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夔上阵以后,他对这个囚犯便没什么好脸色,但却还是忍着没有动手,而是先询问了他几句话,这些话似乎一点都没有牵扯到什么核心的东西,所以这个男人自然也全部告知。
晏青辞站在一侧,看着这眼前的场景,甚至毫不担心地还吃了一颗葡萄。
随后,宇文夔就趁机追问,问了关于当天出事的一些细节,这人还是一一回答了。
宇文夔听罢,忽然就又随意问了几个毫不相干的其他问题,然后便在牢房之中走来走去,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晏青辞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他再开口说话。
王爷,您能不能够搞快一点,现在这个时辰,外面都快黑了,微臣还得赶着明日就要将报告写上去,弄完了这些犯人的证词,一份证状,还得自己写一份报告呈上,实在不能够让王爷多耽误更多的时间,否则,皇上必然会很生气的,这可不是微臣能承担的起的。
不料,她此话一出,宇文夔竟然就说出了一番让她有些诧异的话。
“你说,你当天是在与宫女布置宴会,到了即将开始的时候,就在宴会上伺候,一直都没从宴席上下来?御膳房里面,你做的那些东西没问题,还有很多人可以为你作证?”
“是。”
晏青辞听到这里,有些烦躁,道:“这句话他可都说了多少遍了,那么多人都在场,能够为他作证,他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投毒。”
想到这,晏青辞甚至都有些气愤,自己竟然连这都没想到,所以难怪自己最后吃亏了。
“不对!”宇文夔一下就否定了她与那个犯人的话,呵斥道:“本王没想到,你这个人,竟然还是个真的真凶,之前你受的打,倒是也不算白挨。”
“怎么说?”晏青辞也是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你刚才说,你与众人一同在御膳房准备膳食,后来也有宫女与你一同前去宴会,然后你就没下来过,这中间,都有许多人与你一起,所以他们能够证明你的清白,你还让人检查了你的衣服?什么都没携带,若是带了投毒物品,也能够发现一些痕迹,但是这都没有,你似乎可以将你摘干净。”
“但是怪就怪在,你做的实在太缜密了,试想一个普通人,真的就没犯罪,没做这些事,还有这么一个闲心能够提前将自己的贴身衣物交给别人特意察看么?”
“这件事还没发生之前,你就这么做了,是为了你日后能够好洗干净这个罪名,因为你虽然有嫌疑,但似乎什么罪证都没有。”
“可,可是我任何罪证都没有,你们凭什么拿我!你们这是冤枉好人,你们就想着拿我们这些人的性命,去堵住这悠悠之口,去给暴君交差,然后得到该有的奖赏。”
话还没说完,牢头就一巴掌扇在这囚犯的脸上,将他活生生扇的脑袋偏向了一边,一直都没转过来。
看来,还是伤了颈椎。
“交差?本王可不需要给什么人交差。”宇文夔冷嗤道。
随后,他站在这个囚犯跟前,便大声讲述他具体的罪行:“你这些话,都没错,但有一点不对,我们是有证据的。”
说罢,他脸色一冷,讽刺道:“真以为自己天衣无缝?你当初带的虽然不算是什么致命的毒药,但是你很巧妙地在自己的衣服上熏了香,这种香对你这种吃过药的人,自然没反应,但是当你走到亲王的面前,就对吃了那些东西的他,造成了致命的影响。”
“也就是因此,诱发了他精神大变,看起来,又不像是春药,但却能够让人精神错乱,就算是东窗事发,也不会有任何的威胁,因为本来就没有任何的毒,所以你不算是投毒谋害亲王。”
“那小皇帝的呢?他身边可没什么这样的太监。”晏青辞拧眉,道:“当时你我就在皇上身边,若是真有差错,一路过来遇见了这个小太监的,不就都要出问题么?”
“这就是他的本事了,他身上的熏香,是一种沾上水就会出现浓烈的味道,来之前,可是将衣裳晾干的透透的,直等到燕熙允出现,这才不小心打翻了杯子。”
原来,中途燕熙允打翻了杯子,还不是他故意的,而是这个小太监,皇帝身边出了这么个细作,真是不幸。
小太监听到这话,脸色苍白的很,知道自己怎么说,都是巧言令色,一瞬间就像是苍老了十岁,闭嘴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晏青辞钦佩道:“你们去处理一下后续,将他之前穿的那身,弄去取个证。”
说着,晏青辞这就伸了个懒腰,拍了拍牢头的肩膀,道:“今日之事,尽管告诉皇上的人,也好让陛下放心。”
牢头是皇上的人,她清楚不过,她与宇文夔之间有什么私下的动作,自然也不能够刻意瞒着,否则,帝王的疑心,可是会要了人的命的。
牢头愣了一下,随后便连连点头:“是,是。”
“你想要试试这种手法么?”宇文夔跟着她一同在京兆尹的宅邸上吃了茶。
闲聊之时,宇文夔这么提了一句。
晏青辞这就放开了自己手上的茶杯,转过身来,漫不经心道:“你是说着小太监的办法?让衣裳沾湿了,才能够有这样的香味?其实下官不知这等办法,可以引发出什么样的妙处。”
“毕竟,下官是个俗气的人,不过王爷若是要说,那下官自然也愿意一听,毕竟是一门艺术不是。”
可对方似乎与她想的不太一样,反而是有些愠怒的样子,声音有些沉沉的,往她对面一坐,目光锐利,道:“那看起来中午的时候,晏大人收到的沈家公子的东西,也是什么俗气之物?”
“据本王所知,这东西可是文人墨客那边千金难求,晏大人不是也很喜欢?怎的现在又只喜欢俗物了?”
晏青辞疑惑地看了一眼对方,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她一个喜欢俗物的,还不能够喜欢上一点典雅至极的东西了么?
“王爷以为如何,便是如何好了。”晏青辞淡淡道:“只是不知,王爷竟然会知道这里面是何物,下官可还没拆过,今日从早上一直到现在月上柳梢,微臣可是忙断了腿,都没时间拆呢。”
此话一出,宇文夔的脸色,看起来,似乎便没那么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