜一笑,“本夫人跟太子开了个玩笑,总管大人何需如此紧张,他既是皇子,本夫人也不会真把他如何,手下留情,本夫人还是清楚的。”
唐昊台阶迈到一半,差点踉跄着没踩稳,怒道:“什么叫你手下留情,本王是看在赫连的面子上,才不同你计较,你却处处跟本王做对,得寸进尺,真以为本王不敢动你是不是?”
唐昊怒火上头,突然抽出腰间的软剑,也不管皇上是不是在里面,更不管伤了她后果会是如何。
“石头,我的湛卢!”
木香一边退到院里,一边招呼着,要她的剑。
两人突然动起手来,上官芸儿跟那女子都看傻眼了。
上官芸儿让人将她扶回太子府,自己跑进了襄王府,进了襄王府的大门,看见已经缠斗在一起的两人,吓的小脸都白了,“殿下,快把剑放下,千万不能伤了襄王妃!”
当着赫连晟的面,用剑挥向襄王妃,以他护妻的性格,若是襄王妃伤了半分,他都不会放过太子,即便那个伤人的是太子。
前厅里的人吃饱喝足,唐皇正要拉着老爷子去散步呢,就听见院里一阵嚷嚷。
赫连晟蹭的站起来,动作太大,把椅子都带倒了。
“这是怎么了?外面怎么有人打架,”唐皇端着茶杯,困惑的朝门外看。
赫连老爷子还不太敢相信,“怎么可能,谁敢如此大胆,在这里打架,皇上,不如一起去瞧瞧吧!”
唐皇欣然同意,“也好,全当消食!”
两人搁下茶杯,走到门外走廊时,木香跟唐昊已过了十招,稍微分开了一会。
见他们都出来了,唐昊正想跟唐皇请罪。
他太清楚唐皇的脾气,知道皇上不喜皇子在他面前动武,在唐皇眼里,这个形为是放肆不守规矩。
“父皇,儿臣也是迫不得已!”他的确不是有意的,是被这丫头逼到了这一步。
唐皇负手立着,笑容很深,“无防,活动活动筋骨也不错!”
赫连晟站在战局之外,本欲一脚将唐昊踢飞的,可是他家小娘子悄悄给他递了个手势。
老太爷在看见木香灵敏的身手时,老眼都亮了。
这丫头接二连三的给他惊喜,原先第一眼看,以为是不起眼的土疙瘩,可是拨去几层灰垢之后,这才看清,里头藏着的是珍珠,是金子。
“呵呵,没想到这丫头身手如此了得,老夫还以为她只会拿锅铲炒菜呢!”
唐皇也是这个想法,只是……“木香丫头拿在手里的,好像真的是锅铲。”
“嗯?锅铲?”老爷子眯起眼,定睛看去,只见木香手里握着的,与其说像刀,还不如像锅铲更多些。
大飞不知何时闪到两人后面,得意的炫耀,“那就是锅铲,我看着别扭,就给打磨成这样了,用着还挺顺手,不过她说了,叫锅铲太难听,便起了个高大上的名字,叫湛卢,十大名剑之一,这名字其实有些过了,我说的是不是?”
唐皇惊讶万分,“能把锅铲挥的比刀剑还厉害,她也算第一人了。”
“不错,一把剑,威力如何,端看的是执剑人,剑是死的,人是活的,配不配得上十大名剑的称谓,只看她能将锅铲用到何种境界,”老爷子看木香挥剑的姿势,是越看越满意。就是可惜了,没有从小陪养,光有招式,懂得灵活变通,却没有力度,伤人,却杀不了人。
他们观战观的尽兴,木香跟唐昊却打的如火如荼。
他们二人在武功上,各有千秋。
唐昊学的是正统的套路,一招一式,皆着按着标准来,打的很好看,内力也略有一些,可他没有实战经验,又或者说,他有实战经验,只不过那些个同他对打的人,都是敷衍了事,生怕伤着他。
于是乎,便导致他打的拳,更像花拳绣腿。
而木香的路子,跟他完全不同,没有固定套路,招式变化莫测,出手快冷狠,每一招下去,都不给对方留下还手留地,这是不要命的打法。
好比她的湛卢,一个横扫劈过去。唐昊提剑去挡,两剑相遇,他手中的剑,震的嗡嗡作响,堪堪被逼着压下,再压下。
即便是局外人,也能看出,一个是不要命的打法,一个是束手束脚的打法,结局能一样吗?
