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都在昏昏沉沉中度过。
下班前，收到了潭江那边的情况汇报，何看了眼，便直接指示送呈给省一二把手审阅了。
送文件也有技巧，特别忌讳：分呈和越呈，分呈就是一份文件呈给好几个领导看，这就很容易造成领导意见不一样的尴尬局面；越呈就是越过分管领导直接呈给主要领导，这都是不对的。
下班路上，何说：“你要向你表哥李平波多学习学习，做秘书，并不是老老实实就行，也并不是单纯忠诚就行，你要懂战斗，会战斗！你是我秘书，是我工作的助手，而不是累赘，你没事多和你哥沟通沟通…”
张师杰知道，自己这一切都是表哥在一旁给自己做背书才有的。张师杰也清楚，这一次确实让何不高兴了。
…
贺松带着张师杰去吃晚饭了。
张师杰原本不想去的，但想着自己一个人在家也是闲着，又刚刚挨了何的批评，心情有点不太美丽。就答应了。
到了吃饭的地儿，包厢里已经来人了，大家主动把主位空出来了，显然，大家没有算到贺松会带朋友来，所以只留了一个空位。这就让张师杰很尴尬了。
刚才在车上时，张师杰就交代了贺松，不能说自己职务，就说自己是同事就行。因为张师杰觉得作为秘书不能总是都打着“老板”的名号在外头吃吃喝喝。
贺松当然明白。
“这是我的同事，我的好兄弟，你们加个位置。”贺松把空着的位置给张师杰坐，张师杰婉拒。
坐定后，张师杰才注意到大家。
贺松坐主位，那说明…
饭桌上有几位女性：看样子都是结了婚的，身上透着一股子魅劲。
大家可能觉得张师杰是贺松的同事，应该也是驾驶员？或者实际上只是普通朋友？便对张师杰没那么热情。
张师杰也不在意，他就是想来打发时间的。
喝了点酒，其中一位长得最好看的女生突然说：“贺主任，我和你们省里很多领导很熟悉啊！那xxx，那xxx，我们经常在一块吃饭。”
贺松笑着点点头，并没有接过话茬。
女人以为自己报的名字吓到了贺松，喝了点酒的她继续说：“还有你们一个省领导的秘书，叫xxx，和我关系不错，我们市蓝颜红颜。”
饭桌上其他人都一脸尴尬。
贺松这会说了：“我知道他，不是秘书，是一个聘用制的司机，确实给一位退休的政 协 副职开车，小伙子人不错，很勤快，是个非常好的小老弟。”
这话一说，女生感觉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是吧？那我记错了，我和你们…”女人还在找场子。
“咱今天是喝酒聚会，这位美丽的女士，就不谈工作了啊，我知道你业务广，能力强，认识很多领导，但和我们无关嘛，今天我们只喝酒不谈其他的。”
贺松这些话恰到好处，连张师杰都开始对贺松刮目相看了。
女人还想说什么，被她旁边一位拉了拉手，便也作罢。
但临了，她还是说了一句：“是，您说的对，哪天我把您们车队队长叫出来坐坐，到时候您也赏脸参加下。”
这句话一说，女人沾沾自喜地以为拿捏了贺松。
想不到贺松继续说：“额，我不归车队管，事实上，省里一二把手和我的老板，他们三个的司机都是警卫局的公务员，实不相瞒，我们都带级别的，你说的车队队长我知道…”
贺松估摸着想着也不高兴，他继续说:“我之前也认识不少人，也常去喝酒，但圈子嘛，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今天x兄叫我过来吃饭，他知道我性格，我不喜欢弯弯绕绕…以前去吃饭，总能遇到个别人，很热情，吃顿饭出门就和别人说我是他兄弟，没办法…这个人，还是要多见点世面，我就发现，有的时候总有人觉得自己在省城可牛了，其实吧，也就是自卑而已，交朋友嘛，不必要自尊心这么强，互相尊重而已嘛！我们大院鱼龙混杂，几千个人，认识个把人是正常的，也不是谁都有想象中的权力嘛！”
这话一说全场安静了几秒，随后请吃饭的那位赶紧解围。
张师杰全程就埋头吃饭，看着大家的表情，听着大家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