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常儿微微睁眼,回视过去,眼中没有感情,冰冷得瘆人:“杀你的人。”
语毕,“轰”一声,女煞再承受不住体内的不明力量,自爆开来!
这强悍的力量震得深坑再塌陷数丈,四处乱石连坠,一片混乱!
云常儿将女煞残存的煞气,引导到自己和云晓年上方,抵挡住坠石,直到震荡停止才放开煞气,让它们彻底消散。
而先前动用不少力量,也让她内息不稳、冷汗直冒,她感应到武曦的气息减弱,得知广场上的战局基本有了定势,她便将最后的冰肌凝玉露倒在胸前最深的伤口上,将瓶子扔到地上,顺势躺下去,闭上眼睛,一副重伤昏迷的模样。
深坑上方,随着女煞身亡,其所布下的煞气阵也轰然倒塌。
外面努力破阵的尚真弟子见状,顾不得诧异,急急忙忙在地下动静稍小一些后,跳入深坑。
这时周遭还是有碎石不断坠落,他们在内中寻了一圈,才发现倒在地上的两个小小身影。
他们看到云晓年只是昏迷过去,云常儿却浑身是伤地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一旁还倒了个药瓶,似乎是宗门的冰肌凝玉露。
几个大弟子急急忙忙赶过去,一个扶起云晓年,另几个去看云常儿的状况。
确认两个都还有呼吸,但云常儿的呼吸都快没有了,他们又赶紧将人带出去。
那边张子骞等人还在对付武曦,这个化神后期的人实在难缠,若不是念明心提前知道他的计划,带着孤山掌门赶回来,再加上张子骞精湛的剑术周旋,这人必定势不可挡。
看见煞气阵不攻自破,又感觉到女煞气息的消失,张子骞又惊又疑,不一会儿后还看见宗门弟子把云常儿带出来。
他有些着急,想去确认云常儿死活,可现下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得继续专注于战斗。
数十个回合过去后,天上金乌西下、月勾东升,尚真派主峰上空依旧灵气恢弘、战声沸腾。
突袭的邪修大多已经伏诛,还剩数个修为高者,仍在负隅顽抗。
而战团中央,武曦以一敌众,虽力有不逮,却也无法将他制伏,招式狡猾多变,还霸道非常。
念明心与孤山掌门无奈,只得将功力一提再提,强强联手,只为将他逼入绝境。
又过了整整一个时辰,武曦才终于被他们逼出致命破绽,两人迅速进攻,而一旁的张子骞等了这么久才等来这一幕,杀人心切的他也迅速提剑攻上去!
三人合力,默契地攻向同一处——武曦的内丹,瞬间将他的内丹攻破!
武曦喷出一口鲜血,一身功力溃散,连连后退!
但他这时还不至于当场毙命,迅速服了颗固元丹,想要暂时巩固内丹,保留些许功力。
奈何他面前正是张子骞,张子骞生怕他说出什么,拉自己下水,不可能给他活命的机会,见他运功,张子骞当即也凝力于剑,一招“惊风破”贯穿他的心脏!
武曦痛苦地睁大眼睛,鲜血从唇间一口接一口涌出。喉间话语被血水堵住,无法准确发音,咕噜咕噜一阵响中,只能模模糊糊发出一个字:“你……”
张子骞见他动唇,更害怕他鱼死网破,眼神一狠,手腕一转一推,将长剑完全贯入他身体!
本来还有一口气的武曦当场断气,瞳孔扩散,一身功力散尽,话未说完便了无生气地坠下头。
张子骞这个举动,让本来打算先捉拿武曦好好审问的念明心和孤山掌门诧异不已。
奈何阻止已经晚了,只得相继收手,也让周围的弟子收手。
张子骞等武曦死透,这才状似惊慌失措地松开握剑的手,后退数步,做出一副失手懊悔的模样。
念明心与孤山掌门见状,不自禁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张子骞,目露意外。
不过到底是自己也想诛杀的大仇人,念明心最终没有多说什么,见武曦气数已尽,抬手召了几位弟子:“带走,送入冰室,稍后处理。”
弟子领命,将武曦的尸身抬走。
念明心又迅速和孤山掌门一起,收拾了余下几个邪修,结束了整场战斗,还安置好伤者,确认没有重大伤亡,这才放心歇了一口气,跑去找被送到安全区域的时允长老。
张子骞见状,暗暗找了几个路过的弟子,问了云常儿的状况。
但这场战斗让大家又累又混乱,弟子们大都不知情,张子骞不好一个人去找,只得先跟着念明心找时允长老。
时允大长老被昙鸟长老带走,此时正和昙鸟长老待在一间密室之中,焦急地等待。
看见念明心来,时允长老开口便问:“你们无事吧?都结束了?有伤亡么?云常那娃儿还好么?!”
念明心愣了愣:“云常?云常儿?”
时允长老道:“对,你未赶来之前,那娃儿正和另一个男娃儿比试呢,不料男娃儿突然被什么女煞附身了,攻击起常儿来,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唉你不知道,那就让我过去看看!”
念明心见她着急,伸手扶住她轮椅:“稍等,如今主峰防护阵尚未修复,师尊露面危险。”
想起自己赶来时,确实看见擂台上方的煞气阵了,她原先以为那也是邪修作怪,又顾着对付武曦,后来煞气阵破,她又急于找自己师尊,倒将此事忘记了。
她便道:“既然还有这等意外,徒儿会亲自去看,师尊放心。”
时允长老还是着急,这时张子骞适时道:“我方才看见常姑娘与那小男娃被救出来了,往医师堂方向送,不如就让我与掌门前往一看。”
时允长老急急挥手:“好好好,子骞道友正好也会些许医术,去看看,看有无大碍,若有任何需要,我这里的灵丹妙药都可以取用,都给她都给她,不必向我汇报!”
张子骞应下,示意念明心一起离开,念明心叮嘱昙鸟长老保护好时允长老,便急急离开,往医师堂赶。
昙鸟长老立在时允长老的轮椅椅背,想起云常儿那时的遭遇,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又见时允长老着急,便连连宽慰她,也算是宽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