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漓回来自己殿中,原本充斥着欢声笑语的大殿,如今只剩荒凉,院中一片破败不堪。
小暖在院中种了花草,还种了些蔬菜,只可惜百年前全部都毁了,小暖也死了,院子没人收拾,也就荒废了。
“主人,你回来了。”一个小鬼从屋里跑出来,红着眼眶道,“你终于回来了,我……我还以为你不回来呢。”
“解决些事情。”
她那些年捡了很多东西,只可惜死得只剩下这个小鬼了。
“不入轮回,一个人守在这儿做什么。”
“我不去,去了就忘了,我就在这儿等着,反正迟早你们都会回来。”泠泠擦着眼泪,“主人,他们都说你失踪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没有失踪。”秦漓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道,“别哭了。”
“嗯。”泠泠擦干眼泪,“先回屋,我正在收拾屋子,可能有些乱,主人你要吃东西吗?我去给你做,以前小暖姐教过我……”
泠泠说完,又想起不对,低着头不说话了。
“她现在很好。”秦漓说道。
“嗯。”泠泠眼眶又红了,“你快坐,我前些时日寻了些种子,过两日把院子收拾了,种下。”
“好。”
泠泠去沏茶了,秦漓看着大殿,脑海中响起以前大家都在时,每日叽叽喳喳的,吵得要死,好不容易不吵了,又打起来了,搞得是人仰马翻,每次她要罚,都会被小暖拦下,她会拿出很多好吃的,谁先认错人先吃。
帝疆每次都是认错最快的,阿岑是最倔的一个,绝对不认错。
“主人,你喝水。”
“嗯。”秦漓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冷冷,霄鸮小疆都回来了,去找他们吧。”
“嗯。”
秦漓回到房间,想必是这些年泠泠一直再收拾,很干净。
秦漓看着窗外,入目的便是破败的院子,在远处就是枯萎的往生树,苍凉中透着恐怖,依稀还能听见哀嚎。
幽冥道没有阳光,永远都是一个天气,总是很阴沉,她并不怎么喜欢,可她又不想出去,人间太复杂。
秦漓坐在窗边,没事坐的时候,她总喜欢坐在窗边,闭着眼睛浅眠,没人敢打扰她。
她坐了许多年,幽冥道众人都在猜,道主为什么总喜欢那么坐着,还总是开着窗户,她那么喜静的人,不应该是关着窗户吗?
有人说,是为了看着往生树,这样往生树有异常她就能立马知道。
也有人说,道主就是想叫人瞻仰。
还有一个人说,道主或许是在等人,因为道主的住处在最高处,正对着一道鬼门,那是外来者必经的一道门。
原因究竟为何,他们也不敢问,也就成了幽冥道的一个未解之谜。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身影站在她跟前,静静注视着她。
过了许久,秦漓感觉到额头一热,睁开眼晴去看,那道身影已然消失不见,只有额头上的温度,诉说着他刚才来过。
秦漓看着窗外的往生树,神情冷漠,他究竟为什么不敢回来。
“主人,我们回来了。”院中,何霄鸮大喊道。
秦漓下了楼,宋柒蓝到处打量了一番,心疼地抱着秦漓:“娘亲,你这里也太简陋了吧,你都怎么生活啊。”
“你们也受惊了,若是想回去,我叫人送你们回去,不想的话,可以多住几日,此事牵连到你们,后续会给你们补偿。”
“真的。”于小鱼两眼放光,“老大你太好了,我爱你,对了,我能在这儿多玩几天吗?顺道给我选个住处,等我下来住。”
“嚯,你倒是真不忌讳。”王大花一脸震惊。
“哎呀,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迟早的事。”于小鱼耸肩道,“不过我现在底下有人,老大,下辈子给我安排个好胎呗。”
“看你生平表现。”
“那我好好表现,回去我就跟我先祖吹牛,说我来过幽冥道,他肯定没来过。”于小鱼对自己死后的去处很感兴趣,索性多待几日。
其余人除了花蜜芽还感兴趣,都没什么兴趣,便都先回去了。
秦漓给众人放了假,让他们好好休息。
”那我也能休息?”孟熊问道。
“你觉得呢?”
“成,我继续上班。”
送走了众人,于小鱼抱着花蜜芽在幽冥道转悠,还拉了何霄鸮当导游。
“娘亲,爹爹没跟你一起来吗?”
“啧,姐,你什么时候有的女儿,我怎么不知道?”秦疆看着宋柒蓝,“还是条蛇,颜色挺好看,姐夫不是蛇呀,外甥女,叫舅舅,给你红包。”
秦漓瞪了他一眼:“你想死吗?”
“你才认识我娘亲几天,就好意思当我舅舅。”宋柒蓝翻白眼道道。
“可你是主人女儿,帝疆是主人弟弟,你是要喊他舅舅的。”泠泠认真道。
宋柒蓝语塞,别过头去,死活不喊。
“行了小丫头,我跟我姐有还要说,泠泠,带她出去玩去吧。”
“好。”
打发走两人,秦疆正色道:“楚崧你打算怎么处置?”
“还能怎么处置,杀了。”秦漓淡淡道。
“他一直叫嚷着要见你。”秦疆又说道,“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留下他,直到我看到姐夫,你为什么宁愿找一个替身,也不愿意去找他。”
“跟你没关系。”
“是跟我没关系,但我听那丫头说起你们的往事,觉得你并不爱他。”秦疆严肃道,“可我看你睹物思人,又觉得你很爱他,姐,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才让你这么纠结。”
“没什么。”秦漓敷衍道,不想回答。
秦疆知道她不会说,但还是忍不住问,听她这么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姐,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你只要现在过得好就行,我们都会支持你的,你这么多年一直都很累,现如今仇也报了,该过的轻松些。”
“嗯,这事别告诉姐。”
“我知道,你自己也注意点,要真是过不去心中的坎,就趁早断开,省得自己难受。”秦疆实在是担心,他姐恨不得把所有事都压在自己身上,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秦漓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