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三刻,所有人在猎场集合多时。
即将要进入猎场的公子小姐们已然换了束身的装扮,在场中等候,其他不入场狩猎的小姐们,便在两边的桌案前等候。场上的人除了杨家和国公府的姑娘们是将侯出身之外,其他人大多都是文士家族出身,因而身着戎装的便只有杨凝雪和另外一名女子,那名女子正是卫国公家的孙女元淸然,这也是上官弗第一次见到她。
元家虽然仍是连安的四大家族之一,但是盛名早已不复当年。元门正支一脉到了元淸然这一代只留了这一个姑娘,身负着家族兴衰的女子一向会比男子辛苦些,她性来清高,从不屑于以女子之身依附于男儿。虽被人列为连安四大才女之一,但这些虚名,她也从未重视过,甚至不屑为伍,因而从不出席后院的女子聚会。
但依着连安如今的局势,元家若再无作为,只怕是要衰败得彻底了。因而身为女子的她,被家族中的长辈们硬生生地推到了这秋猎场上,只是为了搏一个北齐太子妃的名分。
南苏与北齐的休战合约是由宸王和上官晋洪于齐郢山一役后签订的,因而此次接待齐修的任务便由苏辰担任。其他一众人一同在猎场的宴席间等待,苏闫之后将会与北齐太子一同前来。
还未到午饭时刻,桌案上也只是摆放了些水果和糕点,皇上与北齐太子还未来,除了苏瑾和苏筹两位王爷,其他人都不敢入座,只是站列一旁恭候。场中的人群中也偶有交谈的声音传来,似乎是在谈论待会儿想要狩猎的对象,也不至于过分寂静。
“陛下驾到,北齐太子到。”
随着殿前司仪的声音传来,此次秋猎的主角——北齐太子齐修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眼里。一袭红色的锦衣进入了众人的视线,一般来说,皇室太子的衣着风格多以黄色为主,面前的这位北齐太子的品味爱好倒是独树一格。好在这样的颜色穿在齐修的身上像是特意为他生的一般,与他的气质风格分外贴合。凤表龙姿,龙潜凤采这样的形容词用在他身上并不为过,甚至让这用得有些俗气的词增添了几分魅力。
猎场上有意成为北齐太子妃的姑娘们在见了齐修的容颜后,羞涩地低了头,像是在庆幸这北齐的太子殿下好在是个美男子,心中的爱慕之意更甚。
苏闫入了座,随着苏闫的一声免礼,桌案旁的人也纷纷坐了下来,上官弗也第一次见到了这南苏的另一个贵人。
容贵妃跟着落了座后,身旁的宫人便将襁褓中的苏琮抱给了她,容贵妃慈爱地接过孩子,低头逗弄,仿佛之后席中发生的一应事宜,都与她无关。
“今日大家不必在意礼仪,尽兴而为,半个时辰之后,猎场开放,诸位若有兴致皆可入场。”与苏闫对视一眼后,苏辰站在猎场的中上方向众人引导着此次秋猎的规则。
“光是狩猎可没有兴趣,总要加点噱头的好。”落座的齐修突然道,似乎是想要让这场秋猎增添些趣味。
苏辰转过身,微微一笑询问着:“哦,不知殿下有何建议?”
