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一来,晏青辞夜宿太极宫之事,倒是变得合情合理,无比的纯洁了。
各位大臣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
“经过今日一事,也算是让臣明白,陛下如今已经成年,断然不能再像以前如小孩子一般,以后要学会自己调节情绪,臣会退居普通大臣的位置,同诸位大臣一起负责陛下,让我大燕更加繁荣。”
晏青辞当着朝臣百官的面,弯腰往后倒退了一步。
明明就是这么一小步的距离,在小皇帝看来,却成了晏青辞亲手画下的,他们之间的鸿沟。
即使心底无比的不满和愤怒,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摆出一副违心的笑脸。
随着晏青辞的跪拜,所有大臣齐齐伏地行跪拜之礼,这场闹剧也终于就此结束。
陈新荣的冒死劝诫自然也成了为陛下着想,人还未到边疆,身上的罪名便已撤去,恢复原职重新折返了回来。
小皇帝在临下朝之前,有些不舍得再次望向晏青辞,却连一个回望的眼神都没收到,他们之间,这下子真的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一直匆匆回到太极宫,小皇帝都未言一语,刘总管在他身后战战兢兢的跟着,等待着暴怒的来临。
“刘公公,去给我查,到底是谁把这件事泄露出来的,求给我立刻把他抓过来!”
小皇帝一脚踹翻了门口的香炉,溅起一地的火星。
刘总管赶紧领面派人前去。
小皇帝在气急攻心之下,根本就坐不住,不停的在房间里徘徊,刘总管帮他倒了杯茶,让他消消火气,却被他一甩袖打翻在地。
“朕是堂堂的一国之君,如今却被朝中的几个老家伙掣肘,到底是我是皇上还是他们是皇上,就差直接管到朕的后宫来了!”
这些话在朝堂之上时,他就想说了,可为了大局,只能拼命的忍着,一口气死死的憋闷在心里。
无奈在先皇驾崩之时,权力分散,即便在成年之时,他已经着手收回权力,可现在仍旧无法做到随心所欲。
这个皇帝当的实在是憋屈。
“陛下,那些老臣毕竟是当初先皇留下来的,说话难免有些不中听了些,陛下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小心气坏了身子,这不就得不偿失了吗?”
刘公公不厌其烦的再次帮他倒了杯凉茶,在发怒过后,小皇帝总算是冷静了下来,把他递过来的茶一饮而尽,心中的火气消散了几分。
很快出去调查的人便有了消息,这八卦既然是在皇宫中传播的,调查起来自然是有迹可循,很快陈贵人派出去散播消息的人悉数被抓住,齐齐被押着跪倒在小皇帝的脚下。
“说,是谁让你们胡言乱语的!”
不等刘总管代替他发话,小皇帝就率先迫不及待的问起。
若不是因为这些狗奴才,他依旧可以和晏青辞维持着不远不近的隐约关系,最起码还能够让她待在自己能够触碰的距离。
可是现在难得维持的局面全都被这些奴才的碎嘴打破,即便是朝堂之上说的再冠冕堂皇,有了个前车之鉴,他就必须要避嫌。
越想越觉得愤怒,他直接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小太监。
“是……是……”
小太监显然是被吓着了,挣扎着是否要说出实情,却被繁夏猛地撞了一下,让他即将说出口的名字,又重新咽了回去。
不过她的这番行为显然是引起了小皇帝的注意。
“你叫什么名字?”
繁夏生怕说出名字之后,自己便会暴露陈贵人,只是低头跪拜,却不敢发出一语。
“倒还是个忠心的奴才,不过你以为你不说,朕就什么都查不到了吗?”
既然已经把他们全数抓着,调查出他们的身份,只是时间的问题。
很快派出去的人再次有了回应,如小皇帝所料,正是陈贵人。
陈贵人此时被锁在自己的寝宫中,没有繁夏回报消息,她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当突然被抓到太极宫,看到跪在地上的繁夏时,才后知后觉得知道自己被暴露了。
“陈贵人还真的是好大的胆子,连朕的事情都敢随便编排,我看你真的是活腻了!”
小皇帝吨在跪倒在地的陈贵人面前,慢慢的掐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脸来。
她还真的从未仔细观察过这个女人,果然和晏青辞比起来差远了。
“陛下,臣妾才是你的妃子,可是自臣妾入宫以来,从未受过陛下的召见,臣妾有哪一点比不过那个大臣。难道仅仅是因为臣妾是女的吗?”
惊慌失措之下,陈贵人越发的胡言乱语。
小皇帝眼神中划过几分危险之色,下一秒他的手一动,狠狠的掐住了陈贵人的脖子,几息之间,陈贵人便已经脸色通红,翻起了白眼。
繁夏睁开押着她的侍卫扑倒了小皇帝面前。
“还请陛下饶了娘娘这一次,真的不关娘娘的事,一切都是奴婢的主意,那些消息也是奴婢最先看到的,也是奴婢私自传播的,娘娘是真的爱您的呀,求陛下放过娘娘吧!”
虽然小皇帝确实起了杀心,可若是那边刚刚才把陈新荣从边疆召回,陈贵人就死在了太极宫,难免就会引人遐想,牵扯到晏青辞。
更何况这个女人实在是不值得脏了他的手。
她有些嫌恶的,猛地把人甩到了一边,繁夏赶紧爬过去把她抱起,查看她的情况。
“你有一个好奴才,算是帮你捡回来一条命,可扰乱后宫之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冷宫正好空着,今日你便搬过去吧。”
这可比要杀了她还要痛苦,陈贵人想要说些辩驳之言,可因为刚刚被小皇帝伤了嗓子,话未出口便疼痛难忍。
刘总管看情况不对,赶紧命人把她们主仆拖了出去。
小皇帝此时觉得自己的额角一跳一跳的疼,即便是已经惩罚了陈贵人,却让他的烦躁得不到丝毫的缓解。
他不由自主地朝远处看去,这诺大的皇宫,冰冷无比,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囚笼,把他囚在这方寸地,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没有自由可言,他突然觉得,这皇帝当的甚是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