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堂,宗门内许多负伤的弟子都在此处,忙得医师足不沾地。
念明心过来,医师只草草对她行了一礼,便又回头继续忙活,念明心找了其中一个医师,问了伤员的整体情况,得知外伤居多无需担心,她便问云常儿与云晓年的下落。
医师指指一个侧房:“那小男娃情况尚好,只是被煞气入侵,有些微的伤了元气,休养一段时间便无大碍。”
“但那小姑娘没那么幸运,受伤沉重,幸好有愈伤丹与凝玉露在,勉强保住了性命,她现在尚未清醒,伏灵正在房内为她布阵疗伤。”
念明心闻言,抬腿便往侧房走。
张子骞一听云常儿还活着,心就沉了下来,心中烦闷之余还有些无措,只得紧跟着念明心前行。
念明心推开侧房的门,果然看见伏灵盘坐在一张床的床沿。
她捏印的手上,不断发出盈绿的灵力,注入她身前的疗伤法阵,催加法阵的运行速度。
法阵内中,云常儿面色惨白地躺在里面。她胸前被划伤一道大口,左胸还被刺了个血窟窿,其余地方也多处负伤,看起来惨不忍睹。
念明心看见年纪小小的云常儿伤成这般模样,心中也有些难受。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等着伏灵运功结束。
片刻后,伏灵收了灵力,只留法阵自己运行,回头对念明心道:“掌门。”
念明心点点头,问:“如何?伤势稳定了么?”
伏灵面色有些沉重:“煞气入体,又被重创,元气大伤,本来难以活命。幸好她机灵,懂得用长老先前赠她的凝玉露与愈伤丹,及时止住最严重的伤口蔓延恶化,这才险活下来。”
“如今她的伤势不是问题,只是内息十分混乱,三魂好似也不大稳定,恐怕是受到惊吓所致,这般情况,至少数日才能稳定下来,清醒过后,也不知会不会留下阴影,这得看她的承受能力了。”
念明心蹙了蹙眉,旋即长叹一口气。
她对伏灵道:“医师堂的一切丹药,包括我明心苑的丹药,你都可以调用,好生医治她。”
“另外对于那阵煞气,你可有任何发现?那小男弟子为何无端被附体?是早有潜伏,还是?”
伏灵面色更沉重了:“弟子检查了他的身体,在后颈发现一处咬痕,观其印记,恐怕是附身虫。”
“这种虫类,尚真派不曾养殖,应是外来物,只不过这弟子似乎从未离开宗门,着实不知为何会被附身虫缠上。”
念明心沉吟一声:“附身虫?”
“此等邪虫,必须人工养殖、人工操纵,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这绝不是意外。”
伏灵道:“确实不可能,但弟子也想不明白,什么人会利用这样的小弟子作乱,这小弟子即便被附身,能够发挥之力也不大,还不如直接将这女煞放出来。”
“而且闻说这女煞在后来,竟然无端自爆了,若对方有心利用女煞作乱,会用这么……力量不稳定的女煞么?”
念明心也很是不解,垂眸沉思起来。
张子骞见两人往细处思考,不愿给她们太多考虑的余地,连忙出声扰乱她们的思路:“恕在下多嘴,在下在两位小弟子比试之时,也在现场,听闻那女煞出现后,喊了声‘尚真派纳命来’,在下猜测,这或许也是邪修计划的一部分。”
“而那女煞方出现,便有邪修赶来,时间凑巧得可疑,或许是邪修在诸位未留意时,便放出附身虫,在暗处蛰伏,关键时候借此转移众人注意力,再打出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对于这女煞自爆么,在下也同样奇怪,难道……这女煞在期间承受到什么力量了么?不知掌门人在那时候,可有感应?”
念明心回想当时的场景,摇头:“未有发现,但若女煞因外力而亡,这外力绝对得凌驾于女煞的功力,这样的功力,不可能没有任何气息,所以,我不认为她承受过什么外来力量。”
张子骞闻言,眸光一沉,看了云常儿一眼:女煞当真不是她杀的?
若她动用功力,以念明心的修为,多少能有些察觉吧?没有的话……
念明心不知道他对云常儿的猜想,但对他对附身虫来源的猜测,倒觉得有几分可能,便召过来一个大弟子,在门外吩咐了他一些事情,让他速去调查。
随后她回到房内,又道:“今日一战,显而易见是场阴谋,无论武曦也好,莫名来抢夺早就被夺走的蛊童鼎的邪修也好,都动机诡异,诸位日后切记小心,谨防敌人再来。”
“我看张剑师剑术精湛,稍后还请与我一同前往议事堂,为主峰设计新的防护阵,而我师尊功体之事,也望剑师指点一二。”
张子骞见她邀请自己为主峰布阵,便知她对自己有了更深的信任,他立马应下,决定先将云常儿一事放在一边,跟随念明心前往议事,一举打入尚真派内部再说。
念明心向伏灵确认云常儿的伤势在掌控之中,便不再多留,派人向时允长老汇报云常儿的情况,自己则带张子骞到议事堂,与众长老及孤山掌门碰面,商量后续之事。
伏灵则在念明心等人走后,继续为云常儿疗伤。
整个尚真派连夜忙碌,处理战后事宜。
到了接近凌晨的时候,张子骞才有时间回到自己的卧房,连忙召来小夜莺,通过秘术,向夜莺详细交待了整个事件,找足了借口,派夜莺前往转达给五公子。
不料他派出夜莺后,一连三天,竟然收不到任何回信。
三天后,云常儿醒来,他还是等不到五公子的回信。
他担心暴露,不得已先找机会,前去“探望”云常儿。
回到自己住处的云常儿看见他进来,微微一笑,待他关门之后立马道:“好险,我还以为我一世英名,都要毁在区区女煞手上了。”
张子骞面有郁色,但还是强装欢笑道:“门主毕竟是功德圆满之人,一身福气,怎是小小女煞能够破坏的。”
云常儿语气怪异地笑了一声:“是啊,我这条功德大圆满的命,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肖想的。”
张子骞也不知道是自己做贼心虚,还是真有此事,总觉得云常儿在暗示什么。但不等他细想,云常儿又道:“我有一个新发现,你何时有空,随我离开宗门,寻个安全的地方一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