“你疯了?!”唐昊又险险的避开她的一剑,身子避过了,衣袍却没有避开,一片衣角被割下。
“啊!”上官芸儿吓的捂着嘴尖叫,赶忙奔到皇帝身边,恳求道:“皇上,您快下令,让他们停手吧,万一伤到了太子殿下,这可如何是好!”
“哼!”赫连老爷子斜瞄到上官芸儿梨花带雨的哭样,轻蔑一哼,果然还是他家孙媳妇给力,瞧瞧这位傅国公家的千金,看见这种小场面都要哭,是胆小还是做作?
唐皇自然没放过老爷子的神情,神色不太自然的驳斥上官芸儿,“不过是一场切磋比试,若是因此受伤,只能证明太子技差一筹,太子妃对太子要有信心,怎么可能连襄王妃都打不过呢?”
话到这份上,上官芸儿还能说什么,“是,臣妾知道了。”
她默默退到一边,却正巧站到了赫连晟的身后,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赫连晟的背影,却无人注意到她。
赫连晟一心挂着木香,若是单论箭法,唐昊比不了她。但是在招势上,他却没想到木香能在唐昊的剑下,挺那么久。
唐昊进攻多过防守,谁让他听见了唐皇的一番话,如今不赢也得赢。
只是赫连晟站在那,如果他伤了木香,赫连晟估计也不会善罢甘休。
折中的办法,只能卸下她的兵哭,以拳脚相对。
想法是不错,就在他酝酿着,如何巧妙的夺下她的兵器时,突然手腕一痛,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手中的剑竟‘自己’飞上出去。
在他感觉是的,但实际上,是木香找准空隙,用湛卢狠敲在他的手背上,如此一来,这剑能不脱手离去吗?
唐昊面色一惊,还来不及去找剑,冰冷的刀刃便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虽说他知道这女人不会杀他,可是为啥脖子上会有轻微的痛。
唐皇带头鼓掌,神色隐晦,“襄王妃的身手不错,太子还需好好学习才是。”
唐昊跟在皇帝身边这么久,如何能不知道唐昊那一个笑容的含义。
赫连晟走过来,抢过木香手里的剑,在掠过唐昊脖子时,那剑的力度突然一变。
“啊,你做什么!”唐昊捂着受伤的子,怒瞪他。
赫连晟面色平淡,“对不住,手抖了下,一点小伤,太子何故如此紧张,本王在疆场上,受这样的伤,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他说最后一句时,唐昊正面容扭曲的捂着脖子,那模样像是十分疼痛。
唐昊捂脖子的动作,的确有夸张的成份在里面,至少得让皇上知道这个女子的狠毒,又或者居心叵测。
“太子殿下身子娇贵,怎能跟你比,皮糙肉厚的,天生就是劳碌命,”木香娇怒的戳了戳赫连晟的胸口。
赫连晟抓住她的手指,淡淡一笑,“夫人说的是,本王的确是天生的劳碌命!”
木香回头扫了眼唐昊的体格,“也就你,上了战场还能活着回来,若是太子去,啧啧……唉,什么人干什么活,太子还是待在京城的好,连我都打不过……”
她似乎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唐昊脸色冰寒,上官芸儿在赫连晟走到木香身边时,已恢复了她以往的神态。
只见她扑到太子身前,又惊又心疼,“殿下,您都受伤了,赶快回府吧,别耽搁了伤势。”
唐皇已经敛了笑意,“一点小伤而已,想当年朕御驾亲征,身上中箭,还不是照样指挥千军万马,太子疏于勤奋,从明日起,太子便去御林军中锻炼一个月,通过御林军的考核,方可回宫。”
唐皇说的也是实话,南晋虽不是在马背得上得的天下。但唐皇还是很重视皇族子弟习武的,很多皇子从小,便由大师教导习武。
足以见得,唐皇在对待子妇的教育问题上,还是很看重的。
唐昊的脸色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了,闷闷的道上声‘是’有气无力,又不敢辩驳。
又不是他挑起的事端,为啥到了最后,他分明都受伤了,还得受惩罚,这算什么道理?
