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被父兄保护得很好的公孙溪婧,别说是现在要往脸蛋上抹上草木灰了,平时即便是衣裙也是纤尘不染的,可是此时的她却丝毫没有迟疑。
拉上马车的帘子,褪下衣裙,穿上那粗糙得好像会割伤皮肤的粗布麻衣,脸上也是抹上了草木灰,看上去不像大家小姐,而是泥潭里嬉戏玩耍的农家女孩。
“停车,干什么的?”盘查之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气焰极其嚣张。
“官爷,我叫郑施礼是淮南汀州人士,此次入是为了将家中养的鹅卖给皇城之外的宝来客栈。”车夫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张收据,而收据下面则是一串铜钱“官爷,你看,这是收据。”
“这样啊。”那盘查之人随意瞟了一眼收据,就将收据下方的一串铜钱藏于袖中,随后拉开马车帘子说道“她是谁啊?”
“这是我孙女,这次闹着要来见见世面,我拗不过她所以就带来了。”车夫一脸讨好的笑容说道。
“哦,我看看。”说完便朝旁边招了招手说道“将名册拿出来。”
旁边一人立马会意,从怀中掏出之前出城记录,递给了盘查之人。
“遭了。”那车夫暗道一声不好,手也摸向坐垫下方的匕首。
他们本就不是淮南人士,郑施礼也是信口胡诌的。怎么可能会有出城记录,而且这收据也是假的,只是宝来客栈掌柜的现写的。
就在盘查之人翻看记录之时,右处树丛之中的打斗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那盘查之人向右边的几人点了点头。
右处几人立刻会意,挎着腰刀便去探查情况。
就在那几人跨入树丛之中不见身影之时,左处也传来打斗之声。
那盘查之人皱了皱眉,朝着左侧几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去看看。
待几人进入左侧树丛不见身影之时,车夫摸出坐垫之下的匕首,将那人抹了脖子,神不知鬼不觉,即便后面排队进城之人都没有发觉异样。
车夫搀扶着盘查之人的尸体口中念念有词说道“官爷,官爷,哦,这样啊,那好,那好,那官爷好好休息。”说完便不动声色地将盘查之人的身体扶去了墙角,顺手摸去了他的腰牌。
随后向后方众多的入城之人说道“官爷刚刚身体不适,让我入城给找郎中,你们在此乖乖等着,到那些官爷回来再行入城。”说完便不理会后方想要入城之人的埋怨之声,而是轻挥马鞭大摇大摆地入了城。
车夫此举技高人胆大,行云流水,丝毫没有滞涩,好像他就是干这个的一般。
入了城,车夫丝毫没有停留,而是到了人僻静的路上反而加快了速度。
他知道,这瞒不了多久,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觉出城,这边入城,那边出城,前后六十来里,说远不远,可是说近也不近,尤其是这时候,只要别人发现那盘查之人身死,那么他就难逃嫌疑,或者都不是嫌疑,而是可以确定他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