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景臻,您怎么看?”
入府者,都缴了兵器,但是羲和身上还藏着剑。
那腰带是玄铁所制,剑客怎么可能离了剑。
“你觉得有人会从本殿身上讨到好处么?”上官烨转身勾唇,指了指他的玄铁软剑。
景家的势力,在梁国虽大,但还未大到昭国。
景臻就算有所图,也图不到他的身上。
即便是一个背影,赵冉草还是认出了那湖中亭子里的男子。
羲和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没想到真被她逃到了景府。
景玉的身份,他是知晓的。如今景臻有意救她,他倒有些不好下手杀她。
“羲和,你在看什么?”
上官烨见他神色有异,顺着他的目光,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赵冉草躲在树后,双手捂着嘴,颤抖。
那个人是他身边的人,将他关进暗牢之中,想要她死。
纵使,平日里赵冉草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毕竟是女子,遇到杀手之时,没有那般镇定。
那时之所以在将军府会为上官烨挡刀,也算是借了几分醉意,失去了些理智。
君颐在梦中曾说过,他只是会弃她罢了,如今竟然想要杀她。
为何这般情景如此似曾相识。
弃她...杀她..
赵冉草的眼眸之中突然有些红色在涌动。
“赵姑娘,你在这儿做什么?”
一婢子端着果盘路过,让她瞬间清醒了不少。
“你识得我?”她从未来过这景府。
那婢子低着头,道:“赵姑娘,方才你同公主去禁地之时,奴婢便跟在后头。”
原来如此...
“对了,姑娘到时可千万不要乱跑,若是被管家知晓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景三公子也救不了你。”
“嗯。”
赵冉草回眸瞥向那湖中,那袭青衣已消失不见。
景臻既然食用了忘忧草,那么即便她出了事,他也只是一个路人,又怎会插手她的事。
这婢子说话真是有意思。
婢子端着果盘匆匆走了,赵冉草便转身去了湖中的亭子。
景臻已到景府的门前,管家为他将马牵至了后院。
“公子,今日公主见了赵家小姐。”
一侍卫打扮的人在景臻的耳畔低声禀告。
“她见那个女子作甚?”景臻挑眉,这心里隐约有些不踏实。
“这属下便不知了,公主领了赵家小姐进了一处屋子,呆了片刻后,就出来了。”
“此事,我已知晓,你先下去吧。”
最近,他这夫人总是疑神疑鬼的,夜里也会惊醒,说什么怕他离去的话,景臻也觉得一头雾水。
眼下看来,大抵与这赵家小姐还是脱离不了干系,他觉得奇怪的是夫人又是如何认识赵家小姐的。
.......
赵远与芷宵早就在景府中候着赵冉草,明明景家的下人来说赵冉草已进了府.
这么长时间,人上哪儿去了。
本想唤人去寻寻,这赵冉草莲花小步便晃荡回来了。
“父亲、娘。”赵冉草轻轻唤了一声。
芷宵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这苦命的孩子。
希望宗泽那孩子能全心全意待她好,这般,她也就放心了。
......
半个时辰后...
景臻迈着步子徐徐踏入堂内,西门公主相伴于他左右,后头紧跟着的是上官烨。
说来也可笑,这两人...同...赵冉草...
上官烨的目光微微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扫到赵冉草的身影之时,眸中微微闪过一丝诧异。
尔后,他瞥了一眼羲和。
这个女子究竟是谁?是羲和放走了她还是...
赵冉草抬眸望着景臻身后的那个男子,却让景臻有一瞬的恍惚。
忘忧草之忘忧,随着时间会淡去药效。
一瞬间,景臻扯下了西门公主挽着他的手。
“阿臻...”
她想拉住她的夫君,这手却落了空。
这三年来的患得患失,到今日,他果然想起了她。
“冉草...我...”
还记得那一树紫阳花,我记得要用八抬大轿娶你。
在场的人,纷纷惊住,猜测着景臻同赵冉草之间的爱恨纠葛。
都说赵冉草生性风流,如今这刚到梁国,便勾搭起了景三公子,这可让西门公主同那年幼的孩子怎么办?
景臻的眼里含了太多太多赵冉草承受不住的感情。
“阿爹...”小宝扯了扯景臻的衣袖,满眼单纯。
景臻一时之间,有些混乱,转头望了一眼西门公主。
她...同他...
尔后他退了几步。
赵冉草眼里还是泛了些泪光,心中默道“阿臻,回不去了。”
就这样吧,一切和将她忘记的那一刻一样。
原本对他,是有恨的,后来恨没有了,爱也没有了。
那半点希冀给了上官烨,而上官烨又亲自将那份希冀碾碎。
景臻心生愧疚,西门公主上前重新挽住了他了手。
眼下,这么多人看着,若是真当有什么,只等到这宴席结束之后再议。
见着这场景,上官烨看着有些不痛快,恍若这女子不该与景臻有所牵连的。
这袖中的手微微握紧,没由来的怒意让他自己也微微一惊。
“今日,由景家三公子景臻继位为景家氏族的新任族长。”
景寒将族印呈上,在堂前,景臻重新念了一遍在泉山上的誓言。
大抵说的便是为景家大业,牺牲之类的言语。
众人纷纷入了席位。
上官烨与赵远正对坐,二人都是景府的贵客,在安排位座之上,管家还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许久未见赵将军,依旧风采依旧。”上官烨举杯,这眸子中却倒映着的是赵冉草的身影。
此次景府见她之后,这脑子中总是不停响着“病秧子”。
她...究竟是何人?
“父亲,我想敬上官殿下一杯。”
赵远点点头,她不久便要同卫宗泽成亲了,这一杯酒也算是喜酒了。
上官烨的耳力不差,这女子莫非同那些痴迷于他的女子一般,敬酒?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得意之间略有些蔑视。
赵冉草端着酒杯走近上官烨,一侧的羲和变得警觉,将手放在腰间的玄铁软剑上。
堂前热闹,大抵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身上。
“上官烨,我快要成亲了,这杯酒就当是喜酒,日后同漫雪好些。”
他的心有些细细碎碎的疼意。
本以为赵冉草会饮下,不料她将那酒直接倒在了地上。
她对景臻无爱无恨,但是上官烨碾碎了她的希冀,自然是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