眼见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唐皇便要告辞。
赫连晟跟老爷子一前一后,将他送上龙辇,至于皇后,他就不管了,反正皇后有自己的凤辇。
王海在临走时,冲木香竖起大母指。
厉害啊!人物啊!
吃个晚膳的功夫,既收拾了太子府那帮有眼无珠的刮噪女人,顺带着连太子也教训了一番。
木香接收到王海的夸奖,得意的冲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王海一愣,乍没搞清伸两个手指头的意思,只能学着她的样,也回了她一个胜利的手势。
等他们走远了,木香靠在赫连晟肩上爆笑。这个王海,真是太可爱了。
明知道先前在外面,发生的事,也有她的问题,却只字不提,就连刚刚上官芸儿张嘴想说什么,王海也只是催着皇上回宫,外面冷,怕皇上冻着。
赫连晟揽着笔的停不下来的小娘子,满眼宠溺,“你呀!”
除了这两个字,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责备吗?似乎没有必要,唐昊是怎样的人,上官芸儿又是怎样的人,他清楚的很。
以木香的性子,她不会主动挑事。
上官芸儿扶着唐昊都快要迈进太子府了,唐昊想想又觉着不甘心,用上官芸儿的丝帕捂着伤口,忿恨的瞪着襄王府门前的几个人,“今天的事,不会轻易就算了,襄王妃,你好手段,本王佩服,哄得了父皇那么高兴,果真不是凡人,本王一直以为襄王忠心为国,只是想不到襄王的心思藏的如此之深,唐昊领教了!”
赫连晟慢慢聚拢目光,“太子莫不要过份,帽子扣大了,太子真的能担得起吗?”
老爷子也不高兴了,“我说小太子啊,我们赫连族人的忠心,天地可鉴,你如此说,那老夫真要到皇上跟前跟他掰扯掰扯,赫连家一门忠烈,怎么到了太子口中就成了别有居心,边关战事,太子离的远,养尊处优惯了,难免以为我等危言耸听,明日,老夫便上奏,请太子带兵上阵杀敌,建功立业才是!”
老爷子这话说的可就严重了,唐昊虽是太子,可也不敢乱议赫连家。
“是本王失言了,老太爷莫见怪,”唐昊也算能屈能伸,再者,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不能去边关,边关待一个月,朝中局势,会是何等的变化。
赫连明德重重的哼了声,“太子别把凉了老臣们的心,这才是最要紧的。”
“是,多谢老太爷提醒,”唐昊咬牙咽下满心的怒火。
老臣?哼,何谓老臣?你们这些老臣都爬到太子头上了,这还是臣吗?
满朝文武,有一半是武官,在这群人眼里,连皇上都不及赫连家来的重要,另一半的文官,也有不少赫连家的忠诚支持者。
权利滔天,比他这个太子的势利还要大,他还敢说没居心,谁信呢!
唐昊阴狠的眼神盯着自己脚下的地面,暗暗发誓,等他坐上皇位那一日,便是赫连家覆灭的一日。
赫连晟,老太爷,木香,三人看着太子府的大门被关上。
老太爷老奸巨滑的笑了,“丫头,今儿你是故意的吧!”
木香晃着湛卢剑,笑的很坦荡,“他若是心里没鬼,何须怕我试探,若是心中有鬼,自然会怕被人识破。”
她在进攻之时,特意试了唐昊是否有内伤,十招过后,不见他呼吸混乱,便知他没有内伤,可是,在木香踢到他的腿上时唐昊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如果她没记错,来京的路上,船行至怒江时,曾有泅龙帮的人想劫船,当时她射中了面具人的腿。下手的力道大,箭头直插面具人的皮肉,深可见骨。
这伤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好的,没有两三个月,骨肉无法复原。
赫连晟性感的薄唇勾起,“他做太子的位置,也算做到了头,无防,再让他闹上一段日子,等燕国事态平息,再敲破他的美梦也不迟!”