“早就听闻南苏的三位殿下文武双全,不知道本宫是否有幸与各位殿下一较高下?”齐修看向了同样正坐在前方的苏瑾与苏筹二人,像是挑衅。
苏瑾眼神微眯,回答道:“太子既有此意,我与三弟自当奉陪,不如就以落日为限,今日在猎场以所猎猎物多者为胜。”
齐修笑了笑,“既然如此,在进场之前,本宫还有个小游戏想与三位殿下比试一番。”
只见他将桌上的一个苹果扔给了身边的一位侍女,那侍女便带着苹果向远处的箭靶处走去。众人跟着那侍女的目光移动,皆不明齐修此举的意图,直到那侍女到了箭靶前,将苹果放在了头顶上,众人这才明白,他是想以人为靶。
惊讶之余,齐修已拉开了弓箭,将箭头对准了那名侍女,不过转瞬间又收了势,转过身对众人道,“不过说到底,这场狩猎是为了本宫挑选太子妃而设,若要做我的太子妃定然得有非凡的魄力才能胜任。不知有哪位佳人愿意信任本宫与三位殿下,站在这箭靶前方?”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皆闻北齐太子行事随心,不按常理,没想到如今更是以人命为戏。
地下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这游戏对她们来说着实儿戏了些,也无人愿以性命相赌,饶是元淸然也不屑与他玩这样的游戏。
见场上之人并无相应后,齐修微微尴尬地笑了笑,“本宫耳闻南苏的姑娘们向来腼腆,如今看来此言确实不假,与我北齐女子的果敢着实是两种风格。”
齐修的话让人听着别扭,明显是在内涵南苏的女子不如他北齐的女子,在场稍微能听懂他此言之意的人不免都气从心来,坐在旁边的上官忻若一如既往地拍了桌子想要怼回去,可这刚一起势便被上官弗按了下来。
“莫要冲动,忘了昨日来时在马车里说的话了?”上官弗轻声安抚道,眼神示意她不要在意。
拍桌的声音去传到了对面,等到上官忻若静下来,旁人的目光也已经落了过来。
上官忻若只得按下自己的脾气,硬挤出个微笑回应着众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地低下头,小声地对着上官弗愤懑不平道,“他这不是看不起我们吗?他要不是北齐太子,我定然给他套上麻袋,打爆他的头。”
上官忻若嘴上过瘾,上官弗只笑了笑小声劝道,“少说话,少出头!”随后继续将目光投向场中即将上演的戏码,直到人群中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声音传来之后,上官弗的面上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
“凝兮愿意。”
杨凝兮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正好传到齐修的耳中。
众人惊讶的目光也随着声音望去,仿若谁也没想到说出此话的会是那个杨凝雪的跟班挂件杨凝兮。
场地中的杨凝雪一下便明白了她的心思,恨不得用目光把她盯死一般。
只见杨凝兮缓缓站起身,走到了场地中央,又重复了一遍:“凝兮愿意。”
齐修带着玩味的语气问道,像是在看一场好戏,“你真的信我,能箭无虚发?”
杨凝兮坚毅地点了点头。
场下的上官忻若见有人出头顿时松了口气,心中也感激方才上官弗及时拉住了自己,当下喝了口茶水稳定心神。
“凝兮上场不在于信不信任太子,方才无人相应,只是因为殿下方才对我南苏的女子语出不敬,因而不屑与殿下玩此等游戏。但凝兮此时站出来,是为了告诉殿下所闻有虚,我南苏的女子论品性,才德兼备,勇气亦不比北齐女儿差。我们虽不屑玩此等游戏,但今日围猎,是为两国邦交,太子殿下有此求,我南苏作为东道主也自当相陪到底。”
杨凝兮眼神坚定,进退有度,却又不失风骨,就连杨凝雪都意外今日的杨凝兮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哈哈哈,看来方才是本宫言语有失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长远将军府,杨凝兮。”杨凝兮抬头直视着齐修,颇具魄力,仿若今日的杨凝兮才是真正的她,以前所见,皆是伪装。
