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崂山这一路上,林志北也知了其前因后果。
原来这群人,皆是旧逍遥一脉,多为当初苏星河门下函谷八友,其传下之道统门人。
自虚竹子坐镇灵鹫山之后,因其一时昌隆,函谷八友也算是跟着有了点小名气。
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江湖中人自从知道他们出身逍遥派后,总有些不怕死的,千方百计就想着从他们的身上,套取那逍遥派的神功秘籍。
若论才情函谷八友可谓个顶个的大佬人物,可若论武功,那就呵呵了。
撑死一群二流罢了。
起初一些宵小,他们还能对付,等消息越散越广,纵使他们几人一起,也是难以应对。
于是乎,几人一合计,这便齐齐上了灵鹫山,开枝散叶顺便收些门徒来打发时间,直至延续至今。
而函谷八友何人也,其收徒从不考虑武学资质如何,反而只注重对方的艺术细胞达不达标。
不过这也符合了苏氏一脉的特性嘛。
可在随后一段时光里,自灵鹫宫大乱到虚竹子故去之后,他们的师辈虽说也被自家林师编入到了神霄派中。
可终究亲疏有别,这些人皆是心高气傲之辈,又常年只顾提高文化造诣而忽视了人情世故。
故而,待林祖下落不明后,他们皆是不顾神霄派的劝说,纷纷又下了天山而去,直至最后迁去了昆仑光明顶一带,这才自立了门户。
而他们此次而来,也是因为半年前突然收到了昔日神霄门人的来信,言语其掌门信物七宝指环,更是觅得了新主人,他们这才又弃家而去,拖家带口来举派相投。
可这一走,便是半年之久的光景。
而神霄派也一步步地,将他们从那西域之地,引来了这东方的齐鲁大地。
殊不知,若不是林志北这只蝴蝶的小翅膀煽动之下,再过些年月,只等摩尼教石教主一死,圣火令被丐帮抢走,再随着摩尼教举教迁徙逃离到西域之后。
这群人吃枣药丸,逍遥派苏星河一脉的道统,也更是烟消云散。
而无形之中,林志北也算是救了这些人一命,当真也能受得了这些人的一拜。
“师父啊师父,这神霄派的指引,莫不是你老人家的所为?”
待一众人等来到崂山后,林志北的心中依旧还在腹诽不已。
此时那些摩尼教众,以及红袄军们还未归来,原本临时搭建的房屋倒有很多,只是不少早就被风雪掩埋,众人只是随便的收拾收拾,便就住了进去。
毕竟两拨人都是太累了,这一住进去便是酣畅大睡。
直至第二日天空泛白,这才相继醒来,而恰恰此时风雪也停。
逍遥派弟子皆是随性之人,见房屋破败不堪,当即便是找到了林志北,提出了修缮房屋之举。
林志北也是乐见其成,当即便就让全真众人帮忙搭伙。
一时间,纵使大雪封山,可这崂山顶上反而显得热闹异常。
崂山本为道家名山,在北宋时期更是华盖真人刘若拙的道场。只是此时早已落败罢了,除却山上三个守观的老道,也是别无他人。
上次林志北等人上山时,三个老道皆是吓得躲藏了起来。
可这次见全真众人上山时,这三个老道又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待见到他们大兴土木之际,更是殷勤的领着众人去到了藏匿物资之处。
其七拐八拐之后,这才来到一处背阴的山壕处,只见此处积雪竟有半人之厚。
待铲开积雪,下面是厚厚一层覆盖的松针,而松针下面又是铺上了一整块、一整块的黄油布,当众人掀开黄油布时,只见一块块砖瓦,一根根合抱的巨木,当即映入眼帘。
“禀两位真人,自半年前我家栝素真人故去后,我等听闻有中都来的秃驴欲要强占崂山,这才连夜拆了崂山道场,遣散了年幼道士。我等虽不通武艺,可我等也不失道家血性。纵使我道门崂山被夺,也决不能让那些秃驴占了个现成,可谁知那些秃驴刚将物资运到山中不久,山下就来了好大一拨的强盗儿,吓得这些秃驴又弃山跑了。”
其中一个最老的老道,看似是最为的激动。
全真大名,名扬北地。丘处机等七子,更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此时一来就是两个,他们不由地觉得,就连自己老迈的腰杆子,都仿佛直了许多。
老道依旧在喋喋不休着。
“好叫两位真人知晓,这些强盗整日里满嘴的杀人放火,可全都是些好吃懒做的惫懒货色……据说领头的强盗也是个道士,不过我等猜测,他定是哪个野观的野道,混不下去了,这才占山为王,只是让人不解,这些人占了山,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房子后,又不知为何又突然弃山而去了……”
老道士说到此处,犹不解恨,又愤愤然骂了好一会秃驴和强盗后,这才熄了火气。
林志北站于一旁,差点没给气背过去。
野观……野道。
这老道士的嘴,忒损了。
其他人倒也没作他想,唯丘处机斜斜看了林志北一眼,发出了古怪一笑。
林志北索性也装作不知,任凭丘处机如何揶揄,他理也不理。反倒是跑到忙碌的队伍之中,搭起了手来。
其一人合抱的巨木柱子,他只轻轻一捞,便就扛在了肩上。再用脚轻轻一挑,又一根巨木飞到了他另外一边的肩膀之上。
两根巨木瞬间好似合拢在一起,顿时将他的脑袋藏在了中间。可这数千斤的重物压在了他的身上,就犹如玩物一般。
不一会儿,就超过了一众人等,远远将那搬运物资的众人,甩得是无影无踪。
“啊……这小道长真乃神人也。”
“何止神人,纵使神人下凡,亦是不如也。”
三个崂山上的道士,仿佛如同见到了天神一般,竟当着丘处机等人的面前,纷纷开口海夸了起来。
也只差跪地膜拜了。
丘处机忍了数息,终是绷不住面皮,肆无忌惮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几位师兄可莫要夸他了,那个惫懒的兔崽子就是在野观混不下去的野道士,这才随我全真出来混吃混喝的。”
呃……
三个老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莫名觉得这句话为何会如此的熟悉,好似刚刚有人说过一般。
只是一时没有想起,可待再看丘处机等人的眼神,似乎是更加地热切了起来。
他们也想加入到全真组织里,也想去混吃混喝啊!
可随后丘处机的一句话,又将他们打入了万丈悬崖一般。
“三位师兄,刚刚贫道忘了给三位介绍了,我这师侄姓林名志北,你说巧不巧,他正好前段时间收服了一群强盗,与三位师兄做伴了好几个月呢!”
“啊……”
“好像要完犊子了……”
“刚刚都是黄师兄一人所骂,与咱们两个无关。”
“正是如此,师弟此言大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