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雪眼睛一亮,疯狂点头:“就这样,我都快饿死了,我选京市烤鸭,来来来,剪刀石头布——”
连平了好几局,最终以张素芬的藤县饭店给夺去了冠军。
她揪着发白的衣摆,犹犹豫豫:“要不还是吃你们选的吧,俺胡乱指的,要是不合大家的胃口怎么办?”
“没关系,我们也是乱指的。”孙红燕率先推开塑料帘:“愣着干什么,不是说饿了,还不赶紧进来。”
见她还站在原地懊恼,李秀君和秦白雪各抱住一边手臂,把人拉了进去。
“走走走,我一定得看看京市和我们申市的菜单,有什么不同之处,把没吃过的都点来尝尝。”
不得不说,饭店内部的摆设倒是格外风雅,几乎都是深色木纹的桌椅板凳,装饰用的物件也是些青花瓷、字画。
李秀君下意识瞥了两眼,跟着她们上楼。
京市特有的什么黄焖鱼肚、宫保鸡丁,倒是都在菜单上,除了价格略微有点昂贵。
掂量着一顿饭下来大概要花多少钱,张素芬想到这是宿舍头回出来聚餐,按捺住离开的冲动。
“那边的半面,还有这边这些,全都上一份。”
拿到菜单,秦白雪真像说的那样,要把没尝过的全尝遍。服务员忙着在本子上记菜名,脸都快笑开了花。
李秀君抓着她的手:“已经点了很多菜了,等会儿不够再加,你要是再这么点下去,我们四个真得吃不完兜着走。”
大不了每道菜尝个几口,为什么要强摁着全吃完了?
天真的秦大小姐还不知道,何为人间烟火。
只是见另外三人都极力阻止,哦了一声,继续之前的话题:“怎么办啊后天的考核,分组应该可以自己选人吧,燕子,秀君,拜托你们拉我一把。”
“要是能随便组队当然没问题。”燕子拿筷子用力戳开碗盘包裹的塑封膜:“怕就怕,到时候是教官们指定。”
“呸呸呸,燕子你可别乌鸦嘴,就这么说定了,有两位大佬替我保驾护航,绝对稳稳通过。”
张素芬嘴唇微动,最后还是没作声。
这家贵是贵了些,上菜的速度倒挺快。聊的正开心呢,就不知不觉摆满了一大桌子。
习惯性张罗起来:“我看鲫鱼汤挺鲜的,先替你们舀一碗先凉着吧。”
听到她们齐齐应道,张素芬才拿起汤勺,挨个帮着装了大半碗汤。
轮到最后的李秀君时,光顾着听说话去了,不慎走神,手一滑没拿稳,碗哐当摔在地上,汤也泼了自己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秀君,俺那碗还没动过,你先喝那份吧。都怪俺走神,俺先去找服务员,看看要赔多少钱。”
好好一顿饭,就被自己破坏成这样。
孙红燕连忙拉着她,安慰道:“我去拿个新碗过来,没事,待会儿结账的时候顺便加上,应该要不了多少钱的。”
李秀君和秦白雪也跟着应和:“你别太在意,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被这点小事弄坏心情,多不好,放心吃饭吧。”
“对啊,不就个破碗,摔了就摔了,指不定是它命里该有此劫。来,尝尝这个京市烤鸭,包在卷饼里,添点儿酱油、蒜泥和萝卜条,真是绝了。”
甚至手把手教她如何裹好。
在这样的氛围中,张素芬很快忘却刚才的尴尬,和几个女孩热烈地讨论起来。
“来来来。”孙红艳顺带端着个透明瓶子,里头白花花的:“我看服务员往包间来,就猜到肯定是咱们点的豆汁儿。”
京市特色千千万,豆汁儿绝对算其中拔尖的。
秦白雪赶紧端过来,左右打量:“这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有个豆字,我猜应该跟豆浆的味道没太大差别。”
“我开始也这么觉得,在路上还偷偷打开盖子闻了闻。哎妈呀,那味道,冲得你保管想把刚刚吃的东西给吐出来。”
她越是这么说,就越勾起自己的好奇心。
迫不及待地揭开盖子,迎面嗅过去。
或许是因为毫无准备,直接正面遭受气味的撞击:“呕,什么味道,老板不会给我们放坏几个月的豆浆吧。”
光是闻闻就够呛了,要是喝上一口,秦白雪觉着,自己回当场魂断京市。
李秀君看她以最快的速度撤到边上,忍不住发笑:“有这么恐怖吗?我来尝尝看。”
舀了一小勺,倒在杯子里。
闻起来到没有对方那么难以接受,味道像是酸豆角嚼碎,变成液体,舌头嘴唇跟着发涩。很快,停留在口腔的,只剩股酸酸臭臭的馊抹布味。
非要说,就是无法接受,但也能喝。
“怎么样?我真是佩服京市人,居然能喝的惯这么难闻的东西。看来地域饮食差别确实挺大,我以后再也不随便尝试……”
秦白雪还在旁边,喋喋不休地吐槽着。
听着京市人三个字,她忽地在脑海里幻想三叔喝豆汁儿的时候的样子,突然觉得手中的杯子,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秀君?李秀君?”孙红燕伸手在她面前晃,见人还没回神,用力拍了拍肩膀:“想谁呢,一副少女思春的模样,还不快从实招来。”
“我们都叫了你多少下,脸颊还红成那样,你可别说没在想人,我们才不信。”
李秀君最受不了被如此打趣,脑海浮现出个坏主意,忙打岔:“我是在品味刚刚喝的豆汁儿,你们别看闻着不怎么样,味道还真不错。”
“你们吃过湘湖的臭豆腐吗?一样的理,都是闻着臭吃着香,不信的话,我再喝几杯给你们看看。”
为了把人骗上钩,她还真牺牲自己,连喝三大杯。
秦白雪寻思她一向正经,肯定不会乱忽悠人,半信半疑地倒了小半杯。
正要放下,李秀君猛地按住对方的手接着倒,豆汁满得都快溢出来:“绝对好喝,是你毕生难忘的程度,喝啊,大家都别客气,人人有份。”
看这架势,孙红燕和张素芬互相对视,咽了口口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灌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