现在不能动,燕国正面临帝位之争,燕国二皇子虽有他的支持,但是皇后也是不是吃素的,二皇子需要时间,平息内乱。
赫连明德诧异的拧眉,“如果唐昊不为太子,谁为太子合适?”
赫连晟拉着木香进院子,只留下一句,“总会有人合适!”
虽是爱搭不理的态度,可在赫连明德眼里,已算难能可贵。
木香走在赫连晟后面,“老太爷,天太晚了,要不您就在府里过夜吧,明日我们跟你一起回老宅。”
老杜其实一早就回去了,在主子们回襄王府时,他就已借口说老宅有事,把老太爷一个人留下了,这意思再显然不过。
“呃……”
赫连明德正要说话,赫连晟已经开口。
“康伯,差人送老爷子回去!”
康伯急忙走过来,“是,老奴知道了,马车都已备好,太爷是该回去的,要不然明日一同回去,不合规矩!”
康伯给老太爷找台阶下,生怕他老人家觉得面子过不去,再气冲冲的走了,伤了和气。
“也是,老夫疏忽了,老康啊,走吧,你跟老夫一道,送老夫回去!”老爷子没预想中的生气,只是干涩的笑着。
康伯命小五拉了马车,小五却不肯跟着去送,而是让石头赶马车。
等到送走了老太爷,小五立马转身往他住的屋子跑。
何安睡一天了,到这会也还没醒,中间就喝了碗八宝粥,他担心的要死。
回到屋子,小五把桌上的油灯挑亮,转到床榻边,瞧见何安还睡的跟死猪一样。
“也不知受伤了没有,我还是看看的好!”
虽然严一把何安送回来时,已经说了,他没大碍,顶多就是身上擦破了点皮,脑袋被敲了,过两日便能好了。
小五不放心,决定自己亲眼看看,于是把油灯挪到近前。
掀开何安的被子,轻手轻脚的给他脱衣服。
何安睡觉穿的也不多,里外两件,都是系腰带的,脱起来十分方便,就连裤子也是,解下腰带,裤子就得掉了。
被子掀了,衣服也掀了。
何安睡的迷迷糊糊,就觉着冷,还痒痒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挠他。
“哎呀,别捣乱!”
小五正脱的起劲呢,还想往他腹部进攻呢,冷不防被他的声音惊着,吓的手也跟着哆嗦了下。
抬头瞄去,只见何安闭着眼,像赶蚊子似的,胡乱挥手。
小五这才松了口气,自言自语:“还以为他醒了,吓的我这一身汗!”
可是转念一想,他在怕什么?
不过是担心他身上别的地方有伤,好心给他检查一下而已,又不干别的事,有啥可怕的?
打定了主意,小五才觉着小心脏平静多了,于是继续奋斗。
何安的身上真的几只几处淤青,另外,胳膊肘儿的地方,有擦伤。
“这里受伤了呢,得擦药才行,”小五自言自语的跑去翻找药膏。
擦伤的药,都是常备的,宫里御医配制出来,抹上去清清凉凉,舒服的很。
小五爬上炕给何安擦药,动作倒是挺轻的,可是抹着抹着,他发现何安不太对劲,身子滚烫滚烫,再往他身上瞄去……
“这个地方为什么鼓起来了?”
小五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体跟健康的男娃不一样,也知道自己的某一部分,很小的时候就被割了。
所以他很好奇,如果那个不割,长大了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此时此刻,机会难得,他再度看了眼何安熟睡的脸,用手在他脸上挥了挥,确定他没有苏醒的迹象。
把药膏放在一旁,蹑手蹑脚的爬到何安身边。
反正何安全身上下被他剥的只剩一件亵裤,只要解下亵裤的腰带,再轻轻往下一拉,就可以看到了。
小五探手过去,拉了腰带,一个结解了……再一拉……腰带彻底松开了。
马上!马上就可以了!
就在小五双手摸到亵裤边缘,准备拉下时,何安醒了,仰头翘着脑袋,朝他看过来,“你在干啥?”