“不知三位殿下可有佳人相陪?”齐修转过头向三位王爷询问道。
秦芊芊将手放在苏瑾的手上,示意自己愿意做他的靶子,苏瑾会意一笑,牵着她的手站了起来。
苏辰刚看了看台下,便听得杨凝雪的声音传来,“宸王殿下,我愿意。”
杨凝雪语气迫切像是特意要证明自己一般,来时母亲嘱咐自己定要争一争这太子妃一位,自己本来无意齐修,可今日杨凝兮出了这样的风头,自己又怎么能甘居人下,自己可以不要,但是她也绝不能捡。
齐修有意地看向仍然就坐的苏筹,见他似乎无意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正欲开口,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是上官卿禾站了起来道,“我也相信宜王殿下。”
顺着声音的方向,众人这才注意到,往日向来是宴会焦点的上官卿禾今日竟沉默了不少,甚至还让杨凝兮抢了风头。
苏筹看了一眼上官卿禾,又看了一眼齐修,表情不明,像是被动参加了这场比试,但既然上官卿禾已经站了出来,那只能便陪他玩这一遭。
上官弗不免多看了一眼苏筹,像是在从他的神情举止中辨认出与冥夜的一丝不同来。
四人走到了箭靶的位置,将苹果放在了头上。
齐修示意三位王爷先请,苏瑾和苏筹也不客气,转眼间,手中的箭便射中了对面的苹果。
两位王兄以最快的速度动了手,苏辰无奈地笑了笑,陪齐修玩这样的游戏,也都觉得是有些不体面,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顿时拉满了弓弦,一触即发,正中目标。
结果快得连众人紧张的时间都没有给足,三位王爷都未失手,场下的人当即就迸发出了欢呼声。
“杨小姐!你可害怕?”齐修试探着询问,嘴角的弧线似乎预示着他还有花招。
“太子殿下只管随心即可。”杨凝兮神色自然,但袖中的手却不自觉握成了一团。
见杨凝兮仍无退却,齐修向一旁的侍女伸了手,只见那侍女将一道布条放在他的手上。
齐修接过布条,将它蒙在眼上,瞬间将弓弦拉满,嘴里轻飘飘地一句,“游戏开始了!”
众人被他的举动吓得心惊,一些胆子小的姑娘们更是惊呼出声,只有杨凝兮一人像是没有被影响一般站在那里等着那一箭。
齐修将箭头对准了杨凝兮,耳朵贴近了箭身,像是在听查对面的动静。
嗖!
一支穿云箭直冲而上,在离弦的那一刻,齐修转了方向,将箭射向了空中,众人也被他这样的举动搞得云里雾里,纷纷看向他。
齐修取下遮眼布,将第一眼投向了杨凝兮,不放过她的任何表情。
杨凝兮微微一笑,似乎并没有因为他变幻无常的举止而惊疑。
“三位殿下当真好箭术,本宫认输。”齐修虽是在对三位王爷说话,眼睛从始至终未曾离开过杨凝兮,“稍后还是在围场一较高下。”
杨凝兮取下头上的苹果,在齐修注视的目光中,与身旁的三人一同行礼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上官弗看着齐修欣赏的表情笑了笑,低声对上官忻若说道:“忻若,看来你要继续留在国公府烦我了。”
上官弗这么一说,上官忻若还没反应过来,“什么?”顺着上官弗示意的目光,看到了场中的齐修正盯着落座的杨凝兮,顿时便明白了,“弗姐姐,你是说?”
上官弗笑着点了点头,上官忻若收敛了许久的表情终于在此刻彻底笑开了来。
“你可太神了,长姐!”
与上官忻若的兴奋相反的,是上官卿禾回座之后的一脸落寞,她冒着远嫁的风险站出来,但他的眼里似乎从来就不曾有过自己一眼。
热身结束,场外的马匹已就位,只等着参与狩猎的主人们。
在齐修与三位王爷先离开后,场中的众人才紧随其后,剩下苏闫和大多数不会骑射的姑娘小姐们。
尽管感觉到齐修路过时看了自己一眼,杨凝兮也权且当作不知情一般,看向其他人。方才这番热闹饶是苏闫也觉得这场秋猎有趣了起来,挂上慈父的笑容去逗弄容贵妃怀里的孩子。
“琮儿什么时候长大,父皇亲自教你骑术可好?”
“琮儿你听,为了父皇的承诺,你也要快快长大呀!”
