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上官烨的手中拿捏者玉杯。
这玉杯是梁国皇室特用,由梁国最有名的瓷器厂烧制,雕琢。
“今日,主子不去凑个热闹么?”
景家氏族的新族长的继任大典,这梁国内最近来了不少异国人。
“本殿哪有那闲工夫去管那景臻的事。”
这提及景臻,他便莫名有些恼意,此前大抵与景家没有过节的吧。
景寒送了密函,大抵说了合作之事,如今他一路顺利回到昭国,景家的力量,他也用不上。
同虎狼合作,风险过大。
说实在的,他信不过景家。
“听说这苗疆的人也会去,主子到时可以借机寻一寻那血玉石的下落。”
上官烨凤眼微眯,思量了片刻。
心下摇摆一阵,觉得去了同自己也没有什么坏处,如今自己呆在驿站也闲来无事,便正好也可以去围观围观。
话说,景家一早就将那请柬递送到了驿站。
在这羲和的怀中揣着,如今主子既然要去,他也能跟着借机打探一下景府。
不知这赵冉草逃走一事,是否与这景家公子有关。
毕竟赵冉草同景臻此前交好,除了景臻,羲和便想不出赵冉草一弱女子如何能逃出那暗牢。
那地上的一滩血,也是令人有些不解。
他虽然狱卒对她施刑,但是这狱卒此前告诉他还未对人施刑,人就没了。
这既然是救她,又为何要伤她。
那碎玉在他袖中藏着,暂且还是不交给主子的为好。
尊主虽然曾吩咐过不必打扰景家的人,但有些事还是查清楚。
“羲和,那便随同本殿一块去看看,本殿...”
“烨哥哥,你要去哪儿,漫雪也要去。”
“你便留在此处,本殿怕你到时又跑了,这李丞相可是交待了,定要将你毫发无伤捉回去。”
漫雪虽然有些三脚猫的功夫,但是他依旧有些不放心,这梁国也算是卧虎藏龙之地,光光一个苗疆,就让各国的人头大。
那些奇门遁甲之术,虽说也有坑蒙拐骗之人,但是与景家又关联的人,那都是十足十的真本事。
景家为了寻龙都也算是用尽了心思。
李漫雪听到上官烨不允自己同行,也便再没有说什么,只是垂着头回去了。
若是搁在以前,她定不会听他的话,但是如今两人这才刚重逢,想必烨哥哥定是喜欢听话的女子。
她也不好这么快暴露本性,毕竟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上官烨不让李漫雪去,确实是为了她好。
自从梁国之内的人知晓上官烨此行来梁国寻李丞相女儿,便也有人在暗中寻她的下落。
有些时候,筹码这东西,都是靠消息换来的。
......
猨翼山颠,云白已在此多日,自从那日在将军府被路过的君颐尊神带走之后,它一直在这山巅。
它细长的足被赤红色的锁链捆绑着。
每日里吱吱吱地啼叫着,想着总会有路过的神仙帮自己一把,可惜是云白多想了。
君颐怕这神鸟乱了事,才将它困在此处,这里外设了好几层结界,它那点吱吱呀呀的小叫声,压根传不出去,即便是加注了神力的吼叫,也未必能穿透这君颐设的结界。
“别白费力气了,羽兽。”君颐倚靠在树旁,一身白衣,显得有些不落世俗。
他方才从李漫雪身侧离开,据他多日的观察,大抵对谁是新魂,有了些初步的判断。
“尊神,您便将小兽放回去吧。”
云白的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不知这君颐尊神到底是吃哪一套,任它如何,丝毫不为它所动。
“羽兽在凡界太过招摇,本座将你关在此处,也是为你好。”
君颐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酒壶,喝起了酒。
“你是何时认出尊儿的?飞鹏灵侍!”
只见云白瞳孔微缩,没想到君颐尊神竟看出来了。
它确实是飞鹏,但如今重生为了羽兽。
要说,何时认出尊上的,大抵是在九重天见到她的第一眼。
羽兽不会那般轻易认主,即便是认了主,在大难临头之时,必定会独自先脱身,这是羽兽一族的天性。
但是它没有,在冥界的轮回道之中,他陪着千夜香一起入了,即便它是有脱身的机会与时机,但是它依旧选择了陪她一同跳入。
君颐之所以认出它是飞鹏,只是因为它细长的足上,有千魂宫的印记。
有的东西,即便经历转世,也不会消失。
西方天的东西是永恒的,尊神不老不死,只有自己选择作古归元的。
不过若是想要打破这种永恒,并不是没有办法。
眼下,以身祭了异兽异魂,也算是个法子,但大抵没有什么尊神会想这般做。
因为西方天的尊神次位是六界安定的基础。
潜烨也勉强也算得上是半个尊神,佛陀自他从青龙那一世起,便为他留了尊神的位次。
“君颐尊神,我只是想待在尊上身前,助她早日归位。”
云白转身对着苍茫的云层,跪坐在山巅之上。
这猨翼山是个好地方,毕竟天地灵气旺盛,可助它修炼,如今云白离修炼成人形还有上千年。
依着君颐的角度看上去,这神鸟的背影显得有些凄凉。
君颐摇了摇头,想当年飞鹏灵侍位居千魂宫第二灵侍,在千魂宫助魂尊掌魂的魂魄不比卿鱼作为第一灵侍的少。
如今却变成了羽兽,不知是命运使然,还是...
但在那场乱魂之中尚且没有消失的,已经是最大的幸运。飞鹏压根不敢在奢求别的,做羽兽也是鸟,做飞鹰也是鸟。
反正都是鸟,也都无所谓了。
“你可知尊儿,如今生出了新魂,若要归位并非是容易之事。”
魂尊是在神草体内得以觉醒的,其实也是难免之事。
它早就看出来了...
“......”云白陷入了一丝沉默。
君颐一口酒入肠,抿了抿唇。
“卿鱼如今在西海化作海兽,以己之躯镇压着那些蠢蠢欲动的异魂。”
你可知,她快撑不下去了。
君颐今日喝了不少的酒,如今又喝上了两口,这话便有些多了。
对着一只没有多少修为的鸟,确实不该说这么多,即便它前世是飞鹏,如今也帮不上什么忙。
君颐踉跄了几步,甩袖而去。
只留了云白愣在原处,不知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