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换吗？”殷铭看着手里的古装，有些难为情。
凌越说要带他来的地方，竟然就是一条正在举办古装文化节的古装街。
而他们刚进某家古装体验店，凌越便塞过来一套古装，一脸期待地让他换上。
殷铭：……
虽然他在神魔大陆中不排斥甚至也习惯了穿古装，可现在让他在满大街都是牛仔裤t恤衬衫碎花裙之类的现代穿搭中穿这么一套与众不同的衣裳……
他会社会性死亡的好吗！
殷铭本身也不是什么社牛，真的大可不必这么为难他啊！
“就当陪我换的，好吗？”
凌越扯了扯殷铭的衣角，这动作，毫无疑问地又让殷铭想起了灵曜。
行吧，至少有人一起穿，不至于太过惹眼。
殷铭如此安慰自己道。
于是殷铭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哄着换上了手中的红色古装。
***
殷铭之前从未认真端详过穿上古装的自己，现在对着全身镜仔细打量……
嗯，帅的咧。
关键是这套古装十分合身，像是为殷铭量身定做的一般，让人很难不怀疑这是不是凌越提前准备好放在这里的。
至于凌越为什么会知道殷铭的身高三围嘛，这倒并不奇怪——
殷铭在实验室中待了两个月，他们会有他的身体数据也很正常。
只是让他换这身衣服的用意是什么？总不能是心血来潮吧，这瞎话殷铭可不信。
这种感觉，在看到同样换上古装的凌越后，越发坚定了。
因为……
他穿的竟然是灵曜的衣服！
他到底想干嘛？为什么要扮成灵曜的模样？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凌越淡淡一笑，不躲不闪地对上了殷铭的目光，“你穿这身衣服，还是如同记忆中的那般好看。”
原本正暗自打量着凌越的殷铭脑子顿时一懵，哈？记忆中？
“什么意思？”
他哪来的关于殷铭的记忆？
对了，凌越曾说他会去整理实验数据，也许是他看了殷铭的实验记录，因此才见过殷铭在神魔大陆中的古装扮相吧？
虽然还是感觉哪里怪怪的，但目前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凌越方才好像还夸了他好看？这……这还怪让人害羞的嘿嘿。
“今日街上举办了花灯节，我们去逛逛吧。”
凌越没有正面回答殷铭的问题，而是拉起他的手，快速地走出了古装店。
花灯节？！！
等等，这一幕，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这位公子，要不要猜猜灯谜？猜对了有奖励哦！”
“新鲜出炉的桂花糕咧，客官要不要来一份？”
“卖花灯啦~公子要不要买一盏花灯呀，和心上人一起放花灯，一定会长长久久百年好合哦！”
殷铭目光呆滞地望着听着眼前的一幕幕，记忆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
那是灵曜涅盘前，他们在逐鹿城定居时的某一天。
殷铭依稀记得，那天是神魔大陆的花灯节。
灵曜说他从未好好看过花灯展，便央求殷铭带他去逛一逛。
他们先是猜了十几道灯谜，又买了一份桂花糕，至于放花灯，殷铭以他们不是情侣为由拒绝了。
而在那位摊主小姑娘好说歹说，说一个人放花灯也可以许愿后，灵曜便自己买了一盏，放在护城河中，让它晃晃悠悠地顺水而去。
殷铭记得自己当时还问灵曜许了什么愿望呢，但他不肯说。
现在回想，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地令人怀念。
“殷铭，我们一起放花灯吧？”
凌越的声音将殷铭拉回了现实，殷铭摇了摇头，正欲开口拒绝，心脏却在刹那间被他的一句话狠狠揪住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当时许了什么愿吗？”
什……什么？！
为什么凌越今日说话的口吻跟灵曜这么像？
殷铭不由自主地跟上凌越的步伐，而那一身白衣的俊美男子捧着手中的花灯走至岸边，一如那日的灵曜，轻轻将花灯推远。
记忆中的灵曜浅笑回眸，面前的凌越也是。
只是灵曜那时未曾言语，凌越此时却说，“我希望永远都能跟殷铭在一起。”
“……够了！你看了我的实验记录吧？为什么要刻意模仿灵曜？你到底想做什么？！”
殷铭实在没办法继续替凌越找借口来欺骗自己，干脆直接挑明，询问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知道殷铭的一切，殷铭却未曾了解他半分，这样的凌越实在太过可怕。
面对未知的危险，最好的做法便是远离。
“抱歉，我吓到你了吧。”
看着殷铭满脸防备地后退了一步，凌越站起身，将双手举至与头顶齐平，以此来向他表明自己没有恶意。
“只是……我怕我直接说，你会不信我，所以我才租下了这条街道，又找了一些人，让他们帮我重现那天的场景。”
凌越试探性地向殷铭走出一步，“我想着，让你故地重游，也许你就没那么排斥了，也更容易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殷铭蹙着眉头问道。
他心里隐隐有了一个想法，但他又不敢信，他怕……
怕一切都是假的，怕凌越只是在演一出戏逗他。
“相信……我就是灵曜。”凌越一脸认真地看着殷铭道。
“不可能！”殷铭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凌越怎么可能是灵曜，他们虽然拥有同一张脸，但分明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相信我，我真的是灵曜，是你在VR世界中认识的那个灵曜。”
凌越抬手想触碰殷铭的脸，却被他后退一步躲开了。
“那我问你，你怎么证明你是灵曜？你之前为什么不承认你是灵曜？现在为什么又要承认你是灵曜？”
殷铭神色复杂地闭上了眼眸。
凌越给他的感觉确实越来越像灵曜。
如今他又亲口承认……
也许殷铭现在应该开心，开心那个魂牵梦萦的少年打破了次元壁，来到了他身旁。
可他不确定这会不会又是一场人为捏造的华丽梦境。
兴许等他信了，又会有人跳出来说，傻瓜，那些都是假的。
再者，在实验室醒来的那天，他明明那么难过，凌越要真是灵曜，当时为什么不跟他相认，只任由他歇斯底里地发疯？
总之，凌越不把这一切说清楚，殷铭真的不敢随意相信他的身份。
扑了一空后，凌越略显落寞地收回了手。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