刚睡醒,何安的脑子还不太清醒。再加上,睡梦中,他明明梦到有个美人对他非礼,还给他挠痒痒,弄的很舒服,一点都不想醒。
所以这半梦半醒的,也没注意到小五是在剥他的裤子。
小五吓的猛缩回手,“我……我没干啥,就是……哦,就是想看你身上有没有伤,对,你瞧,药膏还在这。”
“是吗?”何安纳闷的抓抓头,没啥反应的又躺了回去,可是伸手在胸口一摸,大惊失色,一骨碌坐起来,低头看见自己的亵裤的腰带都已解开了,因为坐起的动作太大,好嘛,裤子掉到了屁股。
“这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你剥我衣服干啥?”
何安一脚把小五踢到床下,抓起床上的被子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
小五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爬起来,一脸委屈的道:“人家真的只是想给擦药,上面检查完了,当然得检查下面呀,咱们都是男人,一起洗澡都没啥,脱个衣服又咋了,看把你紧张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何安听他的话,气不打一处来,顺手抄起床床上的枕头,对着他的脑门砸了下去,“滚,谁跟你一样,就算跟你一样,你也不能随随便便扒人衣服!”
小五接过他扔过来的枕头,不再嬉笑,难过的垂下脑袋,走上前,把枕头放在何安床上,声音略带哀伤的说道:“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你说的对,你跟我是不一样,我知道的!”
道完歉,小五拉开门出去了,背影孤独凄凉,好似被埋在了深不见底的幽潭之中,一眼望不见边,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希望。
瞧见房门关上,何安烦躁的捶着枕头。这叫什么事,他说的也不是那个意思。
冬夜寂静,连虫鸣蛙叫声都没有。
何安看着油灯忽明忽暗,想着小五总该回来睡觉了吧!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他推门进来,外面也没个动静,大家都睡了,哪来的动静呢!
等到油灯快燃尽了,何安终于等不下去了,快速爬起来,裹了外衣冲到门口,一把将房门拉开,房门打开的一刻,只见小五背着他,孤零零的坐在台阶下,看着天边那一轮明月发呆。
因为怕吵到别人,何安也不敢大声说话,压低着声音呵斥他,“你有没没完,还不赶快进来睡觉,明儿一早还有事呢,三更半夜的,抽什么疯!”
小五见到何安出门寻他,乐坏了,“你不生气,我就去睡觉!”
“生你个头,大半夜的,你不睡,别人还要睡呢,我告诉你啊,别惹我的抽你,”何安难得整出一副凶巴巴,恶狠狠的模样。
小五倒也卖他面子,笑眯眯的站起来,乖巧的道:“我都听你们,你让我进去睡,我就进去睡!”
何安暗骂了句神经,毛病啊,若不是怕耽误明天的行程,他才不管呢!
这边小屋总算恢复的平静,而另一边,清风院的温度正节节攀升,似有低吟声,女子轻轻的啜泣声,以及男子安抚的声音传出。
整个上半夜,清风院里的床板都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直到下半夜才平静下来。
赫连晟心疼小娘子昨夜奔波的辛苦,所以没有过多的索求,下半夜,让她睡了个安稳的踏实觉。
经过一夜的休整,府里的人都恢复了活力,除了那两个重伤员。
吴青腹部的伤挺重,木香本来要给他缝合,这样能好的快些,吴青死活不干,只说休息几日便可。
柱子的腿重新接骨,没有一个月下不了地。
至于何安,第二天一早,便爬起来,把前院扫了干干净净,还替木香打理了那几盆梅花,后院的鸡鸭也喂了,还收了一篮子的鸡蛋。
康伯跟陈妈也一早起来,把需要的东西都备好了。
木香吩咐她,今儿在家多和面,蒸上十几笼屉的馍馍,今儿去老宅,明儿便要去庄子上转转,到时厂房建起来,虽然她不在京城,但是只需有得力的人手管理,也是可以的。
她不担心会不会被人占便宜,又或者有人中饱私囊。敢贪赫连家银子的人,还没出世呢!
