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有两个名字。”
走在路上,白鱼突然问到。
尽管没有听到什么言语,从白鱼的神情上来看,父女俩的谈话必然是十分愉快,芒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隐瞒。
“其实秦先生的战神营和兽王城关系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这么好,女帝手中的权利越来越小,话语权也逐渐消失,战神营本就掌握着大量的高阶兽人和王城绝大部分的经济命脉,白琏殿下自是不希望看到秦先生做大,动不了秦先生,就拿一些基层的兽人下手,所以我们一般会用两个到更多的名字来混淆视听。”
白鱼一惊:“父亲他不管吗?”
芒无奈一笑:“那些负责暗杀的兽人收尾工作做的都极其漂亮,背后的势力也错综复杂,哪是那么容易能解决的,所以啊,你以后在外人面前尽量叫我秋邪,我如果被人盯上,也容易脱身。”
白鱼了然,现在的追踪手段极其落后,更没有什么户口制一说,换个名字易个容,就可以获得新的人生。
密室内。
“你是说真的?”
白琏眼睛微微眯起,好似是想从大长老眼里看出些什么。
白须飘飘的老者盘腿坐在蒲团上,昏暗的烛光将他的脸衬得阴晴不定。
“您不信无所谓,二皇女亦是聪慧过人,才回来没多久就获得了不少的拥簇者,我若是为她办事,未来说不定也能挣个从龙之功。”
十分嚣张的语气,似乎丝毫没有避讳白琏,后者却连气也不敢生,忙着赔笑:“信信信,大长老的耳目遍布天下,消息自然是可靠的。”
老东西,等我登上皇位,第一个罢免的就是你!
大长老说完,就抬起手在脖子上面轻轻一划。
白琏吓了一跳,半响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问:“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老者的眼中浮现出一丝不耐:“自然,斩草要除根,只要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人可以阻挡你的称帝之路。”
一听到“称帝”二字,白琏身躯一震,随即陷入沉思。
老者站了起来,拍拍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我先告退了,殿下自己好好想想,皇室之争自古便如此,你于心不忍,白鱼殿下未必会这样。”
语气轻蔑,到了现在,他甚至连尊称都懒得用了。
老者走了,昏暗的密室里仅剩白琏一人,她瘫坐在蒲团上,神情茫然,又好像在喃喃自语:“真的要这样吗?”
白鱼秘密的走了,又秘密的回来,若不是科迪斯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气息寡淡了许多,怕也是要被蒙混过去。
看着芒懒洋洋地窝在了树洞里,科迪斯转头,看向白鱼:“你和他去见秦先生了?”
白鱼低低的应了一声,心里有些没底。
看见她和芒单独出去,这个万年老醋缸不会要翻了吧?
科迪斯没有生气,反倒是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样:“也好,那毕竟是你的父亲,多和他联络联络感情,你的胜算也能大几分。”
白鱼噗呲一笑:“对于这皇位,怎么感觉你比我更上心啊。”
科迪斯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一笑:“这可是关乎到我身家性命的事情,你赢了,我就是尊贵的皇夫,你输了,我有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他说的是事实,历来上位失败的皇女,除非是废柴到让当权者不忍直视的地步,大多都被当做拦路石清理了,即使侥幸逃过一劫,下场也不会太好。
皇室血脉尚且如此,更何况是……
科迪斯语气轻松,却让白鱼的心猛的一坠。
她抬起头,仰望着那副棱角分明的脸庞,语气是少有的认真:“我会赢的。”
科迪斯从身后环住了她,下巴抵在了她的头顶:“当然,我相信你。”
不只是相信你会赢得储位之争,更相信你会善待众生。
躺在树洞里打盹却意外被塞了一嘴狗粮的芒:那我走?
————
几天后。
堕域毫不掩饰的野心终于令久居深宫的女帝也察觉到了,一次早朝,她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
“诸卿的消息可比朕灵通多了,为何这么多天,竟然无一人敢言此事?”
白情的眼神像是被冷水浸过似的,寒的刺骨,被视线扫到的每一个人都低下头去,竟无一人敢与她对视。
大殿沉默许久,还是白琏尚先打破了僵局。
只见她盈盈一拜:“母皇息怒,堕域沉寂百年之久,此番突然集结兵力定有蹊跷,如此反常,儿臣准备再观察一段时间再上报于您,您需要好好休息,岂能因为这些捕风捉影的小事而动心劳神?”
白情气的咳嗽了两声,却也不能发作:“原来如此,你有心了。”
说罢,她微微坐直了身体,审视的眼神在白琏和白鱼身上四处打量,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堕域如此反常,我们也不得不防,琏儿,你对军中要务甚是熟悉,就由你来操练军队,以备不时之需。”
末了,她还语重心长地填了一句:“兽王城的安危就靠你了。”
白琏就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一般,喜色都快从脸上溢出来了,兴奋地抱拳施礼:“儿臣定不负母皇所托!”
大殿一片哗然,支持白鱼的大臣和宗亲都是一脸便秘的颜色,但君无戏言,没人敢上去反对。
只有白鱼一脸淡然,好像身处权利漩涡中心的不是她一般。
下了朝,白琏昂首挺胸地走出大殿,推开身边围着的一群阿谀奉承的大臣,快步来到白鱼身边,像只骄傲的白孔雀。
“恭喜皇姐。”
还没等白琏开口,白鱼就笑着来了一句,面上没有一点不虞之色。
“皇妹不要多想,我久居王城,对这些事物熟悉,底下的士兵也大多仰慕与我,统领军队,自然是上下一心才好,所以母皇才让我掌管这操练职权,并没有别的意思。”
状似安慰,其实就是想来在白鱼心头补上一刀。
“我又怎会多想,在这一方面,我本就比不上姐姐,一切自然是以王城的安危为重。”
谁知白鱼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依旧微笑着,白琏甚至都没从那里面读出一点虚假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