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到了宇文夔这里却不一样了,毕竟他不姓燕,自然也无需遵守他们燕家的规矩。
他既然想寻个机会,从皇位上退下来,最好的方式便是做一些让朝堂之上的大臣反感之事,到时候他们自然会怀念燕恒,也算是帮他铺路了。
“你这算不算是当的最可怜的一个皇上了,每天那么忙碌,却还是在为别人做嫁衣。”
晏青辞心疼的揉了揉他的脸。
“没关系,只要是你想要的,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给你,只要你不放弃我。”
宇文夔这话说的可怜兮兮的,让晏青辞的心都要化了。
她突然有些后悔,那些天那么冷漠的对待他,当时她确实是真的想放弃他的,明明再把他推上皇位的时候,那么承诺过,到头来自己还是违反了自己的承诺。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自己言而无信,那些天你一定很难过吧,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再也不会放弃你,以后我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
既然燕恒还活着,只要把皇位还给他,一切便又会重新回到正轨。
“好,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宇文夔紧紧的拥着她,在她耳边轻声地说着。
那些天以来,朝堂之上发生了巨变,状元郎王默拿出了多人贪污的证据,那些老臣一个个面上无光,全都主动辞了官去。
而过去一直郁郁不得志的平常甚至旁人看不上眼的几个才子,突然之间能力激增,竟然补上了那些空缺的位置,摇身一变成为了人上人。
朝堂之上的面孔焕然一新,大部分都是些年轻人,每个人既有能力,又有主见,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们最大的相同之处就是大多出自于寒门,其中有不少人都是晏青辞想尽办法留下来的,有时候相比起宇文夔,他们甚至更听晏青辞的意见。
燕恒身上的伤也已经养的差不多,除了仍旧有些虚弱以外,他已经完全可以下地行走,晏青辞他们变趁着这个机会,把他接入了皇宫。
所有人都不知道原来燕恒竟然还活着,秦月儿再与他相见之时,肚子都已经挺得大大的。
“陛下,您,竟然还活着吗?”
她不自主的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
“嗯,没想到还要重新相见的一天,谢谢你在以为我死了之后还愿意留着我们的孩子。”
若他真的死了,这恐怕就是燕家唯一的血脉了。
“他也是我的孩子,我是他的母亲,又怎能不要他的了哪,陛下吉人自有天相,我早就该想到能够化险为夷的,幸好,幸好……”
虽然在每次提到燕恒的时候,秦月儿都说自己一点都不伤心,说自己对他没有任何的感情,可当再次见到他的时候,眼泪却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好了,孕妇可不能随便哭,要不然孩子会不开心的。”
燕恒经历了一次鬼门关,连说话都变得温柔不少。
秦月儿点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眼泪。
既然燕恒已经入宫,宇文夔自然没有再继续待在皇位上的道理,于是便寻了个机会,自己给自己写了道罢免的圣旨,把自己的皇位给革了。
这些天一来,他可是毁了不少自己的名声,所以即便是重新从皇位上下来,真的要挽留他的,却只有他的那些旧部。
“他真的是世态炎凉,当初你那么为他们着想,现在不做皇上了,他们一个个的却拍手叫好,还迫不及待的拍燕恒的马屁。”
因为实在是不想看到宇文夔被赶下台的模样,晏青辞索性直接在门口守着,等到他出来之时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总算是自由了,青辞,趁着这段时间空闲,我们再去五峰山玩一玩,好不好?”
晏青辞想着等到自己辞官之后,恐怕很少有回到京城的机会了,旧地重游其实也不错,毕竟那里算得上是他们定情的地方哪。
重新见到那条让自己差点翘辫子的河流,晏青辞对着宇文夔抱怨。
“我本来一直以来都会游水的,就是因为那一次差点淹死,导致我现在都有些害怕水,全都怪这条河。”
宇文夔笑着听完她的抱怨,抱着她直接飞了过去。
以前大约是受伤的缘故,晏青辞觉得这条河流距离那个猎人的茅草屋特别的远,现在由宇文夔用轻功带着,几乎是转瞬的功夫,便到了那里。
说来也是巧了,那个猎人刚巧打了只鹿,准备回去卖掉,门还未来得及锁。
“这位兄台,你这里可否允许我们住个两日。”
宇文夔笑眯眯的问他,又给他扔了一锭银子过去。
如今他们身着华服,那猎人一时之间还真的未认出他们,直到接到了银子,才突然想起来当初在他这个茅草屋养伤的夫妇。
“哦,原来是你们哪,看来你的夫人身子已经养好了,正巧现在我也不用这屋子,里面还有东西,你们随便用,这银子就不用了,之前你们已经给了我够多了。”
猎人说着便要把银子还回来。
“这位大哥,你不必跟他如此客气,我相公可是有钱的很,这些银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更何况当初你可是救了我的性命哪,这恩情岂是一点银子就可以打发的,所以你就放心的收下吧。”
晏青辞调侃着,宇文夔敏感的捉住相公两个字,脸上的笑容更甚。
春天里枫树还没有红起来,但是却有不少各式各样的花,一点不影响这里的风景。
他们如同以前一样,偶尔猎只兔子野鸡,每天牵着手在花丛中来回散步,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过了好几日,晏青辞甚至都不想回去了。
“不如我们先回去跟燕恒辞官,然后再来到这里建一个小茅草屋,先在这儿住一段日子,等到天什么时候冷了,我们再启程去暖和一点的地方,一点一点的走遍所有的地方,好不好?”
傍晚的时候,晏青辞靠在宇文夔胸口,憧憬的说道。
“好,无论青辞想要去哪里,相公我都乐意奉陪,只是到时候青辞可莫要生我的气,更莫要忘了我就是。”
晏青辞迷迷糊糊的,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她这一觉睡的特别沉,待到醒来之时,却发现自己并不在茅草屋中,反而是在自己的首辅府,而燕恒此时正坐在床边看着她。
“陛下,你怎么来这里了,我又是怎么回来的,到底怎么回事,宇文夔哪?”
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燕恒默默的递给她一封信,上面的字迹正是宇文夔的。
一张纸写的满满的,尽是不舍之情,可最终他还是离开了,没有说原因,只是给了她一句三年之后必然会回来,就这么连声招呼都不打,消失到不知何处去了。
“混蛋,宇文夔,你简直就是混蛋,不是说好了一起的吗,为什么把我留下,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晏青辞委屈里了,想要去寻他,却又担心他回来之后找不到自己,只能这么每日里眼巴巴的等着,人都变得文静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