陈妈听她要备下十几笼屉的馍馍,算起来,至少得有几百个馍馍了,这么多,光是面粉就得好几袋。
“夫人,其实您只要去看看佃户们,他们就很高兴了,不带东西也没关系!”
木香摇摇头,“东西肯定是要带的,另外,你再找人定做一批桂花糕,越多越多,另外呢,再去买几头猪,按着两斤一块的量,分好了,到了庄上,给每家分一块肉,十分馍馍,一盒桂糕,头一次见他们,自然不能空着手去,再者说了,又是大过年的,告诉他们,这些东西是我掏钱准备的,一定要说哦!”
她从荷包里掏了三十两银子交给陈妈,也就猪肉跟桂花糕要贵些,馍馍不用多少钱。
她这样做,倒不是想抢人气,最主要的,是让那些佃户们知道她的心意,也知道她的实力。虽是村姑,可还是很有钱的。
陈妈拿着她给的银子,“是,奴婢知道了,这些东西在您回来之前,都会准备好,明日多带几个下人跟你去庄上,这样就方便了,对了,夫人哪,还有一事,那天跟您说的,关于我家儿子,还有康伯家侄女的事,他俩今儿一早都过来了,夫人要不要见见?”
“嗯,见吧,正好明日要用人,他们在哪?”
陈妈乐坏了,“就在厨房呢,一早赶来,没有吃饭,奴婢就自作主张,让他俩吃了些稀饭,长生,草儿,喜鹊,你们三个快出来见见夫人。”
随着陈妈的一声喊,厨房里奔出来三个人,跑在当先的是个男娃,个子不矮,五官亦不出众,很平凡的长相,还有点龅牙。
后面的两个,一壮一瘦,瘦的似乎风一吹,都能倒,壮的那一个体型跟大梅有些相似,只不过模样比大梅难看多了,满脸的麻子,走路还勾着背,像伸不直似的。
陈妈首先拉过那男娃,“夫人,这是我家娃儿,叫长生,人笨了些,可是干活顶麻溜,长生哪,快见过夫人,往后在府里干活,一定要听夫人跟主子的话,知道不?”
“见过夫人,”叫长生的男娃,笑呵呵的给木香鞠躬,身上的棉衣补了好几块,一低头的时候,脖子那一块都有棉花跑出来。
木香亲切一笑,“不必客气了,往后在府里好好干活就是,月钱多少让康伯定,跟柱子他们一样,另外,让陈妈带你们去领身新衣服。”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长生激动的都快说不出话了。
“谢谢夫人,”陈妈也跟着道谢,接着又拉过后面那个瘦女人,“这是我家儿媳妇,您别看他她瘦,可是干起活来,还是很有力气的,洗衣做饭样样都能拿起,还有这个,叫草儿,康伯家侄女,都是很能干活的。”
“见过夫人,”两个丫头异口同声的向她请安。
胆子挺小的,说话都不敢看她。
木香点点头,“先前不是把屋子都收拾出来了吗?那便让他们都住进来,先在府里干着,别的事等明儿再说。”
“夫人您尽管去忙吧,府里的事老奴会跟他们几个说的,”陈妈笑着道。
“谢谢夫人,夫人的大恩大德,我们都不会忘的,”长生带头说道。他媳妇跟康伯侄女像是不太爱说话的人,只是真诚的笑,却不知该怎么说。
“夫人,马车都准备好了,殿下在府外候着,该启程了,”康伯从外面进来,瞧见陈妈已经把三个人介绍给她见过了,忙道:“夫人,您放心,府里的规矩,老奴一定仔细的教他们,绝不给人府里添麻烦。”
木香笑道:“你跟陈妈说的倒是出奇的一致,你们都别紧张,咱们府里的日子跟其他王府不一样,不需要讲那些大道理,也不要死板的规矩,你们只要把手边的活干好了,也就是了,另外,木工坊可以筹备起来,康伯,您要是跑不动,就让何安去办。”
“老奴跑的动,老奴只盼着能给夫人跟殿下多添些用处呢,夫人,您放心,两日之内,一定筹备起来,”康伯脸还红着,只为木香的第一句话。
“嗯,不急,只要别耽误就成,那我先走了,木朗跟彩云呢?”
