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然站在原地,与容霈林四目相对。
“怎么,又不反胃了?舍不得我走?”
容霈林没有理她的调侃,而是掀开被子下床后直接走过去,停在与她只有一步的地方,锐利眸光审视她。
“我们在火车上见过吧?”
季婉然提前看出他的反常应该是认出了她,于是淡定自若地耸肩,“或许吧,但我对你没印象。”
容霈林迟疑,双眸微眯,“你确定?”
季婉然回到申城有更重要的事做,不想节外生枝,或者被男人视为威胁。
她知道,只要拒不承认,他就拿她没法子。
但她并不急着否认,而是抛着媚眼慢慢靠近,还欲去摸男人的俊脸。
“你们男人都这么口是心非么?明明刚才还嫌我长得难看,转眼又看不够了?”
“滚去隔壁!”容霈林满脸嫌弃,重重挥开她的手。
季婉然踉跄几步才堪堪站稳,甩甩被打疼的手,撇撇嘴,故意嘟囔一句‘有毛病’便出了房间。
隔壁是间书房,倒是宽敞得很,可是没有床铺啊。
季婉然正欲叫人,贴身放置的电子设备突然震动。
这款设备目前还未上市,是已有电子产品中最先进的,费了点功夫才搞到手。
将小巧的折叠手机展开,一张三百六度无死角的年轻帅脸便出现了在无框屏幕上。
“据可靠消息,有人花大价钱在全申城收集你的资料。”
季婉然先找了个舒服姿势坐到书桌后的雕花红木椅上,这才漫不经心看着对方。
“苏予安,你找我就为这事?”
苏予安目不转睛盯着季婉然,灿烂明媚得好比四月天,“主要是想你了。”
“呸,你苏少爷身边有多少个好妹妹人尽皆知。”季婉然懒得跟他废话,“有正事没有?”
“据可靠消息,有人正在四处打听鬼医的下落,赏金这个数。”
苏予安比出个一,又用口型说了个亿。
好大的手笔!
季婉然略惊了下,旋即淡淡摇头,“算了,我有更重要的事。还有,你放出消息,就说鬼医闭关练药了,重出时间不详。”
苏予安一脸惋惜,默然两秒后道:“好吧,尊重你的决定。不过你记住,有用得上的地方千万别客气。”
季婉然回了个qk的手势,结束了视频。
墙的另一边,管家已经汇报完毕,正毕恭毕敬等着主人发话。
“乡下长大的丫头,见识不大,胆子倒是挺大!”
容霈林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意味不明的笑,这笑却不达眼底,还泛着骇人的冷光。
“季家太卑劣,这是根本没把少爷你放在眼里,你看用不用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管家眼中含了一股子狠劲。
容霈林阴沉冷笑,“不用,我倒想看看,那个土狗一样的女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掀起什么风浪来。”
“好,我会密切注意她的一举一动。”管家恭敬答道。
话落,管家拿出手机一看,脸色顿时变了,紧张道:“少爷,鬼医不肯接单,怎么办?”
容霈林蓦地坐直,短短瞬间,脸色从震惊到失望,再到无奈,最后坦然接受,“有些事强求不来。”
顿了一顿,他眸光冷厉又道:“但有些事,哪怕前方龙潭虎穴,我也绝不后退半步!”
见他要放弃自己的身体,管家急了。
“事情还没到那一步,鬼医肯定是想狮子大开口趁机敲一笔,不管他要多少我们都给他便是,你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祥叔,就按您说的试试,如果还是不行……”
“没有如果,鬼医见钱眼开,不可能不动心。”
容霈林上前拍拍祥叔的肩,而后望着院外的天空,“能请来最好,实在不行,计划照旧。”
管家知道他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只得无奈点头。
“出去帮我把她叫来。”容霈林吩咐。
管家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指的应该是季婉然。
隔壁,季婉然打了个喷嚏后听到敲门声。
听明管家来意,季婉然止不住冷哼。
呵,前脚让我滚,后脚又让我进去,他脸翻的这么溜,不去当川剧演员可惜了!
不爽归不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季婉然带着情绪,自然没心情敲门,看到站在窗边的男人没好气,“说吧什么事?”
容霈林余光扫了眼她,眉间厌恶丝毫不隐藏,“懂不懂什么叫礼貌?还是没长手敲不了门?”
季婉然很想翻白眼,“大少爷教训得是,要不我再重来一遍?”
见她当真要出去,容霈林气得双拳握紧。
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挑战他的耐心!
更没有一个人,能如此轻而易举挑起他的怒火!
真不知道乡下来的冒牌丫头,有什么底气在他面前豪横!
季婉然看着容霈林刀子般的眼神,仿佛一头处在暴怒边缘的雄狮,便老老实实站在原地。
“下次一定敲门行了吧?”
容霈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不跟一个乡下丫头一般见识。
“去沐浴!”
季婉然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不明所以,低头看看才换上的新衣服,“刚才就洗了,而且好端端干嘛让我洗澡?”
话落,季婉然看到容霈林眼中的不怀好意,后知后觉捂住胸口。
“你不会是想……圆房吧?”
这男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容霈林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紧张,心情终于好了那么一点点。
他一步一步朝她靠近,就像猎人即将食用捕来的猎物,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
“丑是丑了点,不过女人嘛,关了灯都差不多,你说是吧?”
意图已经很明显,季婉然浑身一僵,眼中浮现一丝戒备,却强颜一笑,“不是说看到我就反胃?”
看出她的故作镇定,容霈林上前半步,轻扯嘴角嗤笑,“不是迫不及待要跟我睡么?”
季婉然抿嘴不语。
那不是看他嫌弃她的长相,觉得他不可能对这样的她有非分之想么?
可她又不能表现出抗拒,容太太的头衔能让她的计划更顺利地进行。
既然不能怂,就只能赌一把。
“让我沐浴没问题,可是,你确定你这样,行?”
话落,容霈林额头青筋暴起,俊脸像是封了一层冷霜,“我看你是活腻了!”
说不过就威胁?
好像她真怕了他似的!
季婉然若有所指地瞄了眼他的腹部,似笑非笑,“别动不动就生气,小心崩了伤口。”
容霈林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大手狠狠扣住她的手腕,似要把她生生折断。
他厉声质问:“你怎么知道我受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