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藏在枕间的药瓶不知有没有被发现,若是被发现了,她这性命不说没了,也会堪忧的。
事实上,北堂烨虽怒顾凉草想害他,但是却没有半分想让她死的念头。
这女人也不知给他下了什么蛊,他偏生想护着她。
顾凉草那药瓶一早便被北堂烨派人送去了太医院,只是恰逢楚太医出了宫,一直拖到今日,这才将那药瓶里的药弄了个清楚明白。
并非是太医院没有其他太医,只是敢送命的只有楚太医一人。
两日前,御书房——
楚阳乔红着面,将药呈上:“皇上,此要并非是毒药,而是男女……”
“男女?”
“催情之药。”
北堂烨本一脸困惑,听楚阳乔所言眸子间微微有些波动。
那个女子原来想的是……果然是烟花之地的女子,总归有些下三滥的手段想对付他。
虽不知皇上为何要让自己研究这是何药,但楚阳乔觉得皇上这残暴无情之外,兴许要多加一条劣性——强抢良家妇女。
皇上何时对女子上了心?
这药药性极强,女子定不敢用这勾引皇上的。
他心中暗暗推测,定是不知何门下之士将炼制的秘药呈给皇上,皇上心中有所猜疑,才会派人将这药送来了太医院。
“楚太医,你确定这不是毒药?”
“皇上,臣确定!”
他哪敢骗这位,同面前这位主儿扯谎,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嗯,你先退下吧。”
“是,皇上。”
楚阳乔拎着药箱,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后,便离开了御书房。
北堂烨嘴角微扬,若是被楚阳乔看见了,定会坐实了他想法——皇上想强抢良家妇女。
那个女人并未想下毒这件事让北堂烨欣喜若狂,这些日子身边没有那只兔儿,总觉得空落落的不是滋味,他可得快些让人将她给接回寝宫。
但一想到这药的来源,北堂烨便蹙眉沉思了起来,定有人潜入寝宫,将药给她,而这催情之药,眼下能同她扯上渊源的也只有那醉花阁。
那日他点了顾凉草的睡穴,似乎并未点上,他入密道见的是寿太傅的家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用声东击西这招,醉花阁用得可真是妙。
眼下由这催情之药,可知三件事:其一,顾凉草并非是要害他;其二,寿太傅一死定与醉花阁有关;其三,醉花阁很有可能是敌国的窝点。
北堂烨左思还是过了两日,才让太白将人给接了回来
……
浣衣局前,太白已在此磨叽了一盏茶的功夫了。
“夫人,你还在想什么?还不快随臣一道回去。”
“太白侍卫,北…你可知他为何要让我回去?”
“……”
太白额间冒了三道黑线,皇上定是想她,才会让她回去,这本说女子都心思细腻,眼前这女人同他那无情的皇上一般,在情事上是块榆木,还不如他那般风流潇洒。
皇上这几日心神不宁的,他料想也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皇上虽冷血了些遇到自己喜欢的姑娘,总是会变得有些不一样的,譬如杀人之时竟还会出神,箭法也没有从前那边精准。
“太白侍卫,若是他将我唤了去,然后赐我鸩酒怎么办?”
“哎呀,顾夫人,你这便随臣早些一块去见了便知,皇上今儿心情不错,定不会要你的命的。”
太白嘴角微抽,皇上赐的,能如何?即便是毒酒也甘之如饴,命这东西也算得上是身外之物,赏毒酒也是皇上仁慈。
不然的话,正确的应该是扒皮后凌迟,之后再抽筋。
顾凉草考量一二,最终还是挪动了步子跟着太白走了。
留下后头心中不安的一众婢子们搓洗着手头的主子们的衣袍。
这些日子,她们可没少使唤打骂顾凉草,多数是因为嫉妒她能受北堂烨的宠爱。
现下顾凉草的手上身上都是道道红痕,在浣衣局压根没有膏药涂抹,亦不知被皇上看见,她们会有如何下场?
……
北堂烨已在寝宫之中等了顾凉草许久,这左看太白那小子迟迟不出现,心中多了几丝烦闷,该不会被那些婢子弄死了吧。
他正打算起身亲自去看看,太白便将人给带了进来。
顾凉草再次踏入北堂烨的寝宫,恍如隔世,若是有得选,还是当他的夫人好,当婢子太苦了。
“顾凉草,你好大的胆子!”
多日不见,开口地一句话便是这?
皇上也太匪夷所思了,不是挺想人家的么,太白以为那抹明黄要发怒,便急急退了出去,皇上这怒火,他不过是一小小侍卫,自当是承受不起的。
顾凉草被北堂烨一阵怒吼,吓得直直跪了下去,这几日虽在浣衣局受了欺负,但是总归让她长了记性。
做人,就要同狗一样般,谁处有肉骨,那便是主子,你得摇着尾巴,点头哈腰去讨一口吃的。
于是,顾凉草便跪了下去,尔后匍匐向前到了北堂烨的身侧,抱着他的脚,哽咽道:“皇上,我知错了!”
顾凉草的这一举动,让北堂烨不禁推开了她,退后了几步。数日未见,这女人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他还是注意到了她手背上的红痕,那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还在流血,她虽用衣袖遮掩着,但是她伸手抱住他脚之时,他看得分明。
那些浣衣局的鼻婢子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伤她如斯,北堂烨的眼底起了一丝杀意。
顾凉草身子微抖,难不成方寸做戏过了头惹他动了怒?
这年头做人,真难。
“你且起来。”
她哪敢起身,他那股子杀气,她感受得分明,那太白侍卫真是个骗子,还说他今儿心情不错,方才看着还行,但是见到她似乎,就变了脸色。
她就说,北堂烨这人阴晴不定,早知道在浣衣局多吃点苦,也比他直接要了她的命为好。
正当顾凉草心中埋怨之时,只觉身子一轻,被人给提了起来。转瞬整个人便被北堂烨抱在了怀中。
“你这女人,莫不是听不懂人话?”
他不过让她起个身,她却展露那副愁苦的神情,似乎就要赴死一般,真是让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