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鱼又差点是一口老血喷出来,想了想,还是忍了。
“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在二十一世纪,我的母亲为什么是个兽人,最重要的是……我的……爸爸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像是被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秦仲也沉默了。
“我和你的十几个叔叔伯伯是锅家特战队地字营的一个小分队,有一次在沙漠中追击走私贩子,没想到一时不察,中了他们的埋伏,我们被团团围住,当时我才二十来岁,本来都快绝望了,结果无意中发现不远处有个小山洞……沙漠里怎么可能有山洞……但当时哪有时间想那么多……一帮子人连滚带爬地躲进去……”
秦仲在沙发上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继续缓缓说道:“我至今都忘不了那是的情景……刚一进去,外面就好像被隔绝了似得,啥声音都没了,你田叔吼了一声,紧接着就晕了过去,我们还没来得及看看他,就被一道白光给撞昏了过去……妈的,那肯定是块石头,劳资醒的时候脑袋上还顶一大包呢。”
说到这里,秦仲突然就笑了,像是感慨,又像是怅惘。
“我们穿越在一片热带雨林里,大家都一脸懵,发现随身的通讯设备和热武器全不能用了,要不是我突然觉醒了系统,就凭借着我们那几把军刀,早就被灵兽啃的渣也不剩了。”
秦仲语气轻松,好像只是在回忆稀松平常的过往,但白鱼知道,事情远远没有他说的这么简单。
“之后的事情也挺戏剧性的,就跟小说里说的那种,我遇上了微服出巡的女皇,然后相爱,不久有了你,我无意间知道自己只是她万千伴侣中的一人,那肯定接受不了啊,我们就分开了,只不过这些年因为你的事关系稍微有些缓和,才渐渐有了生意往来。”
“至于你养父母那里不用担心,我们把你一个人送回去不放心,才又派了两个手下,他们本身就是你母亲的人,两个兽人还当了老师,嘿,挺有意思的……”
许是说的累了,又可能是被勾起了伤心的过往,秦仲缓缓舒了一口气,后仰躺在沙发上,眼睛望着天花板:“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白鱼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不得不说,这些已经比她所想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经历平淡多了,导致她甚至没有什么心情波动。
“没有了,对了,你刚刚想对我说什么?”
对于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白鱼实在叫不出那个亲昵的称呼,此时她倒宁愿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达官贵族,叫尊称也比这样好啊。
所幸秦仲并没有计较这些,手腕翻转,一个漂亮的小木盒就拿在了掌心:“给你这个,里面是一块记忆残片,或许对你有帮助。”
看清秦仲掌中之物,白鱼瞳孔巨震,表情甚至比听说了自己的身世还要震惊:“你竟然有这个木盒?”
这个木盒上的纹路,和狼王缇沙给她的那个一模一样,这绝对是一套东西。
秦仲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也知道龙鸣四盒?那个狗屁倒灶的商人把它吹的神乎其神,结果只有一个,要不是系统说它对你有大用,我才懒得收着它……”
废话,老娘空间里还装着一个呢!
白鱼内心疯狂咆哮,面上却丝毫不显:“是听说过。”
秦仲随手一抛,木盒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落在了白鱼手中。
“回去记得把它吸收了,这玩意还是个一次性用品,讲究贼多……”
秦仲嘀嘀咕咕的猥琐气息显然和他身上昂贵的中山装严重不符,但白鱼也懒得吐槽这个了:“我记的你提到过白琏,她最近有什么举动吗?”
秦仲轻咳一声,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瞟了她一眼,镜片还反着光:“白琏在集结军队,最近出入的各种宴席也变多了,明显是在稳固人心,傻子都能看出她要有大动作了……但是据说……你这几天都在吃吃喝喝?”
白鱼神色一僵。
芒这个墙头草,回去一定要好好修理他!
“这……救灾回来想好好歇歇……”
秦仲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别给我找借口,我安排在北边的探子来报,堕域最近很不安分,好像有人开始组织恶灵们进行训练,这个时候集结军队,你知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白鱼愣了几秒,脸色一变:“若要战斗,必须有皇女身先士卒,如果母皇派皇姐去,这兵就是她的功勋,若是派我去……这兵,就是造反的资本……”
兽世以实力说话,她轻轻松松解决了每年困扰皇室的水灾问题,已经有不少支持白琏的宗亲倒戈,若是自己再立一功,白琏这个昔日风头无两的大皇女,可就被彻底被淹没了……
前几年无人与她相争,她自然做什么都是好的,但现在自己的出现,已经把她逼急了,到时候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的出来。
万一真的发生宫变,后果不堪设想,一想到这里,白鱼就觉得头痛。
秦仲扯了扯嘴角,背对着烛火,白鱼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你还不算太笨。”
“我和几位宗亲虽然有暗中的联系,但绝无调动军队的本事,你……会给我借兵吗?”
秦仲当头就给了她一个爆栗:“废话,劳资就你一个女儿,不帮你帮谁?”
白鱼心中骤然一暖:“谢谢。”
秦仲轻咳一声,老脸微红:“这有啥好谢的,宫里到处都是眼线,你不好太长时间呆在这里,具体事宜等白情下了命令再做决定,你先回吧,以后有什么事就和芒说,他会代为转达。”
这就开始赶人了?
白鱼还欲再说些什么,秦仲却显然不准备给她这个机会,连推带搡地把她推到门口,还不忘叮嘱:“过峡谷乱流的时候记得小心些,抓住芒的手,我可就你这一个女儿。”
“好的父亲。”
秦仲一愣,声音略有些颤抖:“你……你叫我什么?”
白鱼没理他,转身拉起芒,逃也似的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