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秦漓坐镇,底下的人也不敢说什么,有异心的全都抓了起来,处罚极其严重。
楚崧被关在狱中,暂时没人动他,他是主谋,该怎么罚她,需要秦漓发话。
何霄鸮来看楚崧,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背叛,如今知道了,还是不敢相信,愤怒地想只要原因。
楚崧靠在墙角,嗤笑道:“为什么?因为我不想当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她凭什么,让我笑我就得笑,就因为她是道主,而我只是一个小鬼吗?”
“你别忘了,你能成为冥君,都是因为主人。”何霄鸮不忿道。
“因为她,这分明就是我努力来的。”楚崧怒吼道,“是我一步一步爬上来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那也不是你背叛幽冥道的理由。”何霄鸮气得不轻,没想到多年好友,他竟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你不该勾结三界,攻打幽冥道。”
“哼,杀了我吧,反正证据确凿,还留我做什么。”楚崧靠着墙,看着自己的手,多年算计,原来只是白日做梦,是他们演给他看的。
初相遇时,他只是一个小鬼,成为鬼差觐见道主,只是笑了一下,就被她挑中,成了她殿中的鬼差。
她跟他说,见她时笑着,他本以为是她喜欢,每次都笑得很开心,他一步步成为大鬼差,成为无常,成为冥君,掌管一应事务。
他们都说,他是因为成了她的入幕之宾,才得以晋升,他们在背后嘲笑他讽刺他,不拿他当一回事。
他想解释,想说自己是靠努力一步一步走上去的,可没人信,他们只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
他一直背负着这个耻辱的名声,他恨她,却又爱她,他想打败她,只有打败她,才能洗刷掉他身上的耻辱。
嘹沧来找他的时候,想要收买他,他一口就答应了,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打败她。
到那时,他便是幽冥道的皇,她就是他的皇后。
可他们失败了,秦漓比他想象的强大,三千法器,不愧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何霄鸮,让秦漓来见我,我有话跟她说。”楚崧笑道。
“你想得美。”
“算我求你,就当是帮我一次,反正我也要死了。”楚崧苦笑道,“魂飞魄散,什么都没有了,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何霄鸮看了他半晌,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
楚崧笑着,眼泪落了下来。
秦漓站在往生树下,看着邬垠松土浇水。
“跟我说说他。”
“那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了,那个时候,这十四个小世界还是一个大世界,只有一位创世神,创造万物,制定规则,后来有位神失去了爱人,大开杀戒,创世神奋力反抗,终究是无济于事,我们这个世界破碎成十四个小世界,临死之前,创世神将自己一分为二,一掌规则,一掌生死。”邬垠清理着枯叶,慢慢说道,“后来,两位神邸诞生,掌生死的那位创造幽冥道,将十四个小世界连接起来,生命在往生树上诞生,进入轮回,世间多了生灵,十四个小世界慢慢复苏。”
一场无妄之灾,世界破碎,博爱的创世神将自己一分为二,诞生出新的神灵,修复这个破碎的世界。
幽冥道连接着十四个小世界,这些小世界的所有生灵,死后皆入幽冥道。
秦漓想着印象中的人,跟邬垠口中的天差地别,一点也不像。
“后来呢。”
“他没告诉过你?”
“以前不想知道。”
“他虽然掌管生死,但行事全凭喜好,不分善恶,幽冥道善恶不分,甚至放任恶念入人世,乱造杀戮,就连生死轮回之事,也管得乱七八糟,先道主看不惯,就打了起来,他受了重伤,便离开了幽冥道,后来……”
“我知道了。”秦漓说道,“既如此,为何还要让他回来。”
“他变了,以前眼里无情无爱,现如今有了情,有了一颗爱人的心,他本就是神,自然该由他来管,你们不适合这里。”邬垠抚摸着往生树,“这棵树长得很久了,如今却枯萎了,是因为失去了他的庇佑,若是有他在,百年前的事便不会发生。”
“他没来。”明明知道,却没有来。
“主人,你在这儿啊。”何霄鸮思前想后,还是来找了秦漓。
秦漓收敛了神色:“什么事?”
“是关于楚崧。”
“杀了就是,还有何事?”
“他想见你。”
“不见。”秦漓冷漠道。
“可是……”何霄鸮还想说什么,秦漓已经离开。
晚上,秦漓便离开了,过要过年了,她想先休息几日。
楚崧行刑的日子是在三日后,诸位冥君也全都到场,确保不会有人徇私。
楚崧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秦漓。
“秦漓呢。”楚崧问道,“她为什么不来?”
“主上已经走了,见你作甚?”奉羁讽刺道。
“走了,哈哈哈哈哈,竟然走了。”楚崧崩溃大笑,便笑便喊道,“秦漓,你为什么不见我,你出来啊,你为什么不出来,你凭什么不见我,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你为什么不见我。”
喊着喊着,竟跪在地上哭了起来:“道主,你来见见我啊。”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奉羁抱着臂,没有丝毫同情。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岑净挥了挥手,“行刑。”
随着业火燃起,楚崧整个人都被火海吞噬,他大叫道:“道主,你看看我啊,你来看看我啊。”
这场火烧了许久,随着业火散去,楚崧已经化为灰烬,灰飞烟灭,这世上,再没有这个人。
“再有背叛者,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众人转身离开,一个叛徒,还不值得他们浪费时间。
何霄鸮还站在原地,看着那处发呆,他就那么死了。
秦疆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难过什么,他早就有背叛之心。”
“他为什么要背叛主人?”
“被欲望迷了眼,权势地位,总有人看不穿逃不过,就像路南,妖族长老,不也背叛了我父亲,只能说他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秦疆说道,“想想那些死去的人,若是没有他,他们也就不会死。”
“我知道了,我就是有些难过,主人那么信任他,他还背叛主人,主人看似冷漠,其实很善良的。”何霄鸮叹了口气,要不是主人,他早就死了。
“想明白就好,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