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术法画下来,灵器制作完毕。
他们做的相对简单,主要是防护方面,算是把他们中的一人解放出来了,不必一直守着独骍,也让独骍终于有了排演的时间。
当天夜里,七墦情得空偷偷溜出去与卞水何碰了一面,互换了各自的情报。
碰面的地点是某个茶楼的雅间,七墦情进去看一眼装饰便知道这怕不是又是她的地盘,暗自吐槽她的情报网之广,顺便糟蹋一下她准备好的茶。
“你确定是宁冶?”听了七墦情轻描淡写的陈述,卞水何大惊,都顾不上阻拦自家好友糟蹋自个儿的茶水,手肘撑在桌上身子前倾,“他可都消失六七十年了,怎么会重出江湖?!”
“我哪知道?”七墦情漫不经心道。
“你和他有仇吗?”卞水何正色道,“不然的话很可能也是冲着……”
“有啊。”七墦情打断,趁自家好友还没反应过来,再牛饮一大碗茶。
卞水何愣了愣:“什么仇?”
“杀身之仇。”七墦情说的轻松,光听语气还以为是什么小打小闹的矛盾。
卞水何面色一僵,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杀身之仇?”
七墦情故作深沉地缓缓点头。
卞水何扶额。
“还有一件事,方才夜烨叫人放出去了,在屋子里藏了一枚玉佩。”七墦情话题一转,“小骍骍这回可不得了,主动请缨'以身试毒'呢,也不是是想在谁面前表现表现……”说着,她漫不经心地低头看自己指甲,故作娇媚。
卞水何深呼吸,忍住自己第不知多少次想打好友的冲动,生硬道:“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可以离开此处了。”
七墦情有些遗憾地耸耸肩,悄无声息地从窗口跃出,掠过夜空。
郤靛、宁冶,都是杀身之仇,这可真是巧了呢。
卞水何坐在原处,垂眸把玩着已经空了的茶壶,冷冷地勾了勾唇角。
一晃眼一周过去了,一切风平浪静,却让人隐隐有不安的感觉。
自从独骍觉察到剧组其他人对自己的排斥,他也便不再自讨没趣,规规矩矩地在戏台与自己房间往返,看着乖巧了不少。
可惜传言并没有因他的“识相”而减弱,反而愈演愈烈,连夜烨是因为身怀诅咒没人要才被捡到剧组里头的这一消息都给挖出来了。
虽然关系尴尬,但再怎么说,大家排演起来都还是认真的,如今也准备得差不多了,首场请柬已经制作完毕即将开售。
请柬开售这天,班主难得放他们清闲半日。
当时七墦情与白璃在追查夜烨的踪迹,刚盯上厨房里某个很会做糕点的厨娘。若不是她与小梦年龄差距太大,又在这里工作时间够久,七墦情都怀疑她就是当初失踪的小梦。
两人没空管他,给独骍套了一层保命符便放他出去了。
独骍其实也没什么要去的地方,只是在剧组里呆的有些喘不过气,想出来随便走一走,透透气。
不知是不是上天怜悯他这一路而来的艰难,他才从剧组出来转过两个街角,便又和心事重重慢慢晃悠的卞水何撞上了。
这回卞水何是及时注意到他了,停下脚步朝他身后望了望,微皱着眉道:“你怎么一个人就出来了?阿情和白少侠呢?他们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在外面?”
“他们刚找到新的怀疑对象,分身乏术……”独骍替两位好友辩解了一下。
卞水何板着脸训他:“现在形势多危险你知道吗?还敢在外面乱跑。”
卞姑娘……这是在关心我?虽说是被教训了,独骍内心还是满怀窃喜的,乖巧道:“那卞姑娘送我回去吗?”
卞水何内心叹口气,淡然道:“走吧。”
答应了?独骍眼睛一亮,赶忙转过身与她并肩走,顺便再试图辩解:“其实安小姐和白大哥给我做了灵器了,没什么事的。”
“我听阿情说过。”卞水何道,面容柔和了下来,“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魄力的么。”
“那是!我也很能干的!”得了卞水何的夸奖,独骍整个人色调都亮了几个度,身边都快冒出小花了。
卞水何失笑,不紧不慢地走着。
两人慢悠悠回到剧组门口,卞水何突然止步:“到了,你进去吧。”
“卞姑娘不进去歇歇吗?”独骍无辜地睁大眼睛看她。
“不必了。”卞水何温和道,“要事在身。”看着独骍眼里的光迅速暗下来,她不由愣了一下,补上一句,“与你漫步须臾,甚是轻松。”
独骍瞬间阴云转晴,刚准备道别离去,转眼见了戏组之景,突然想起自己刚刚向班主讨要了一张请柬,本是想拜托安小姐转交,不过既然现在卞姑娘就在眼前,何不自己开口呢?
这么一想,他赶忙掏出那张请柬递过去。
卞水何接过看了看,疑惑道:“这是什么?请柬?”
“嗯。”独骍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低头,“我,我过几日便要登台了……”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无声。
卞水何了然,打量了一下请柬,垂眸道:“知道了。你快进去吧。”
独骍笑开,挥挥手抛下一句“那你一定要来哦”便匆匆跑远,生怕听见她拒绝似的。
卞水何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请柬蹭了几下,抿唇笑笑,抬手让一只翩然飞来的蓝闪蝶停在自己指关节上,转身离去。
有了卞水何的保证,独骍排演地更加卖力,极力想表现地更好些,几乎一直呆在戏台上。夜里其他戏子都离去了,他还在那走自己的步子,练自己的唱词,一遍遍地琢磨。
白璃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亲自去厨房给他带饭带糕点,晚上直接拎他回去,坐在边上确保他在子时之前睡着,得到充分的休息。
七墦情那边倒没太大的反应,大抵是真的太忙了,只是调侃了他几句,随后又不知跑去哪儿了。
厨娘的事七墦情与白璃都没告诉独骍,怕他分心,只是说找到谣言的源头了,还在进一步调查中,叫他好好准备,在水何面前露一手。
演出准备地很顺利。
几日后,独骍化着浓重的彩妆,穿着厚重的戏服走上台,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趁唱词的时候偷偷往台下瞟。
白裙仙子如约站在台下,浅笑着微微仰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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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