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辞愣了一瞬,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宇文夔那厢已经打完了一整套动作。
宇文夔站在她身侧,看见她茫然的眼神,挑眉道:“怎么?就这么恶一个动作,晏大人现在还没记住?”
说罢,他又拽过晏青辞的手臂,带着她打了一通,打趣道:“现在记住了么?”
这赤裸裸的,在挑衅般的语气,让晏青辞心头来了一股子的火气,然后她按着自己的记忆,往木头桩子上做了之前的动作,虽然很缓慢,但每一个步骤,也都非常准确。
在她做完这一套动作之后,这才发现宇文夔还一直站在旁边,盯着她,似乎是在看她究竟有没有什么地方出错。
可晏青辞却难掩心底的不平静,看向身边之人的时候,便觉得心头有一瞬的悸动。
她悄然将头转了过去,然后挑眉,笑了下,道:“我现在做到了。”
“不过睿王您的武功,我要是真的看不会,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要是您学了那么多年的武功,被我一朝一夕就学会了,这反倒是让人觉得奇怪。”
“你特意选择的这一套武功,给我学,恐怕也是因为这个武功,对于人的身体骨骼再次发育,能够有一定的效果吧,我刚才就试了试,就发现浑身都挺舒适的。”
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
“你先继续按照这个法子,再多做几遍,就算是回去晏府,你也可以在家里训练,多训练,让你的身体不那么僵硬了,之后学起武功,也会轻松很多。”
在宇文夔严格的监督和训练之中,晏青辞足足在这个木头桩子上,打了大约一炷香时间,累的浑身冒汗,这才让她停下。
此时天色已晚,都到了黄昏时间了,晏青辞这才跟宇文夔之间道别,各自回府后,宇文夔差使了临安,前来给她送了一个锦盒。
冰橘凑到她旁边要看,晏青辞倒也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大大方方地在她面前打开了这个盒子。
盒子里装着的是一盒药膏,还有一只手镯,看着款式比较新颖,却是女性的样式。
她愣了一下,自己平日里,很少戴手镯,即便是有,也都是些比较清雅的,像是男款的。
他忽然来给她送上一只这样的手镯,她心情忽然有些复杂。
可冰橘在她身边,却显得很高兴,一边摆弄着那个镯子,一边笑着打趣晏青辞:“大人,看起来王爷是真心待你的,没想到这样的礼物上面,也都费了不少小心思。”
晏青辞哑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看着眼前的手镯,长叹了一口气。
就算是收到了这样的礼物,按照她现在的情况,也根本不可能带出去,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她,她怎么能够放松警惕呢。
“这下面还藏着一张小纸条呢。”冰橘从盒子底下抽了出来一张信笺,递给晏青辞。
上面的内容是宇文夔亲笔所写的,大意是这只镯子放在她这儿,如果她要的话,就留着,若是不要的话,尽管扔了就是。
可是他期望过,她有朝一日,能够戴着这只镯子,站在他的身边。
这,这是一封表露心意的信笺!难怪会藏匿在暗格处,这是摆明了他不太想让对方知道这东西的存在,要是真的被她发现了,他就默认了,若是没被发现,他也当做不知。
思及此,晏青辞难免觉得心头有一点难受。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告白,也是她头一次与一个男人之间,纠结了这么久的暧昧。
不管是现世,还是穿书后,她都是一样高不可攀的存在,没什么人敢于接近她,自然也没什么人能够对她产生非分之想。
她深吸一口气,将这封信笺放进了袖中,看了一眼还打算看戏的冰橘,吩咐道:“下去吧。”
晏青辞早上上朝,要换朝服的时候,看着放在一边的锦盒,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镯子偷偷藏在了袖中,带走了。
小皇帝重新上朝,就连脾气都大了很多,对于权力的渴求也变强了。
晏青辞全程都有些恍惚,听见他下令让大理寺卿针对那日入宫的刺客调查,这才清醒了大半。
她暗忖道,小皇帝还是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皇上!微臣以为这不妥!要是从京城里大肆宣扬,恐怕会引起对方狗急跳墙,造反啊!”
这个大臣的担忧不无道理,京城虽然现在治安不错,也被人看的很紧,但是燕熙允是有兵权的,他手上的兵,现在虽然还在封地,可他真要起了谋逆之心,京城就会遭难。
就算到时候被镇压住了,可京城中的损害,也不小,这对于双方来说,都不是比划算的交易。
“朕意已决!倘若连心怀不轨之人,都没法对付的话,那我朝的那些士兵和将军都是拿了俸禄不干事的么?”
意有所指一般,很明显是在针对宇文夔。
晏青辞心中叹气,看起来,小皇帝现在的确是长大了,并且有一点与原文很像,他是打算要动宇文夔了,宇文夔还这么年轻,真要再活个几十年,完全不成问题。
小皇帝可等不了那么久了,他想要他手上的权力。
晏青辞心中一沉,这场博弈,或许才刚刚开始。
“晏爱卿,你如何看?”小皇帝沉声道:“晏爱卿也以为,朕不该去找那个行刺朕的凶手么?”
“找!当然要找!皇上遇刺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够轻描淡写一笔带过?”晏青辞斟酌道:“只是微臣有一个意见,与那位大臣的意思是一样的。”
“皇上如果操之过急,很可能打草惊蛇,到时候他狗急跳墙,最后受苦的会是京城中的百姓。”
如果放任回到封地,恐怕他在封地起兵,造成的损失更大。
“所以皇上应该查办此事,但是需要注重一下手法......”
晏青辞赘述了长长一段,幸好小皇帝是真的听进去了,也当真采纳了她的建议。
下朝的时候,小皇帝并没有让她去御书房再提点几句,晏青辞便同宇文夔一同回去。
她想到之前的那个手镯,将之戴在了手腕上,然后不经意在上马车的时候,因为袖子上去了一点,被宇文夔瞧见。
他背对着她,正要上王府的马车,突然浑身僵硬了一下,沉声问道:“今日皇上的意思,晏大人不可能听不出来,如果皇上真的要动我,你该怎么选?”
说罢,他没等她回答,上了马车,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