“哦,他俩在前院玩,大飞带着他俩呢!”
木香微微点头,欲转身走的,想了想,又转了回来,“你叫喜鹊是吗?跟我一起去老宅。”
此话一出,康伯紧张的不行,“夫人这……她才来,这不妥吧,这丫头嘴笨,不会说,也不会做事,万一到老宅那边冲撞了哪位贵人,她可吃罪不起。”
木香不理康伯,直面喜鹊,“跟着我,你怕吗?”她瞄到刚才说话时,这丫头始终都是一个表情,不声不响,不怒不喜。
“跟着夫人,不怕,”喜鹊面无表情的回答。
虽然语气不带谄媚,却也是实话。从她一过来时,就感觉到了这位夫人身上的气场,也不是说她凶,就是觉得跟着她会很安心。
木香眸露赞赏,“很好,康伯,瞧见了吧,她自己都不怕,您就别担心了,她只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谁敢找她麻烦!”
充满霸气的话,让康伯跟陈妈在她身上,看见了赫连晟的影子。
难怪人家说夫妻相,若是在一起生活的久了,不光性子相似连长相也会越长越相似。
吩咐好了府里的事,木香只让喜鹊去换了身衣服,也是前几日订做的,样式颜色统一,往后出去,这便是襄王府的标志。
到了前院,木朗跟彩云玩踢格子,木朗脚下不稳,摔了个大趴,大飞乐的哈哈大笑。
“姐,你是要去爷爷家吗?”彩云见她来了,扔掉石块,站起来问道。
“嗯,下次再带你们去,今日不妥,你们在家玩,若是出门的话,让康伯派人跟着,大飞,你今日在家,仔细看好他们,我走了。”
有赫连晟陪着,大飞便不必去了,正好可以留在府里看着木朗跟彩云。
自从发生昨晚的事情之后,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俩的安全。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行,主子命令,小的一定遵从,出门我一定把他俩绑裤腰带上,”大飞乐呵呵的道。
彩云翻白眼怒瞪他,“是我们把你绑裤腰带上,免得你又贪吃,跟头猪似的。”
“哟呵,小丫头,脾气见长,越来越有范了,以后不得了哦,”大飞也不生气,只一个劲的笑。
大飞若是不说,木香还真没注意到。
这两日彩云换了新衣服,辫子梳的也十分好看,眉眼间多了份闺秀的端庄,亭亭玉立,身姿苗条,一颦一笑,都有妙龄少女的风采。
这让木香忽然意识到,彩云是真的长大了。
妹妹长的漂亮,肯定要招蜂引蝶,木香也跟大多数做家长的一样,担心妹妹日后找的婆家不好,看来她得好好寻摸,提前关注才是。
赫连晟出来接了木香,带上喜鹊跟石头,四人便往城外去了。
彩云跟木朗在家闲的无聊,便缠着大飞做了个风筝,拿到襄王府门外放风筝。
中途,唐昊从太子府出来,听见门外的笑嚷声,又瞅见在外面玩耍的是襄王府的两个小娃,冷着眼,满身怒火的从他们俩中间过去了。
彩云收着风筝线,狐疑的问大飞,“这位太子殿下怎么了,好像对我们意见很大一样,我又没得罪他。”
大飞粗着嗓子,贼贼的给她解释,“昨儿你姐把他收拾惨了,估计都有内伤,你家大姐下手真狠,当着皇帝的面打她儿子,这事一般人可干不出来。”
“我大姐打了太子?”小小的惊讶过后,彩云很快就恢复名了镇定,“哦,打便打了,我以为还要些日子这种才会发生,没想到这么快。”
这回轮到大飞惊讶了,“你大姐打了太子,你就这个反应吧,小丫头,你不会不晓得,打太子,要是追究起来,是要株连九族的,问罪的时候,你也得被咔嚓!”
他比了个杀手的手势,却换来彩云无奈的叹息,“就你这智商,直是没救了,只要我姐夫一日不倒,打了太子又如何?连扎伤公主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打了太子,还是当着皇上的面打,结果又怎样呢?行了吧你,少操心我大姐,哎呀,风筝掉了,木朗,快去捡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