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燕恒扶着躺下休息。
想着她既然要休息,燕恒便准备离开,却发现秦月儿一直抓着他的袖子没有松手。
“陛下,臣妾实在是害怕,陛下可不可以在这里陪着臣妾。”
她眼眶子中还残留着泪珠,燕恒虽已经有些不耐,却仍旧难得耐心的留了下来。
似乎有了孩子人就会懒惰许多,不一会的功夫,床上的人的呼吸平稳,燕恒慢慢的抽出被她抓着的袖子,轻脚走了出去。
“去一趟兴德宫。”
虽然他的声音刻意放低了不少,寝宫内的秦月儿仍旧听得一清二楚。
待外面的人远去,本应熟睡的人,悄然睁开眼睛。
“娘娘,不是说了孩子的事情要暂时隐藏着,为何在这个时候要让陛下知道?”
小桃走上前去把她扶起来,在她后背处放个靠背,又递了个山楂果过去。
“本宫肚子里怀的毕竟是龙种,早晚都是要让陛下知道的,既然如此,当然要选个好时候,德妃先前不知从何处,得知我怀孕的消息,已经隐忍了数日,本宫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她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更不允许有人动摇她的地位。
作为后妃,自然要把皇上的喜好摸得透彻,他最讨厌的,就是一些背后的小动作。
更何况这还是他的第一个孩子,秦月儿赌了一把,赌皇上绝对不会忽视这件事,果然,让她赌对了。
德妃没有资格陪同去宴席,却听说身份地位不如她的秦月儿去了,正生着闷气,没想到轻易没来过她这里的皇上竟然突然驾临。
她一边后悔自己今日没能细细的装扮,一边着急忙慌的前去迎接。
“臣妾迎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德妃露出娇羞之状,微微弯腰行礼。
“恕罪?朕可不敢定你的罪,德妃可是厉害的很。”
德妃还未来得及站起来,她愣了愣,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皇上这语气,显然不是因为想见她才来,他这更像是兴师问罪。
“陛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妾,臣妾不明白……”
她愣愣的,不知所措,甚至还有些委屈。
入宫那么多年,皇上从未主动来过她这里,她日夜期盼,为何难得能来一次,刚见面就是在兴师问罪。
“贞妃宫中的那些补品,是不是你送的?”
燕恒走进去坐在主位上,环视一圈。
“那,妹妹怀有身孕,臣妾这个做姐姐的,自然是要送些东西,难道这也不行吗?”
她委屈的拿帕子擦了擦眼泪。
“贞妃也是近两日才查出了身孕,一直未告诉过任何人,不知德妃又是如何知道的。”
德妃神色一滞,绞紧了手中的帕子,不敢抬头去看他。
她如何知道的,自然是因为秦月儿是这后宫唯一受宠之人,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她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那些人胆小,不敢行动,她只是送了一点补品罢了,陛下竟然亲自上门问罪,未免太过小题大做。
“回陛下的话,这后宫之中本就没什么秘密,有什么事情大家很快都知道了,所以即便臣妾知道了,也没什么稀奇的,陛下又何必又如此兴师问罪的语气来审问臣妾?”
若不是因为有小皇帝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她此时定然会扬声抱怨。
“那你的意思是说让她多吃点补品,尽可能的养一养身子,这话也是你说的了。”
生产前的许多繁琐事情,那些男人向来不怎么清楚,德妃自然也是看中了这一点,却没想到皇上竟然一下子问到了点子上。
她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瞬间卡了壳。
“哼,当初之所以会赐你德妃之名,正是因为朕觉得你文秀乖巧,却不曾想是朕看走了眼,你竟然会成为第一个使用这后宫之中肮脏手段的人。”
小皇帝横手一扫,桌子上的东西全部被扫到了地上,瞬间碎了一地。
碎瓷片溅到了德妃脚下,她慌忙跪下的时候,竟然直直的跪在了碎片上,疼的额头上瞬间出了细细的薄汗。
“请陛下恕罪,臣妾真的只是单纯的觉得多补一补身子是对孩子好的,其余的真的什么都不清楚,还请陛下一定要调查清楚,绝对不能听信了旁人的挑拨之言啊。”
能在后宫中活了那么久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什么都不知道?
不管她到底是有意无意,如今已经上了小皇帝厌烦的名单。
“既然你什么都不清楚,那在朕看来也配不上德妃之位,如此,那不如贬为昭仪,一点点的再学起吧!”
当初之所以能够得了妃位,也正是因为家中富兄于朝廷立了功,他们还指望着他能够为陛下生下一儿半女,好能够一步登天。
可她非但连皇上的一个手指头都没碰过,如今只是耍了一点点小心思,竟然连连降了好几个位份。
全都是因为那个秦月儿,凭什么他们两人的入宫时间相差不大,那个秦月儿甚至没有任何人护着,她却能怀上陛下的第一个孩子。
她颓然的默默流泪。
“臣妾也是陛下的妃子,也是一心为陛下着想,臣妾想的只是让陛下能够多多疼疼臣妾,为什么陛下非但不愿,刚一见面就要对臣妾如此的残忍呢!”
她哭的异常的悲戚,可小皇帝只是面无表情的从她身边走,再未回头看她一眼,她知道,他们没有以后了。
当天晚上,晏青辞便听到了后宫悄然变化的消息,德妃被贬为了昭仪,而秦月儿则升了位份,由贞嫔转为了贤妃,自此摆脱了过去那个意味不明的封号。
果然就是母凭子贵啊。
晏青辞一边慢悠悠的品着茶水,一边啧啧感叹道。
“看来青辞对孩子还是挺喜欢的,你看燕恒岁数这么小,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而我们两个的年岁都已经不小了,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这个事情?”
晏青辞一口茶差点直接朝他脸上喷过去。
他们现在连个正儿八经的名分都没有,宇文夔是怎么能够想的那么长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