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的恩恩怨怨,言旬其实心里也明白,只是他实在想不通,作为护镜之人,明明知道持镜人就在眼前,也知道他身上的使命,却为何不相信!
领头的老者将所有的族人围拢在了一起,言旬远远看着,心里已经是有了计较!
族人商议大事,唇枪舌剑,不多时,就已经吵了起来!
有些族人觉得持镜人就是持镜人,不管是哪个族的,使命就是天下太平,即使不是羌人也无所谓,甚至觉得只要是个人就行!
而以老者为代表的一群人则以为,汉人就是汉人,奸诈狡猾,断然不会管羌人死活的!与其现在巴结着他,还不如等宝镜重新选人呢,反正这样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这么多年来,最短的持镜人,宝镜仅仅只在他身上停留了半个月!
见他们终于是商量好了,不出意外,那老者果然安排出了几个族人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言旬冷冷笑了笑,转头朝着一贫大师看了一眼,转身就进了石洞!
那老者脸色铁青,朝着洞口鞠了一躬说道:“神使。。。”
话还没说完,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虚影,一个须发皆白,奇丑无比的老头,用几欲喷火的眼神正死死盯着他呢!
那老者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小心翼翼的说道:“敢问。。。”
又是话没说完,就被那白胡子老头粗暴的打断了,“小王八蛋,你特娘的还有脸来问我是谁?我倒是想问问,你们这帮王八乌龟孙子,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那老者一愣,长这么大,活了一甲子多了,还是头一回被人指着鼻子骂成这样!顿时怒道:“你到底是谁?胆敢对我大呼小叫,你信不信,你信不信我抽你?”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你倒是真有出息,不错不错!我是谁?老子是你祖宗!”白胡子老头气急反笑,大声喝道!
那老者一听,倒还没开口,他身后的族人可忍不住了,七嘴八舌的叫了起来,“这是个人还是鬼?”“别倚老卖老啊,敢跟我们大释比瞎咧咧!”“别理那老疯子!”
“我呸,就他那个死鬼德行,也配叫大释比,说我倚老卖老,看来不给你们点教训,你们是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了!都给我听好了,老子叫古黎!”说罢,古黎伸手掐了一个诀!
只见他虚幻的身影似乎是变得凝实了许多,而在他的肋下,居然又幻化出了两条手臂,那手臂上,肌肉暴起,猛的,抡圆了,左右开弓,朝着那领头的老者脸上就呼了过去!
幻化出的手臂,再肌肉发达也不是真的手臂,可就算如此,照样打的啪啪作响,没多久,等那老者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那张老脸上,已经是通红一片了!
风一吹,那通红的脸,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不多时,就已经肿的跟猪头一样了!
身后的族人见领头的被打了,还打成了这样,顿时一个个怪叫着冲了上来,脑子里根本就没在思量古黎是谁!
古黎冷冷一笑,大喝一声,腾空而起,只见天色忽然间黯淡了下来,狂风大作,原本平静的小苏干湖,此时已是巨浪滚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声“住手”传来,一个洪亮清晰,一个含糊不清!
一贫大师急急冲了出来,而发出含糊之声的,当然就是那个领头的老者了,此时的他,终于算是想起来了了!
虽然诡异,虽然震惊,可有着这样滔天手段的,不是他还能有谁?古黎这名字,可不是谁都能叫的!
古黎哈哈怒道:“我以为你们是些什么货色呢,原来竟然如此不堪,以后你们不用再祭拜我了,有你们这样的后人,我老头子丢不起那人!”
“原本我以为你们生活在这苦寒之地,守着个使命活得如此辛苦,我还挺心疼,现在看来,你们这帮人,迂腐,固执,自私自利,根本不值得帮!”古黎说完,又大喝道:“都滚吧,回去告诉你们族长,以后不用拜我!”
那老者还想说点什么,张了半天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领着人悻悻的离开了!
言旬看着古黎,微微笑道:“前辈,您这现在都这副模样了,竟然还有如此威力,我们几个小家伙刚刚都在说,您老人家当年,绝对是风华绝代的一代大人物啊!”
这话算是说到老头心缝里了,只见这老货呲着牙,笑的后槽牙都看见了!
“嗯?”发出一声疑问,古黎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许平君见言旬一脸的失望与茫然,笑了笑,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坐了下去,说道:“怎么了?失望了?”
“有点,不过也不全是,失望是想着跋山涉水,千难万险才遇到他们,结果却是如此,宝镜的秘密我还是没弄清楚!不过我也知道,千百年来的恩恩怨怨,不是那么容易就化解的了的!”言旬叹了口气说道!
话音刚落,古黎又回来了,气鼓鼓的模样配上他那张脸,还别说,居然透着些许可爱!
“哼!还有脸留在此地,真真是气煞我也!”古老头说完,袖子一甩,头也不回的飘进了山洞!
言旬愣了会儿,苦笑着跟了进去,连问了好几遍,这才知道,原来,那些人并没有离去,只是换了个地方驻扎,对于他们来说,古黎的价值远远超过了所谓的天神使,持镜人!
在他们看来,现在已经是统一意见了,他们一致认为,言旬这个汉人,一定留不住宝镜,与其去巴结他,不如好好拍拍古黎的马屁,说不定能让那固执的老家伙回心转意!
毕竟古黎作为羌族第一,也是最初的大释比,那手段,那秘术,哪怕只学到一样,就足以重振羌族雄风,实现羌族千百年来的夙愿了!
结果,没曾想,被古老头感应到了,急急跑了过去,把人赶走了!
言旬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天子剑,又摸了摸怀里的身毒宝镜,忽然哈哈笑了起来,笑的是那么的悲凉,那么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