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最开始的几天,大家因为不习惯,时不时叫苦喊累,剩余的时间过得格外快。
眨眼就到了体能考核的日子。
高慧敏愤恨地提着器械从地下室出来,侧着身子推开门,把东西往地上一放,就要离开。
耳边突然传来了教官们的讨论声:“现在的孩子,就是天天在家里躺着,操练得不够。适应了一段时间,现在个个生龙活虎。”
“可不就是嘛,咱们要不要改改考核项目,就这点程度,恐怕对他们来说就是小意思。”
“有道理,项目基本上都被前几届的学生考烂了,问题是一时半会儿,我们能想出什么有意思的来……”
她记得苏婉茹的那个闺蜜,不就是京大大一的新生吗?
虽说冤有头债有主,但多少先收点利息回来,方能解自己的心头大恨。
高家是有钱有势,可还没厉害到一手遮天,能越过所有校领导修改学校规章制度的程度。她求了爸妈大半个月,他们才同意向舅舅说情。
到底是亲侄女,再失望至极,也不得不帮着撤了退学的决定。
即便如此,该有的处分不能少,还被罚到办公室,天天干这些打下手的活。
当然,所谓的打下手仅仅是她个人如此认为,上头搭着个高院长,谁敢真去指使人家侄女做事。平时不是交代给实习生,就是干脆自己起来走一遭。
高慧敏脑海中,立马浮现出计划。
清了清嗓子:“老师们,我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你们要不要听一听?”
教官们纷纷朝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瞧见她衣袖上的臂章,又皱起眉头。
有些不认识她的,以为是学校特意雇的清洁工,事不好好做就算了,还竖着耳朵偷听谈话,看面相就不像什么好人。
正要发作,潘石突然谄媚地开口:“你说你说,要是能派上用场,再好不过,就算不行也当是给我们提了个方向。”
才当上教官没两年,心里愁着要怎样升职位,这不,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要是能受到高院长的提拔,管同事们白眼青眼,起码能早早当上领导,坐在办公室喝茶。
“谢谢老师。”高慧敏点点头,抑制住心底的兴奋:“我以前参加过京大的军训,也询问过以往的学长,考核大多都是以射击、整理内务等方式,如果能把项目都结合在一起呢?”
结合在一起?怎么结合在一起?
难不成让一个学生左手举枪右手握杆,左脚跨立右脚负重跑?
将心底的疑问问出口,却见她投来鄙夷的目光:“老师你也太幽默了点,我的意思是,或许可以弄个考核形式的比赛,国外有很多案例。”
“出发时让他们带上一半体重的背包,每个人身上再绑个红色的烟雾弹,被打中后就算淘汰,最后谁打中的人最多,背包依旧是先前准备的重量,就算谁赢。”
潘石本打算,不管她说什么,都一个劲地拍手叫好。
没想到,这法子听上去还真不错:“不愧是高院长的侄女,真是将门无犬女,大家有谁反对的?若是没有的话,就照这么办。”
颇有微词的教官们听完,心底的那点儿意见彻底消失,之前听说的那些风言风语,八成是嫉妒她的人胡乱传的。
“我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光是打中人,恐怕难度还不够大,不如再往比赛里加点项目,分成几个小队或者让他们保管旗帜之类的,锻炼团队合作能力……”
怕高慧敏觉得被抢了功劳,潘石格外上道地询问:“这个想法是高同学提出来的,不过就由她来主策划,之后我们审核就行。”
军营里都是些三大五粗的汉子,哪里猜到她会在上面动手脚,心里正愧疚着刚才的怀疑,想着反正有他们审核,也就附声应和。
高慧敏找借口推脱着,最后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答应了下来。
在众人看不见的位置,悄悄弯起唇角。
……
下午解散之前,教官们宣布了这个消息。
顿时,底下的哀嚎声一片。
秦白雪耷拉着脸,生无可恋地拖动着身体。
“不是吧,我特意找前几届的学长学姐们问过,项目只有些细微的差别,稍微用点心就能通过。怎么这么倒霉,偏偏我们这届就给改了。”
见她好像随时要倒下去的模样,孙红燕后退几步,虚虚搀扶着人:“也没事,换个项目多有意思,天天对着靶子,我无聊得头顶都快长草。”
好不容易能来个实战,总算有点军训的感觉。
一拳捶在对方肩上,秦白雪忿忿地瞪过去:“你别说话,拉仇恨也没这么拉的,你就是想气死我吧。”
倒不怪她嫉妒羡慕恨,这家伙算是最快适应军训的那个。
回回不管是负重跑还是搏弈,凡是女生能参加的,燕子做的比男生还好,听教官夸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这拳力道极轻,打在身上跟挠痒痒似的。
孙红燕故作吃痛,捂住肩膀:“咱们再怎么说都是室友一场,你,你好狠的心。”
“臭燕子,你少胡说八道,败坏我的名声,整的跟我在你肩上锤出个洞似的。”
李秀君和张素芬跟在后头,看着她们俩斗嘴,逗得直乐。
后天就是实训比赛,为了让这帮学生好好放松放松,养精蓄锐,教官们难得好心,放了一天的假。
想到这,秦白雪心情才好了些:“明天我绝对要睡个天昏地暗,把这几天缺的觉全部补回来。”
几人简单商量了一会,决定晚上去外头下馆子,狠狠搓一顿。
倒不是说这么快就吃腻食堂,只是打开学来,一宿舍都没能正经吃顿饭,顺带感受感受京市的美食特色。
只是,逛了又逛,四人看着悬挂的巨大招牌,都没决定好吃什么。
她们都不是京市人,唯一在京市呆的久的李秀君,就去过瑞金酒店这种大家完全负担不起的地方。
感觉肚子阵阵痉挛,忍不住提议:“不如这样吧,每人代表个馆子,剪刀石头布,谁醒了就去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