容贵妃逗弄孩子的手停了停,低着头用余光去看苏闫的表情,不敢让他察觉。
苏闫逗弄了两下苏琮之后,便朝着下方的宫人吩咐,“果真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坐了许久,朕也有些乏了,你们随意,夜宴时分再来烦朕。”
苏闫在内侍的搀扶下,离开了场地。
围猎至少要日落后方能结束,一直待在这里也是无聊,剩下的人也渐渐走动起来,相互寒暄或是谈论起方才的事。
远处的杨凝兮向上官弗投来了目光,微微一笑,似乎是在感谢她。
上官忻若也察觉了杨凝兮的目光,回想起方才上官弗的自信,惊呼道,“弗姐姐,难道?”
上官弗没有说话,回想起昨夜结伴回营时,杨凝兮突然问道:“上官姐姐,你可知你身边的殊月姑娘本是何人?”
上官弗抬了抬眼皮,看来她也认出殊月了。
“不知。”
上官弗故意装作不知道,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她本是,长远将军府的三小姐,凝兮的三姐姐。”
上官弗意外地看了一眼杨凝兮,想知道她究竟要说些什么,只见对面的人一脸悲戚,像是在为谁而难过。
“十五年前,三姐姐的娘亲被发现与人苟且,爹爹便将她们赶出了府。可是我们都知道,柳姨娘是爹爹最受宠的妾室,父亲每次从战场回来可能不会见我们,却一定会去见她。如果失了爹爹的宠爱,那么在这长远将军府里,便什么也不是,她又怎么敢做这样的事?”
杨凝兮一言一语娓娓道来,像是在讲一个故事,上官弗也未展露出半分的知情,只是安静地听她把故事讲完。
“只是,她不敢却有人敢,那个我们所有人名义上的母亲,她恨毒了所有受爹爹宠爱的人。我们与上官姐姐不一样的是,你有护国公的疼爱,我们的爹爹虽是威名在外的长远将军,可是对府内的人事却毫不关心,即使是他的儿女们,也从来不会关心他们是否过得好。府中的一切皆有母亲说了算,我们这些庶出的人也只能对正室言听计从,包括那个丝毫不曾把我们当成姐姐的妹妹,因为在这个家里,长远将军的儿女就只有她一个。”
杨凝兮觉得自己方才所为,上官弗不会看不出来,就连自己也觉得这样的方法太刻意也太过拙劣。可她自始至终都照顾着自己的自尊没有点破,心里对她也有了几分好感,这才向她道明自己的理由,也是找个吐露心中怨气的出口。
上官弗知道殊月的过往,自然也明白杨凝兮的处境。
“所以你是真心想要做北齐的太子妃?”
上官弗真心询问,想确认这之中是否有几分可信。
“论出身,我只是庶出,永远都低人一等,永远只能做凝雪的跟班。这是我的机会,唯一的机会,只有这样才能摆脱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将军府,才能让我们母女不再受人欺负。”杨凝兮直言不讳,她也不知为何会对上官弗说出这番话,也许是憋的久了,也许是今天被她撞破后的破罐子破摔,也许是她值得信任。
“若是去了北齐,你便再也不能回家了?”上官弗做着最后的确认。
对面的杨凝兮却似笑非笑地垂了眼睑,认真地回道。
“可南苏从来便没有我的家!”
