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出,大殿内瞬间寂静。
“秦昊你大胆!”
都御史史璞存猛地又站出列来,指着秦昊骂道:“你言下之意,难道这些事情还和皇后娘娘有关不成?你简直、简直胆大至极!你眼中可还有尊卑?可还有皇室!”
“尊卑?”
秦昊瞥向这个本应是朝中最有风骨的都御史,既然眼神又扫过殿内众人,道:“若是凭着身份尊贵便可以为所欲为,便可以持强凌弱,那在场诸位,是不是都可以心安理得的鱼肉百姓?在你们心中,位卑者,就活该被你们欺负?”
没谁接得上这话。
他们心里也许是这么认为的。
毕竟这年代还讲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明面上显然不能说出来。
“秦昊。”
李天民神色凝重,脸色更是已经黑如锅炭,“你所说这些事情,当真和皇后有关?你可有真凭实据?”
他在“当真”两个字上咬得极重。
俨然是在告诫秦昊不要乱说话。
单单就肃州之事,就已经牵扯到连他这个皇帝都不得不做出让步的地步。若是再牵扯上皇后,那甚至会动摇国本。
秦昊这等于是将他逼到进退两难地步。
若秦昊真有真凭实据,他是处置皇后?还是赐死秦昊?
他当然选择后者。
没牵扯到皇后,他就想选择后者。
只是没有把握,所以才做出让步而已。
秦昊却是哪里还管这些。
李天民嘴里说是念在秦覆山的份上,但真要那样,就不会要求把秦采薇留在宫里。
说到底,这个皇帝只是忌惮自己武力。
仅此而已。
天家多寡情,哪怕是李天民,也不例外。
既然这样,那自己也就没什么好顾及的了。
秦昊道:“请皇上让皇后娘娘出来一见便是。”
“秦昊你大胆!”
李天民怒道:“你可知皇后乃是后宫之主?”
秦昊道:“当然知道。”
紧接着却又说:“但我还知道,皇后曾是齐国公主!而我父王,是奉旨踏平齐国之人!”
大殿内有少数始终选择冷眼旁观的大臣眼神微动。
是啊。
皇后曾是齐国公主。
齐国,又是被秦覆山率军灭国。
连那庆原道节度使温亭蒿……
虽然胡广升、河北道的禁军明面上和皇后没什么关系,但也说不准,暗中是否有什么牵连。
“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天民冲着秦昊吼道。
秦昊仍然淡然,道:“临川候胡广升调任北凉,便一直想要致北凉王府于绝境,不惜请蜀中超凡宗师出手,不惜调动重兵。他临死前,草民问他是何人指使他和北凉王府为敌,他说,他临出宫前,是一尚工局嬷嬷给了他一封密信,让他赶尽杀绝。”
有大臣色变。
秦昊还在说,“后来草民奉旨入京,在庆阳府内住店,又有刺客袭杀草民,单是超凡宗师便有两人。草民一问,又是庆原道节度使温亭蒿所请!”
“河北道!草民不过借镖局商船同行,还没登岸,就被五千禁军团团包围,草草搜船后就要将船上所有乘客以同党论处,不过携带私盐、茶叶,竟要全部处死!后面,还有一万余禁军,数十高手,光是超凡宗师就有九个。”
“哪位大人能告诉我,这是查抄私运之事该有的阵仗?”
朝堂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