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没事……”小皇帝看到晏青辞赶感到,已松了一口气,没那么紧张害怕了。
绑缚小皇帝的绳子打了死结,晏青辞怎么解都解不开,心里焦急又紧张。不过宴辉武功高强,出手凌厉诡谲,与他交手的几个人虽然已经发现了晏青辞,可他们如今自己都分身乏术,不断有人倒在宴辉的剑下。
但没想到剧变却在这时发生,晏青辞听见一道尖利刺耳的声音狠厉怒吼:“休想带皇上走!”
那人说着飞身扑了过来,身形快如闪电,但宴辉的速度比他还快,晏青辞只看到剑影闪烁,耳边叮叮当当的响,随即“呯”的一声那人被震飞了出去。
宴辉回身挥剑砍断小皇帝身上的绳子,给他解了绑。
“陛下,微臣救驾来迟,令陛下受了惊,还请陛下责罚……”晏青辞将小皇帝扶下来,就要弯身跪下请罪,小皇帝去伸手拦住了她。
“晏爱卿快起来,此番皆是多亏了你,朕才能脱险,朕奖你还来不及,又哪儿来的责罚呢?”
见小皇帝身上只有手臂一处不太严重的划伤,晏青辞才放心下来,随即问道:“陛下,你怎么出宫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朕在宫里得知安平王查出了盗贼乃是魏瑾,便想过去看看,没成想却碰上了此逆贼,还想妄图挟持朕逃出京城。”
燕桓很重视被盗走的匣子,所以让人时刻关注着晏青辞他们查案的进展。因此在宇文夔查出盗走他东西的人极有可能是司礼监的总管魏瑾时,他便按捺不住不想在宫里干等着消息,便执意要从宫里出来去魏瑾府上。
顺着小皇帝愤恨的视线看去,晏青辞这才发现,方才被宴辉打飞出去的人是司礼监的总管魏瑾。
宇文夔不是带人去了魏瑾府上吗?怎么魏瑾却在这里?而且晏青辞完全没想到魏瑾居然会武功,他隐藏得可真是挺深的。
晏青辞看着魏瑾冷声道:“魏公公,你盗取皇上皇上宝物在先,现在又想挟持陛下,罪无可赦!宴辉,把他绑起来!”
魏瑾被宴辉那一掌伤得不轻,倒在地上咳了好几口鲜血,心知今日自己难以脱身了。
当初魏瑾派小德子成功将小皇帝那个宝物偷出来,还没来得及让人带出京城,宇文夔就封锁了京城,只准人进来不准城里的人出去。
因此他从宫中盗取出来的匣子,也没办法送出京城。
本就惶惶不安的魏瑾得知宇文夔已查到了他的头上,慌忙带了几个护卫离开府邸,打算先乔装藏匿在京城里,再想办法脱困。
但没想到却撞见微服出宫的燕桓,魏瑾便铤而走险将他抓了起来,以图借此同宇文夔谈判,让他将自己放离京城。
可是更没想到却被晏青辞看到了,带着人追了过来。
今日被抓了也难逃一死,不如杀了那小皇帝,为他的主人尽最后一分力……魏瑾眼中闪过一抹狠意,在宴辉过来要拿住他之时,猛喝一声猝然翻身而起,挥掌劈出。
但没想到魏瑾只是虚晃一招,引开了宴辉的注意力后,转而挥剑朝一旁的燕桓扑了过去。
魏瑾这一击存了同归于尽的决心,完全不管不顾,在身受重伤之时,速度竟也极其之快。
晏青辞眼见魏瑾疯狂挥剑闪电般朝他们砍过来,人还未至她便已感觉到一股凌厉危险的剑气!刹那间身体已先快脑子一步做出反应,她猛地伸手将小皇帝拽过来,将他护在怀中。
凌厉凛寒的剑光闪过,鲜血四溅!
晏青辞先感到后背一凉,随即铺天盖地的剧痛席卷汹涌而来,剧烈的疼痛令她双眼发黑,喉咙涌起阵阵腥甜。
耳畔小皇帝震惊的叫声震得她耳朵嗡嗡直响,疼痛迅速抽走她全身的力气,站立不稳软倒下去,连带着呆怔的小皇帝也一并跌在了地上。
“晏爱卿……你……”燕桓怔怔地望着把自己护在怀里的人,他贴着自己的身体紧绷发颤,浓郁的血腥味杂夹着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充斥了燕桓的呼吸。
燕桓看到晏青辞瞬间惨白的脸聚起了汗珠,一颗颗如泪水一般落在他的脸上,让他的心也跟着紧绷发颤。
宴辉狠厉掌风紧随而至,劈向魏瑾后背,魏瑾口里喷出一大口鲜血,人如断线的风筝般飞出狠狠撞上屋廊下的柱子,滚倒在地彻底没了声息。
“主人……!”宴辉指尖疾点晏青辞身上几处穴道,为她止血。但后背上伤口涌出的鲜血,已转瞬间染红了她一身霜白衣裳。
宴辉活到现在,杀过的人不计其数,双手早已染满鲜血。可如今晏青辞身上的血染湿了他的手时,心中漫过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惊慌。
这时院门被推开,宇文夔带着人赶至,淡漠冷静的目光掠过满院子狼藉,在看到晏青辞满身鲜血之时,眼瞳微微一缩,疾步闪身冲了过去。
“皇上,微臣救驾来迟。”宇文夔虽向燕桓请罪,目光却紧盯着受伤的晏青辞。“晏大人的伤势如何?”
跟着宇文夔过来的冰橘看到晏青辞伤成这样,眼眶顿时红了,满面焦忧。
燕桓回过神来,焦急又无措地道:“他替朕挡了一剑……安平王,他、他会不会死?”
留了那么多的血,连晏青辞身下都聚起了一滩,比上次晏青辞替他挡箭受伤时还要严重。
宇文夔沉声道:“微臣的王府离此地最近,先带晏大人回我府上吧。”说着,他吩咐随身护卫去找京城最好的大夫到王府,给晏青辞治伤。
剧痛和血液流逝,让晏青辞意识朦胧,但听见宇文夔要找大夫给她看伤,她顿时清醒了几分。
要是让他找大夫来看伤,她的身份就全然暴露了!
晏青辞忍着剧痛,紧抓住冰橘的手,艰难对她道:“让他们去找侯太医……我不要其他大夫给我治伤。”
冰橘知道自家大人的意思,她忍着泪水连忙点头:“是,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