杨凝兮的神情落寞到了极致,对那个名义上与她同姓的长远将军府已失望到了极点。
上官弗将她神情里的不甘瞧在眼里,最终也出于真心道:“其实你并不比她差,我也好像今日才瞧见真正的你。”
杨凝兮惊愕地看向她,她虽是没什么表情似的说出这句话,却觉得格外的赋有力量。
她曾经对这个世界的女子带着几分的怜悯,觉得她们在无形的制度之下深处囚笼而不知,即使出身高贵,也只会在府宅之中争夺男人心中的一亩三分地。所以一度无法理解接受过文明开化的沈叶娴因为对上官晋洪的感情而堕落,失去自我,自愿降妻为妾。可如今待得久了,见过的人多了,才猛然发现,谁也不曾能真正认识一个人,或许有人自负枷锁而不知,但也有人会在无法抗争的时代制度下,以一种旁人不会理解的方式去争取自己的出路,而那种方式或许已是她能选择的最优解。
对于杨凝兮,以往甘于居人之下,对杨凝雪的低眉顺从是为求生,如今想要一搏北齐太子妃的名分也是为求生。
想到此处,她对杨凝兮已多了几分新的认识,也有意与她分享自己的想法。
“之前听闻北齐的太子殿下生性风流不羁,行事不按章法,若真是如此,他能被封为太子,要么是北齐的皇帝糊涂昏庸,要么就是他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但显然这两者都不是。齐、苏两国的人都知道,当今的北齐太子是扳倒了他的的三个哥哥后才上位的,自然不会是一般的角色。如今两国欲以联姻巩固邦交,此事本可以由两国陛下自行决定,可齐修定要亲自选妃,还要亲自前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在北齐的权力,也许已经能越过齐皇,决定将来一国之母的人选。”
杨凝兮还沉浸在上官弗方才的肯定中,转眼又似乎被她泼了盆冷水。
“你告诉我这些,是希望我知难而退?”杨凝雪自然知道齐修的厉害,突然也觉得自己异想天开。
上官弗摇了摇头,反而面向杨凝兮以更加坚定地语气纠正道。
“不,我是想提醒杨姑娘,齐修也是庶出上位,也许他心有城府,手段狠厉,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们很像。以我今日所见,除却出身的这份自卑,杨姑娘并不输任何人,同为女子,我也希望杨姑娘能摒除这份自卑,以最真实的自己去追求自己的出路,并且这份出路也绝对不仅仅是将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所以,如果你真的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我自然也希望杨姑娘你能得偿所愿。”
杨凝兮惊异地望着面前的人,她从未听过旁人对她这样的肯定,上官弗的一字一句就像一把凿子一点点凿开了她心门的一角,带来了一束从未见过的光亮,然后忽然之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豁然开朗,嘴角颇有些自嘲的笑容。
“我好像明白了。”再抬眼时已多了几分的自信。
上官弗也是怅然一笑,“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就不怕错信我?”
“凝兮听得出来,这是姐姐的由心之言。”杨凝雪眼神闪了一下后坚定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就这样认命,才是悲哀一生。从前的我只求能安稳余生,也不得已做过错事,直到今天,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这番话的人,我想我应该试试。”
桌案前的上官弗回以一笑,其实昨夜相谈,她亦有自己的私心,她既有心做太子妃,她便说出心中所想,为齐修送上一个选择,也少些看上她两个妹妹的可能,虽谈不上出谋划策,但好在结果看起来似乎并不错。
今日的杨凝兮着实亮眼,上官弗虽分不清这其中有几分真实,但她仍然愿意相信这才是真正的她,是凭此自身的魅力赢得了别人的关注。
“弗姐姐,我们去骑马吧!今天的我心情分外舒畅,一定要好好放松一下。”上官忻若激动地拉住了上官弗的手,一脸兴奋。
“可我不会骑马。”
“这有什么要紧,人都是从不会过来的。”说着转过头对着上官卿禾相邀,“阿姐,你去吗?”
上官卿禾看了眼上官忻若紧抓着上官弗的手,莞尔一笑回道:“好!”
“正好,我跟阿姐都可以教你。”说着便拉着上官弗起身。
刚走两步,殊月便扶着额头似乎有些不舒服,“小姐,奴婢似乎有些不适。”
上官弗正欲开口,便被上官心若抢了先,知道她一向待下人好,定不能让她以此为由溜掉。
“那你就先下去休息,弗姐姐我来照顾便好。”
上官忻若不容拒绝地拖拉着上官弗离开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